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翎已经听明白了,想起卢氏和安清的歹毒心思,只觉畅快,浑身的毛孔都兴奋地喷张开来,往手心里“呸”地吐了一口唾沫,就扯住床单的一角,“姑娘,瞧我的。”
她虽然人小,力气却不小,竟把那头猪一样的男人给呼呼地拖了出去。
锦心在后头相帮着,主仆两个出了门。
也许是卢氏和不了串通好了,好方便这男人来败坏锦心的名声,此时的后院竟然一个人影都不见,主仆两个顺顺当当一直把这男人拖到了安清的门前。
为了以防万一,锦心从袖内掏出了一个细巧的竹筒,伸舌头添开了窗纸,对着屋内吹去。等了一会儿,听见里头没什么动静,方推了推门。
安清的房门在里头反插上,雪翎正急着不知该怎么进去,就见锦心从那肥硕男人身上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来,朝那门缝里一插,轻轻地拨开了门闩。
雪翎悄悄地笑起来,冲罗锦心翘起了大拇指,“姑娘,还是您厉害!”
“那是,做贼的,谁没有两下子?”锦心俏皮地吐了下舌头,双手推开了房门,和雪翎同力把那猪一样的男人给拖进了安清的屋里。
安清躺在床上睡得正熟,她的丫头银花坐在脚踏上,手里拿着一柄麈尾,嘴角淌着口水,也昏睡过去了。
雪翎一把把那丫头给扒拉到一边,和锦心使劲用床单把那恶心男人给拉到了床上,躺在安清的身边。
锦心瞧了眼睡得正香的安清,不由怒从心中起。今儿要不是自己机灵,怕早就糟了她们母女的毒手了。
她不知为何卢氏母女对她痛恨如斯,她只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孤女,就算是寄居在外祖家,也没有白吃白喝她们的,卢氏母女怎么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要知道,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比要了她的性命还毒辣。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锦心冷冷说完,吩咐雪翎,“把他们的衣裳扒了。”
她也要让卢氏尝尝女儿失节的恐惧。
雪翎答应一声,上前就把安清的衣裳给脱了,只留了一件大红蝶恋花的肚兜。
等到脱那个渣男的衣裳时,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雪翎下不了手。
锦心冷笑一声,摸起那渣男身上的匕首,嚓嚓几下,把他的衣裳给划开,撕扯得只剩了一条亵裤,方才满意地笑了笑。
两个人又把脱下来的衣裳全都卷在一起,收拾了下,离开了屋子。找了处僻静的地方,把那衣裳丢了,才转回自己的屋里,躺下了。
雪翎兴奋地睡不着,嘿嘿傻笑着拉着锦心说话,“姑娘,奴婢从没这么爽快过,这下子二太太怕是老脸丢尽了。”
“你觉得这事儿好玩?”锦心侧躺在床上,望着歪在椅子里的雪翎,淡淡问着。
雪翎抿着唇儿一径儿点头,“好玩,太有意思了。”
“哼,傻丫头,今儿要是我们遭了这样的毒手,这会子想死的心都有了,还觉得好玩吗?”
虽然化险为夷,但是锦心的心里一直沉甸甸的,丝毫没有觉得有多松快。
卢氏吃了哑巴亏,迟早要找还回来的。到时候,还不定有多少风风雨雨艰难险阻等着她呢。
安国公府,就是个虎狼窝,一朝不脱离,她就要操一日的心。
到时候,就算是外祖母,也庇佑不了她,凡事还得靠她自己!
叹了口气,她闭上眼睛,对还懵懵懂懂的雪翎淡淡道一声,“睡吧。”
主仆两个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后院不远处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似乎有一群人向着她们这个方向赶来了。
雪翎一个激灵坐起了身子,惊慌地小声喊,“姑娘,来了。”
“嗯,该来的总会来,等着看好戏吧。”锦心也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淡淡地瞥了一眼忐忑不安的雪翎,轻笑道,“咱们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有什么好怕的?装睡!”
没多一会儿,就听卢氏的声气在外头喊,“大姑娘,醒了吗?天儿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锦心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给了雪翎一个安心的眼神,主仆两个闭上眼睛谁都没吭声。
卢氏又喊了两声,听里头没有动静,不由扭头对身边的不了笑道,“看来她们姐妹玩累了,睡得竟然这样沉。”
一边又命身边婆子,“你们去把大姑娘、二姑娘和三姑娘也叫起来吧。”婆子领命而去,这里,卢氏并没有离开,又命人敲门,喊了几声。
见屋内一丁点的动静都没有,卢氏面色变了变,眼睛里有一抹寒光飞快地闪过,装模作样地对不了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大姑娘往日里可不这样。她睡着了,难道丫头也睡死了不成?”
不了双手合十打了个稽首,笑着奉承,“从没见过像太太这般善心的人,对自家甥女儿如此关切。说不得,贫尼就让人把门撞开吧,到时候若是冲撞了姑娘,还望太太多劝姑娘担待些吧。”
“我们大姑娘是个惹人疼的,脾性最是温和,不会和人计较的。还是撞门吧,免得出了什么事儿,我没法和老太交待。”
卢氏一本正经地说着,唇角微微地翘着,压都压不下去。
三十四章 好戏
不了这边厢吩咐两个粗壮的道婆撞门,那边,安沄和安湘两个庶女已是携手过来。
对卢氏行了礼之后,安沄胆子大些,好奇地看着锦心门前围着的这些人,问道,“罗表姐还没起?别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吧?”
卢氏正盼着锦心出个什么事儿呢,闻听忙挤出一抹慈爱的笑容来,“可不是,我这不正求了不了师傅把门撞开嘛。”
安沄和安湘两个面面相觑了下,都从各自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两个人假惺惺地捏着帕子,劝慰着卢氏,“母亲别急,这庵里不会发生什么的。”
正说着,先前跑去叫安清的婆子忽然急匆匆地走过来,有些气喘吁吁,趴在卢氏耳边嘀咕了两声,卢氏面色忽然变了。
瞪了那婆子一眼,卢氏面色阴晴不定地转身走开了,安沄和安湘两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跟了上去,却被卢氏回头一个冷眼给喝止住了,“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尖锐来,隐隐有金属的颤声,听在两个庶女耳朵里,都堪堪地住了步子,不敢再跟着了。
待看不见卢氏的身影,安沄才轻蔑地嗤了声,朝安湘眨了眨眼,“你信不信,恐怕是大姐姐那边有什么事儿了?”
两个庶女平日里虽然极尽所能地巴结卢氏和安清,但卢氏从未正眼看过两个人,不过是明面儿上的母女罢了,谁又不知道谁的心?
安湘虽然比安沄小了一岁,到底也十三了,两个都是庶女,那些内宅里的心眼子都不少,听了安沄的话,不由嗤笑,“不管大姐姐那边出了什么事儿,母亲都不想咱们知道!”
安沄走上前拉起她的胳膊,“不想让咱们知道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事关大姐姐,我们怎能不关心关心?”
两个庶女心意相通,一拍即合,眸子里都闪着猎奇的光芒,跟上卢氏远去的步伐,朝安清屋里去了。
这边,不了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本来卢氏交待她做的事儿,她已经做了。如今只要撞开门,让别人都看见里面就好,谁知卢氏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走了。
这到底撞还是不撞啊?
正犹豫着,面前的雕花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雪翎从里头走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一看到门口这么多人,“啊”地叫了一声,很是惊讶的样子,“你们……你们怎么都聚在这儿,出什么事儿了?”
不了甚是尴尬地笑了笑,心虚地打了个稽首,“……是二太太来叫罗姑娘,叫了好几遍都没开门,怕出什么事儿,就叫了贫尼想把门给撞开……”
“这样啊,”雪翎心知肚明,却装模作样露出一副感激的样子,“二太太对我们姑娘真是关心。只是方才我和姑娘都睡熟了,没听见动静呢。”
话落,锦心也走了出来,看着门口的人,先是惊讶了一下。不了只好又把方才的话给解释了一番。
锦心暗笑,却明知故问,“怎么不见二舅母?”
不了忙道,“才刚在这儿,这会子不知去哪儿了?”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刚刚还说嘴,说卢氏关心罗锦心,这会子连卢氏的影子都不见,也不知道罗姑娘心里会怎么想。
不过拿人家的手软,她只能维护着卢氏,“想来太太又去叫大姑娘了……”
锦心故作不知,闻言笑道,“那我们也过去吧,也省的二舅母跑来跑去的。”
笑话,叫她们起床还需要卢氏亲自出马?随便打发个丫头就行了,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不了也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儿,见锦心带着雪翎走了,她也不敢拦,只好带着一群尼姑匆匆忙忙地跟上来。
将到安清的屋子,锦心却慢下了脚步,细细地听着动静。
前面一片寂静,也不知道卢氏发现了什么没有。
她示意雪翎放轻脚步,主仆两个悄悄地靠了过去。
还未到安清的门口,就见有两个婆子守在那儿。见锦心来了,两个婆子皮笑肉不笑地上前见礼,笑道,“表姑娘来了?我们大姑娘还在睡着呢,二太太已经去叫了……”
脸上笑着,身子却不动,拦着不让锦心过去。
这时,从那婆子背面的树荫处,忽然转出安沄和安湘两人来,这两人想来是从另一边过来的,这会子乍然从婆子背后钻出来,倒吓了这两个婆子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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