纪宁真名赵若素,是当今天子赵祁洛皇兄宁王的女儿,也就是郡主。
赵祁洛这个皇位,是通过腥风血雨争来的。宁王当时暗中出了很大的力,不过还未等赵祁洛登基,宁王便被先皇囚禁,因不堪受辱,带着王府上下一干人等*于府邸。据说,当时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惨状至今让人回想起来,都很是触目惊心。
赵若素当时在外游玩,这才逃过一劫。
赵祁洛怜惜她身世凄苦,便认她为义女,把她带在身边。
赵若素那时得知自己全家是被先皇害死的,一心想要复仇,小小年纪就心智过人,跟在天子身边南征北战,立了不少汗马功劳。
等赵祁洛登位之后,便把赵若素封为乐宁公主。
天下初定,很多地方并不太平,朝中诸多大臣又是效力过先皇的臣子,赵祁洛不可能把所有大臣都大张阔斧的换掉,可用起来也不是很放心。起初便是温火煮青蛙,慢慢换了一批新臣上去。
施墨便是在这种复杂的政治背景下平步青云,短短十年时间,就由最初的翰林编修成了当朝权倾天下的首辅。赵祁洛看重他委以大任的同时,但帝王心术,也需要留一手,便派赵若素假装成施墨因水灾遇难的远方亲戚来投奔他,暗中监视施墨的一举一动。
“父皇赐了这么一桩好姻缘给皇儿,皇儿怎么会怪父皇呢。”
赵祁洛脸上这才浮现欣慰的笑容,“迁时人中龙凤,朕确实很看重,如若不是他人品模样万里挑一,朕也不会让你委身嫁给他。只是……委屈你和他成亲这么久,也不能为他生下个孩儿,平白让世人看笑话说些闲言碎语。”
她和施墨成亲四年,说来荒唐,至今竟然还未同房。
原因当然就是她深知自己的使命,一旦怀上孩子,且不说怀孕期间不方便再为她父皇效力,就是生下孩子,她怕也是再也没那么多心思放在正事上。
“父皇多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若素是个爱折腾坐不住的性子,还不想那么早就生了孩子然后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做个每日盼望丈夫回家的深闺怨妇。”
“你啊……哎……”赵祁洛叹息的摇了摇头,“你要是心里想为迁时生个一儿半女,朕也不会阻扰。朕已经打算好了,会另派她人在施墨身边暗中监视,这样你就不会有后顾之忧。而且,朕也怕以施墨的精明,早已对你有所怀疑,若他知道你是带有目的的接近他,朕也怕你和他之间生出嫌隙,夫妻感情受损。因此朕再派人监视,也是想为皇儿你打个掩护,到时就算他怀疑皇儿,皇儿也好有所准备所有的一切都嫁祸到她人头上。”
“这个……”纪宁神色略过一丝迟疑,不过很快又被轻巧的笑意所取代,“父皇,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皇儿今日进宫,也是有事情想向父皇禀告。”
“哦,何事?”
纪宁面色凝重,“父皇可还记得,儿臣前段时间所查的有关幼女拐卖一事?此事表面上看起来简单,其实背后利害关系实在惊人。”
她微微一叹,“就是儿臣,也不敢再深查下去。”
……
☆、第7章 嗯嗯嗯
纪宁如此一说,赵祁洛动怒了。
赵祁洛是明君,勤于政事,同时眼里也揉不得半点沙子,最恨那些贪官污吏龌蹉之事。
“天子脚下,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朕倒是想知道,他们眼底还没有朕这个皇帝。若素,你不必担忧,有朕在背后替你撑腰,你只管放手去做。”
纪宁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她虽是女子,但自幼就跟在赵祁洛身边,世面见得不少,也深谙官场之道。
别看她在朝中为官整日的上蹿下跳掀风作浪,惹得朝中诸公大为不满,但她很会把握度,而且都留有后招。虽然有老爹皇帝和老公首辅,但若做得太过分,堵不住悠悠众口,也很难真的全身而退。
这次调查幼女拐卖一案,纪宁越深入调查越心惊,这事背后所牵连的,竟然是皇室宗亲。
纪宁也是皇家人,自然深知此事严重性,若是再继续查下去,怕是会引起天下震动,而且让皇室蒙羞,这是纪宁所不愿看见的。
所以今日受审,她也只是点到即止。
“皇儿得知,这背后最大的东家,是安王。”
安王在当今天子争权时,也出了不少力。赵祁洛一登基,就给予很大的恩惠,封地优渥的湖州,并且准予他可以养三卫亲兵,以及私募官兵来镇守湖州。
一卫亲兵是七千五百人,此待遇相当于亲王待遇。
安王如今在皇室宗亲里,可谓是势力最大的一脉。
也难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纪宁,此刻也显露出一丝颓意。
同室操戈,不仅让世人看笑话,而且怕是还会引起祸端。
赵祁洛闻言,愤懑的同时却也流露出些许无奈之色。
都以为天子是这天下间权柄最大之人,却不知,天子也有天子的难处,对于很多事情,也有心无力。
“若素,这次你以身犯险,实在是委屈你了。”赵祁洛按着纪宁的肩膀微叹。
纪宁摇头,“能为父皇效力和分忧,若素从来不会觉得委屈。”
赵祁洛背过身子,沉默良久,这才道,“皇儿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朕刚才说的话,你回去后也好好考虑,你为朕做的一切,朕都记在心里。世人都说天家无情,可是皇儿,朕要告诉你,不是天家无情,而是天家的事就是国事。若素,你可明白朕的苦心?”
纪宁点头,“父皇所图的是天下,所谋的是亿万苍生,若素岂能不明白。父皇且放心,儿女私情与国家大事,若素分的清孰轻孰重。”
“你能明白就好,朕甚欣慰。”
“儿臣告退。”
出了暖阁,纪宁见天色渐暗,没有去翰林院,直接出宫回府。
自从入朝做官后,为掩人耳目,她自然是重新置办了一处府邸,和首辅府相邻,平时好串门。
她住的府邸和高门朱漆的施府相比,显得很是寒酸,里面也只有一个门子和婆子。
在府里换了女装后,她就在后院翻墙进了施府。为掩人耳目,她对府邸下人声称想要静养,府中上下所有人没得同意,不许随意出入她所住的后院,若是发现定有重处。
回家后,她便吩咐下人准备洗澡水,打算好好泡个澡。
刚在桶里闭着眼睛惬意的享受没一会,门口传来说话声。
“大人,夫人在里面沐浴。”
“你且退下。”
“是。”
纪宁听见脚步声,有些慌乱的就要起身去拿衣服,转念一想怕也是来不及,又立马坐回木桶中。
热气袅袅,一头乌黑的青丝披在香肩,脂粉未施的小脸微染上红晕,三分清纯七分魅惑。
施墨推开门,一股细风便窜了进来,吹乱了纪宁肩上的青丝。
纪宁望着面前自家那风度翩翩的夫君,因害羞脸惹得更红了,她身子往水里缩了缩,干笑道,“夫君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施墨关上门,边解着朝服边走到桶边,“夫人这两日受了惊吓,为夫自然要早点回来陪伴。”
纪宁见施墨解着衣服,面露些许为难之色。
夫妻成亲后同床共枕四年,却还未洞房传出去也难以让人置信。
说来也是施墨定力好,每当他有那个心思,纪宁便各种理由的推脱。今天是身子不适,明儿个又是月事来了,再就说她怕痛,还什么去庙里算命说日子不宜行房事。
她不愿,施墨也不勉强,和衣而睡,不犯她分毫。
纪宁可不是尼姑,她当然想吃肉,况且她家夫君还是那么美色/诱人。多少个深夜,她都饿的两眼冒光的恨不得直接扑上去。
可她深记自己的使命,她要是忍不住跟施墨行了房,意外怀了孩子,陛下一定会另找人继续暗中潜伏在她夫君身边。与其如此,她还不如忍辱负重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她才不要她家夫君被别人给监视。
眼见施墨已经把身上衣服脱了了七七八八就要进桶,她连忙结结巴巴开口,“夫君,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施墨继续脱着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衣物,一脸理所当然的淡淡道,“当然是跟娘子一起沐浴。”
“别……我怕……”怕自己忍不住扑上去。
“你的身子,为夫又不是没看过,你怕什么。”
纪宁盯着眼前那结实的胸膛,暗暗吞了吞口水,干笑,“不是,我是怕这木桶小,容不下两个人。”
施墨一只脚已经踏进桶内,“跟娘子挤一挤也没什么所谓。”
待施墨的整个身子进入桶内,纪宁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退。
嘤嘤,不要光着身子还用这么一副深情的眼神看着她好不好,她可没那么好的定力。
“娘子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适?”施墨说着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她脸颊。
相比于她烫的不行的脸,施墨温热的指尖显得有些凉。
“没,我只是有点热。”
“娘子若是觉得热,为夫让翠荷加点凉水。”
纪宁拿手扇着风,“不,不用,过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