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行色匆匆,面颊有些发红,显然没有看见她。
“秋荷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陈令如迎上前去,好奇地问她。
大晌午的,又是大热的天儿,秋荷抱着一个包袱,未免让人疑心。
秋荷不想迎面撞上了表小姐,忙止了步子,蹲身行礼,“见过表小姐。”
陈令如笑着让她起身,就盯着她怀里的那个玉色包袱看去。
秋荷意会过来,忙向陈令如赔笑,“这是世子爷跟前的温鹤拿来的,说是要找奴婢的娘给修补了。”
“里头包的是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一听是林珏的东西,陈令如上了心,笑着就去拿那包袱。
秋荷犹豫了下,想着温鹤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可眼前这位表小姐要,她也不敢不给啊。
她只得陪着笑脸,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听说是一件衣裳,坏了,世子爷很是宝贝,想修补了再穿!”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陈令如越发感兴趣了。
“到底什么好衣裳,表哥这么喜欢?”她不由分说就上前一步从秋荷怀里抢过那个包袱,一边打开,一边笑道,“让我看看,也好给表哥做一身去!”
可当她打开包袱的那一刹那,顿时就惊呆了。到嘴的话也梗在了嗓门,说不出来了。
眼前一片五光十色的迷离色彩,如梦如幻,仿佛有千万种珠宝在熠熠生辉一样。
日头底下,她抖开了一看,却是一条裙子,而且是一条用各色的鸟羽做成的裙子。
从小到大,她什么宝贝没见过?
可她就从未见过这么漂亮这么独特的裙子!
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美丽大眼睛,就盯在了这条裙子上,恨不得立刻就把这条裙子穿在自己身上。
“表……表哥,这是要送给谁的?”良久,陈令如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禁有些结结巴巴地问着。
一个大男人买了一条裙子,肯定不是给自己穿的。
是送给姑妈的,还是她,抑或表姐太子妃?
隐隐的,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要是送给姑妈,或者太子妃殿下,她也就无所谓了。
只是她先前来的时候,表哥并不知情,怎么会特意巴巴地去买这么美的裙子送给她?
这裙子,一定是送给他的意中人的。
那个意中人,到底是谁?
陈令如几乎是恶狠狠地攥紧了那条百鸟裙,恨不得把它给撕碎了。
方才用膳的时候,听姑妈那意思,表哥是有意中人了,看来姑妈也是认识的,只可惜,她还没见过。
能被表哥看上的女子,定不会是个庸脂俗粉的,她倒是要会会。
秋荷见表小姐攥着这条裙子死死不放手,面上一派狰狞,不由得吓得要命,这万一要是给弄烂了,她还能有命在吗?
世子爷那个人看着孤傲冷清,但那“战神”的名号也不是白得的,听说他杀人如麻,狠辣异常。
这条裙子显然是他的心头好,到时候表小姐倒是一走了之,而自己不就成了替罪羊了?
她炸着胆子喊了陈令如一声,“表小姐,这裙子……能还给奴婢吗?”
陈令如回过神来,盯了秋荷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这个丫头倒是忠心,趁着王妃午歇的功夫,还接私活儿。”
一句话吓得秋荷白了脸。她忙摆手分辨,“表小姐误会了,世子爷特意嘱咐了不让王妃知道的。”
“哦?你这丫头还敢背主?”陈令如好歹也是世家大族的千金,那说话的水平岂能是一个丫头能赶得上的?
三言两语的,就让秋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
五十九章 收服
“奴……奴婢不敢,求表小姐千万别告诉王妃!”秋荷吓得已经快要站不住了,两腿发软,身子瑟瑟发抖,苦苦哀求着陈令如。
陈令如见差不多了,方才慢慢收场,“要想让本小姐不告诉姑妈,也不是不可以。”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果然,秋荷一脸热切地看着她。
陈令如满意地笑了,“只要你替本小姐打听到这裙子是表哥送给谁的,本小姐不仅不告诉姑妈,还格外重赏。”
是人都唯利是图,她不认为一个丫头能有多大的骨气。
秋荷显然松了一口气,忙低头道谢,“奴婢记住了,多谢表小姐。”
陈令如就把包袱还给了她,可目光落在那里头包着的百鸟裙上时,还是被刺了下。
她多想这条裙子是表哥特意为她买的。
见秋荷急匆匆地抱着包袱走了,她自嘲地笑了笑。
还以为自己能顺利嫁给表哥,没想到表哥已经有了意中人!
按说,她才是那个和表哥青梅竹马的人,为何表哥眼里偏偏没有她?
看着园子里的一株开得正艳的芍药出了一会子神,陈令如决定再去探探姑妈的口气。
且说林珏回了书房,看了一阵子书,只觉心浮气躁。
又把温鹤叫来细细地问了一遍,方才觉得好受了些。
只是到底再也坐不住,于是又带着温鹤和冷烟两个小厮还有几个侍卫一起出了恒王府。
到了兵部交待了几句,他决定去一趟西山大营。
离开疆场许久,他只觉得自己那颗心还是不能平静,往日里厮杀的场面历历在目,竟让身处繁华帝都的他油然而生一股子亲切感。
出了西直门,他一直打马狂奔往前冲。
那匹雪白地没有一根杂毛的大白马可是西域的名驹,日行八百,身轻体健。
只是在城里不得撒开蹄子飞奔,那马似乎也憋闷了许久。
如今来到了这开阔的城外,它如鱼得水般撒起欢儿来,四蹄如风,快如闪电。
后面的温鹤冷烟还有众侍卫的坐骑显然追不上了,不过他们都是跟着世子爷疆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也受到了林珏的感染,一个个把马儿骑得贼快。
城外的官道上,就见一阵灰尘漫过,几声清脆的马蹄声过去,全然看不见人。
…………
锦心气了卢氏一顿,心情大好,和紫芝、雪翎把摘来的花瓣浸泡在一个大铜盆里,众人齐动手,蒸的蒸,捣的捣,做起了胭脂。
一时,锦罗阁的院子里,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到了晌午,崔老太君院里的婆子来传话,说是因老太君身子不适,各房都在自己屋里吃饭。
锦心就带着丫头简单地吃了。
在院子里消了会子食,又把做好的胭脂收集起来,装进一个小锦盒子里,锦心就打算要出去一趟。
那次收拾了粮铺里卢氏安插的掌柜的,她有好多日没过去了。
如今还有几家铺子还在卢氏手上,她得抓紧些培植自己的人才是。
脱了家常的衣裳,她换了一套简洁素净的短衫襦裙,打扮得像个小户人家的女子,戴上惟帽,和紫芝两个就出了门。
今儿门上的人很是客气,不知是不是她去了东宫一趟的缘故。锦心很容易就出去了,不过安国公府还是派了几个跟车的婆子。
到了“罗记粮铺”,锦心下了车,径自进去。
粮铺的伙计显然也换了一茬。
见她进来,就有一个满面笑容的伙计迎了上来,“这位姑娘,您来点儿什么?”
锦心仔细观察着粮铺内的摆设还有几个店伙计,心里颇为满意。
看来自己走之后,那位从二掌柜的做了大掌柜的人还算是称职。
她点点头,淡然道,“我是罗家人,领我去见你们掌柜的。”
说完,她就把自己从罗家带来的信物拿出来给伙计看了。
伙计忙把她带到了后院,锦心只带了紫芝一个人进去,其余跟车的婆子都留在外间,省得她们到时候回去在卢氏跟前嚼舌头。
掌柜的姓宋,锦心喊他“老宋叔”。
两个人坐下了,老宋叔亲手奉上香茗,细细地问着锦心,“不知姑娘今儿来有何吩咐?”
锦心在他面前,跟他女儿一般大,但老宋叔并没有倚老卖老,而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真正的主子,这让锦心甚是满意。
其实有一层她还不知道,那就是自从她上次用雷霆手段换了大掌柜的,老宋叔就觉得此女不凡。
既然人家高看自己一眼,让他做了这粮铺的大掌柜的,他自然要好好地报答锦心。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出来看看,顺带着问问这些日子铺子的收益。”
锦心戴着惟帽,轻轻说着。
光听这女子的声音,就让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那惟帽下的容貌不定得有多美!
老宋叔心里暗自感叹着,忙恭敬地回禀,“自打那次姑娘把铺子里的屯粮都散出去之后,我们都觉得这铺子要关门大吉了。谁知,后来京中几乎无人不知我们‘罗记粮铺’的善举了,生意竟然比先前好了两三成。”
他一边笑着一边站起身来,碰过旁边桌上放着的账本,“这是这个月的进项,姑娘请过目!”
锦心接过账本来,仔细地看着。
老宋叔心里打定主意,要是这姑娘不懂,他得好好地给她辟讲一番。
谁料从始至终,锦心都没问过他。
他哪里知道前世的锦心经历了什么?
前世,外祖母为了让她嫁给安言之后能理家,曾着意让她跟着管家了一段日子。
那些账本她自然看得懂。
直到看完了把账本还给他,老宋叔还在怔忡,“姑娘,可都看完了?”
“嗯,看完了。”
“那,姑娘可明白了?”他还以为锦心一个小姑娘家,面皮儿薄,不好意思张口问呢。
要知道,这账本可不是识得几个字就能看得懂的,他活了这么大,做到了掌柜的位子上,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他至今犹记当初做学徒时,挨了师傅师娘多少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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