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墨面无表情,威仪十足,仿若站在他眼前这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只是一个木头桩子,“王小姐此言差矣,国有国法,本官虽为首辅,却也不能徇私枉法,是非曲直,当地官府自会给王小姐一个交代,此事,本官插不了手。王小姐若是没别的事,本官就先告辞。”
看着施墨冷漠的背影,王雪菱心口一阵阵的刺痛,想不到,想到不他竟真的如此无情,她等了他十年,整整十年,结果,却等来一个正眼都不瞧自己的结果。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
施墨叫人准备香纸蜡烛时,叫来身边的一个亲信,吩咐,“你去查查那后山上的那块无字碑,查清楚里头埋着的到底是谁。”
“是,属下领命。”
“还有,暗中派人注意夫人的动向,随时向我禀告,夫人武艺高强,一定要派最好的高手,切记万分小心,不能被夫人发现。”
“是,大人。”
“这白马寺怕也是不太平,你们要严加防范。”
一连叮嘱完几件事,施墨这才拿着香纸蜡烛重新返回树林。
以前他明知纪宁有诸多事瞒着他,他也不去深查,只是不想被她发现后影响夫妻之间的感情,她想怎样折腾,只要她开心就随她。可如今,事情的发展已经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再这样放任为之,怕是连他这个首辅最后也无能为力。
他能感觉,纪宁的身份,和宫中有莫大的关系,这次沧州之事,怕也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哪怕他不在乎她的身份,可为了她的安全,为了事情能始终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他现在必须要调查清楚她真实的身份,这样才能防患于未然,才能深知其中的一切好早作打算。
重新返回后林,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施墨怕纪宁等急,脚步放快许多。
中途,他遇见抱着猫的司无颜,瞧见他正从后林方向过来,上前彬彬有礼道,“公子留步,敢问公子可否见到后林里一位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
司无颜面带微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施墨,见他仪表堂堂气宇轩昂,端的是风流俊逸人中龙凤,不由暗叹难怪他那师妹对他如此痴迷,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状元郎。
司无颜摸了摸怀中的猫,“见过,我家素素方才还扑到那姑娘怀中,把那姑娘给吓得不轻,惹得那姑娘对在下破口大骂,还扬言要杀了在下。”说着他摇头叹息,“想不到那么一位貌美的女子,性情竟然如此凶残,谁要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哎,可悲可叹。”
听见别人如此说自家妻子,施墨的脸色自然不怎么好看,可也不好发作,立即拂袖转身离开。
不过让施墨疑惑的是,成亲四年以来,他还从不知道他家那位杀人都不怕的娇妻竟然会怕猫。
到了坟前,施墨见纪宁安然无恙,心中略松口气,上前柔声道,“让夫人等急了。”
“也没有等多久,倒是麻烦夫君多走一趟。”
施墨见她发髻有些凌乱,想起刚才那白衣男子的话,关心问道,“夫人是否受到什么惊吓?”
纪宁心想她夫君不会平白无故问这种问题,一定是半途遇见她师兄,她师兄对她夫君说了些什么。
“刚才有一只猫忽然扑到我怀里,吓了我一大跳,夫君不知道,人家平时最怕的就是猫了,毛茸茸还有厉爪,叫起来像小孩的哭声一样,让人渗得慌。”
“想不到娘子会怕猫,难怪府中从不见半只猫影,倒是为夫粗心,让娘子受惊了。”
纪宁笑嘻嘻挽着自家夫君的胳膊,“有夫君在,再多的猫我也不怕了。”
施墨爱怜的帮她理了理两颊边凌乱的发丝,温言,“香纸蜡烛为夫拿来了,天色已不早,拜祭完再用完晚膳,城门怕已是关了,今日为夫就和娘子在白马寺住下,明日再回城。”
“一切听夫君安排。”
……
清冷的夜色下,一个窈窕的身影坐在湖边,此女子容貌出众,气质出尘,只是神色忧伤,脸色憔悴,我见犹怜。
一个穿绿色衣裙的小丫头在一旁劝道,“小姐您别伤心了,外面冷,冻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好,哪里又不及他的夫人,为什么他都不正眼看我一下。”王雪菱越想越伤心,竟然抽泣起来,清丽的脸上布满泪痕,楚楚可怜。
她喜欢他十年,痴等了他十年,结果到头来,竟什么也没得到。
清清见自家小姐哭,也是急得六神无主。
“小姐,您是京师第一美人,又是闻名天下的才女,自然是比那凶名在外的施夫人强了不知多少倍。”
“我既然比他夫人要强,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这……小姐,奴婢也不知道。”
“要我说,那施大人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因为他被他家夫人给迷了心智,所以其她人再也入不了他的眼。”一个似远非远,似笑非笑,清润如风却又慵懒随性至极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响起。
清清和王雪菱惊讶的转身,只见如水的月光下,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踏着夜色而来,身上似拢了万种光辉,在这黑夜中格外显眼。
“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就看王小姐敢不敢赌一把。”说话间,司无颜已经走到王雪菱面前,那灿烂的桃花眼,极为勾人心魄,似乎只有多看几眼,便会被迷了心智……
清风拂过,衣决飘飘,倒是把司无颜更衬得风流俊逸。
本来清清和王雪菱听见那虚无飘渺很是诡异的话给吓了一跳,但眼见面前站着如此一位俊俏的公子,心中的那点恐慌顷刻间消散不少。
清风拂过,衣决飘飘,倒是把司无颜更衬得风流俊逸。
本来清清和王雪菱听见那虚无飘渺很是诡异的话给吓了一跳,但眼见面前站着如此一位俊俏的公子,心中的那点恐慌顷刻间消散不少。
王雪菱葱白的手拿着丝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司无颜面上始终挂着迷人的微笑,特别是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王雪菱只是看了那么一眼,便感觉心都要漏跳了半拍。可再一看过去的时候,那刚才还明明还如夜明珠一样发着光的眼睛,却又忽然宛如深潭,漆黑一片,让人沉沦其中,哪怕明明感觉到危险,却又不敢抗拒……
☆、第17章 杀意
入夜,纪宁躺在施墨怀里,盯着窗外的一轮明月,想起最近的种种,心头隐隐难安,久久未眠。
她惆怅的微叹口气,要是能够不分别,每天都见到她夫君该多好。然后生个一儿半女,男孩就像他夫君一样,文武双全风流韵致迷倒世间女子,女孩呢就找个像她夫君这样的男子嫁了就行了。
不过……她夫君这样的男子世间也只有一个,哎,女人家的心事好多。
施墨见她唉声叹气,柔声问道,“和为夫出来游玩不开心吗?”
纪宁往他怀里靠了靠,“不是,就越是觉得开心,才越舍不得。”
那就别走了,一直留在为夫身边。
话到嘴边,施墨却没能说出口。
罢,她总归有她非去不可的理由。
纪宁翻了个身,盯着自家夫君,认真问道,“夫君,你会不会觉得我太闹腾了,一点都不像个女人?”
这些年来,她之所以那么有恃无恐上蹿下跳,不就是仗着自家夫君对自己的宠爱。很多次她都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妻子既不合格行为举止也过分,可他就是处处谦让,哪怕是她做错了事他也是哄着,从来不说一句重话。
初成亲时,纪宁根本就不懂男女之情为何物,不过是觉得施墨国公世子出身,又是状元郎,还是权倾天下的首辅,配的上她公主的身份,再加上陛下也有意让她嫁给施墨好监视和控制,这才嫁人。
每日的朝夕相处,她才逐渐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对自家夫君情根深种,再也割舍不开。
可事已至此,她想抽身已是不可能,只能谋划的越多越大,拥有更多的权利,才能在伴君如伴虎的陛下身边,有足够的底气保证她家夫君一世荣华。
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夫君的回答,纪宁心里有点惴惴不安,正欲再问,却发现自家夫君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水。
纪宁瞧着不对劲,连忙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施墨艰难的朝纪宁挤出一个笑容,“娘子放心,为夫没事。”
“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夫君你别吓我,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说,我现在去找大夫。”
施墨原本发白的嘴唇,却逐渐泛着紫,额头上的汗冒得更多,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为夫……好像中毒了。”
纪宁吓了一跳,中毒?怎么会中毒?从早上出门到现在,除了在她师父老人家坟前等了一会她夫君去拿蜡烛香纸,可一步都没分离,吃的都是一样的斋菜,就算中毒,也不会就她夫君一人中毒。况且,这白马寺在天子脚下,何人敢对当朝首辅下毒?退一万步,他们身边不仅明着有府中的护卫在保护,暗中更有羽衣卫的高手,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