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等她走远了以后,麻溜地钻进柴房,轻轻揭开食盒的盖子一看,顿时傻眼了。
只见里面全是一块一块的生肉,还在向外滋滋冒着血丝——这是给人吃的吗?
他背上一阵恶寒,难道这后院里住着喜欢食生肉的怪物?正在他为脑海中冒出的种种猜测惊愕不已的时候,柴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他一惊,还来不及回头一记闷棍自后脑袭来,登时就将他打晕在地。
临昏迷前,他隐约看到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俯下身看他,脸上尽是关切的神情……一定是在做梦吧,他看到了仙子……还闻到一股淡淡的米香,这么说来他早饭还没吃,好饿……
他昏了过去。
一个清脆的声音不屑地啐道:“就知道晕,他除了晕还能干什么?”
另一个柔美的声音提醒道:“是你将他打晕的……”
宁瑞吐了吐舌头,不满道:“早就知道这家伙跟着我,我特地绕了这么久都没把他甩掉,烦死了。”
“公主知道吗?”麦穗小心翼翼地问。
“卫冕不识好歹又来骚扰,公主正在生气……”宁瑞咬了咬嘴唇,“可能在冲哥哥发火……”
麦穗波光粼粼的眼眸中产生了一丝涟漪,她轻声问道:“哥哥是?”
“你没见过的,新来的护卫队队长。”宁瑞笑道,“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听说第一天就把陛下和公主气得半死,昨天来浇花又把花全浇死了,简直是灾星。”
她嘴上是这么说,脸上却满是甜蜜。麦穗全看在眼里,回想起昨日里见到的那个人,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宁瑞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子清拖出柴房,气喘吁吁地皱起眉头问麦穗:“你要这些生肉到底干什么?难道你还有食生的习惯?”
麦穗连连摇头:“我从不吃生的东西,什么都比不上肉包子好,香喷喷的……”
“我知道了,知道了。”宁瑞连忙告饶。
麦穗又低下声音说:“你不要让公主知道,她会生气的。”
宁瑞有些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尽量帮你瞒着,但你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你要是出事了,公主不废了我才怪。”
麦穗恬静地微笑着,直到宁瑞将子清拖出后院随手不知扔在哪里,她才转身拾起落在地上的食盒。目光不由自主落在盒中那些血淋淋的肉块上,不知觉中就出了神,眼底渐渐浮起猩红的光……她慌忙盖上盒子,被脑中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冷汗不禁从额头流下。
她颤抖着手按住了胸口,深深地喘息着。
作者有话要说:
☆、花瓶和桂花糖
下午,和瑾兴致盎然地指挥即恒将领回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好,而宁瑞则带领着剩下的人去重植花种。
之前卫队长来袭所带来的阴郁氛围已经被一扫而光。
明明清和殿里有那么多宫女太监杵在一边跟桌椅没两样,和瑾偏要把他们当成唯一的苦力。即恒不得不怀疑是成盛青得罪了和瑾,连累他们来受苦。
“再往左一点。”即恒正联合几个宫人一起挪动巨大的花瓶,和瑾悠然坐在椅子上喝茶,还有宫女为其揉肩捶背,看着不满意了又让他们挪向另一边。
“这么说你见到皇兄了?”她啜了口茶,一边听着即恒充满历险的半日游历,慢悠悠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即恒累得几乎趴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近来不太平,让你乖乖待着。”
“还有呢?……太过了,回来一点。”
即恒苦着脸继续:“他也让我……”双臂慢慢用力,瓶身受力一点点地向前推移,“……乖一点。”
“其他的呢?”
“没了……”即恒憋红了脸,倒在地上拼命喘气。
和瑾站起身在大殿里来回走了一圈,摇头道:“不好,还是放在门口比较好吧?你们都给我起来,把它搬门口去。”
即恒几乎要哭了:“公主,您就饶了我吧。我错了,我不该把卫队长这么麻烦的人引过来给您添堵……”
和瑾冷哼道:“知道就好。”
她终于肯放过自己了。即恒长长松了口气,舒服地将四肢摊在地上,地面透过衣料传来的凉意十分惬意,他闭上眼睛,贪婪地享受着宝贵的休憩时间。
耳边听到和瑾吩咐其他人都下去,前殿里顿时安静下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过了许久,也许也没这么久,和瑾开了口,略微低沉的声音透着丝丝凉意:“卫冕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即恒转过眼睛去看她,以他躺下的角度却看不到。他正琢磨着该怎么说,和瑾又说道:“算了,你只要记住,不论他说了什么,你都不要信他。”她叹了口气,这回有点疲惫,“……他是个疯子。”
一个耿直的疯子。迟早会引火烧身。
即恒微微笑了起来,和瑾闻声不悦道:“你笑什么?”
“没有没有。”他慌忙道,然而唇边仍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公主心肠很好啊。”
虽然她很凶,还很无理取闹。但是从卫队长这件事看,她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和瑾放下刚端起的茶盏,没好气地说:“你这张嘴偶尔也能说些中听的话。”
即恒一时得意笑得更开了,大言不惭道:“卑职这张嘴只说实话,不说漂亮话。”
和瑾轻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哦?那本公主就来问问你……”
话说着突然没了下文,即恒笑容僵住,感到背后窜过一阵寒意,有不祥的预感冒上心头。他正自懊悔方才是不是又说错了话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随之传来的是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好像是桂花糖。
他懵懂地看着,恍惚间好像回到那日在校场的下午,和瑾淡淡的微笑近在咫尺。
“想吃吗?”纤细的手指拈起一块桂花糖,在他鼻尖晃来晃去。
香甜的气息兀自撩动着鼻尖,即恒咬了咬嘴唇,点头:“想。”
“想吃就告诉我,今天露妃穿了什么衣服?”
“嗯?”即恒把目光从桂花糖上移开,迷惑地看着和瑾。
和瑾不耐烦地晃晃手:“快说。”
“呃……一件粉红色的纱裙。”他回忆道,“像桃花一样。”
“好看吗?”和瑾又问,拈着桂花糖的手指好像随时都会松掉。
“嗯,好看。”即恒想也没想,目光紧紧随着桂花糖转动。白皙的指尖向下移动,他美滋滋地张开嘴,手指忽然远离,那块桂花糖被一口放进和瑾嘴里,咬得咯咯响。
即恒心惊胆战,好像自己就是那块桂花糖,瞬间就粉身碎骨。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和瑾的脸色,和瑾故意吃得很香,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即恒痛苦地闭上眼睛。
冷不丁“咕--”一声响回荡在大殿里,荡气回肠,脸上登时泛起一片羞愧之色,他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和瑾咯咯直笑,又从盘子里拿起一块放进他嘴里,一股香甜顷刻间弥漫开,还未品尝到甜意那香气就已经顺着喉咙传到了胃里,暖洋洋的。
“那你说,跟我那天穿的比起来谁好看?”和瑾俯下身,笑盈盈地。
即恒想了一下才想起她说的是刚见面那天倾倒众人的雏鸟装,很诚实地答道:“当然是公主好看,娘娘毕竟过了年纪,已经不适合那么粉嫩的颜色了。”
和瑾端详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没有说谎,开心得吃了蜜一样,又赏了他一块糖,乐道:“可不是吗?那个女人老是学我,也不先看看自己还适不适合装嫩。”
女人之间的战争是永无休止的,不论年龄差距。即恒识相地乖乖吃糖,什么也不说。
“我一想到她穿着一身清纯粉嫩的衣裳,又挺着大肚子就好笑!”她说完马上就大笑起来,不顾形象地笑得花枝乱颤。
即恒无语看她,有些于心不忍地移开视线。露妃怀孕了?她一直坐着倒是没有看见。他又想起石廊上的两个孩子,他们也应该是陛下的孩子吧?想不到他都当爹了。即恒无缘无故替别人感慨起来,含着糖的腮帮子鼓鼓的,一动一动,就像……兔子一样。
和瑾看得稀奇,忍不住就伸手捏了一下,即恒吃痛叫起来,委屈地看她:“公主干什么……”
此时此景仿佛似曾相识,和瑾心念闪过,有意无意地将手移到他的腰际,伸出食指戳了一下。
他果然反应很大,一脸怨色又不敢声张的样子着实教人忍俊不禁。和瑾很久没有遇到像样的玩具了,一时间像被纵容的小孩子似的来了劲,故意戳他几下,力道虽然不重,但在即恒心里已经留下了阴影。她手一动他就缩一下,也不管有没有戳到,身子使劲往里蹭。
和瑾越发感到好笑。他真像只动物,看起来不谙世故,有时候却很狡猾;平日里这么软绵绵的,对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反应很大,被逼到绝境时却意外的凶狠……就像一只初生的小兽,那么可爱,会让人忘掉它还长着獠牙,迟早有一天会长大,会一口咬断你的喉咙。
“公主快住手,我怕痒……”即恒退到花瓶边避无可避,不耐之下眸中厉色闪过,一把抓住和瑾的手腕。和瑾哪里料到有人敢反抗她,冷不丁被扯了一下,身子整个前倾,不受控制地向即恒扑过去。肩膀不知撞到什么,她还来不及细想,一张俊秀的脸忽然放大在眼前,她怔怔地看着,看到乌黑明亮的眼瞳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那么茫然,那么无措……气血忽然冲上头顶,她一下子就忘了肩膀的疼痛,忘了身边巨物松动传出的恐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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