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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嫁枭妃,王爷难招架 (adie520)


末了,秋荷不无遗憾道:“真想看看新帝伤心的样子,他是那么英俊的男人……”
说到这里她突然闭口,椰儿斜眼瞥过,一朵红云浮在秋荷的脸上。
椰儿的唇角,牵起理解的笑意。
她俯下头去,捻起针线,将注意力集中在那片绷紧的绫罗上,挑起了绣针。
秋荷有些失神地望着她,太阳的一角浅黄正巧歇在锁窗上,让椰儿本就柔和的脸,添了一丝低吟浅酌的温婉。
秋荷想,这个欣妃真的不错。
七日后,珠儿的鞭伤愈合,又出现在楚香宮里。
椰儿很高兴。
珠儿谈起那顿鞭笞流了眼泪,秋荷拿手指戳了下她的脑门:“哭什么?让你受点教训,活该!”
椰儿连忙劝道:“你别说她,都是我害的,不该走远了。”
秋荷准备回景阳宫里去,边训着珠儿:“小心点了,别让那婆子抓了把柄去。”
椰儿和珠儿规规矩矩地呆在院子里,尽管时常地想起那个美丽的容颜,但为了不连累珠儿,她很安静地坐在卧房里,拿出那块母亲给她的白丝罗,开始用剩下的丝线绣花草。
这期间华能召过她一次,她照样被蒙着双眼抬进了华能寝宫。那夜的他很温柔,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双脚,仿佛她的双脚不盈一握,怕被揉碎了,捏疼了。椰儿想着秋荷的话,心底有了一抹的感动。
“可她就坐在新帝身边,没看见她笑过,只有新帝低头朝她温柔的笑……那眼神,真是醉死人。”
他应该不是那个冷酷的人吧?
他到底长着什么样子?
她感觉自己的双脚被他抱在怀里,她的心猛然悸动,一股温暖漫漫荡漾。她安静地躺着,没过多久,竟然睡着了。
等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被送回来了。
她到底失望,自己怎么会在这般境况中睡去呢?她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甚至,她没有“看见”他的脸。
那道红色的绸布隔开了他们的距离,当然他们的地位悬殊太大了。可她很想看到他,尤其是他温润的手捏住她的脚的时候,这种意念在她的心中日日滋长,膨胀得让她几近窒息。
白丝罗上那朵缀绿叶的山茶花快完工了,晌午的阳光让人困乏,守夜的老宫女正从窗外闪过,椰儿听到她在嘟囔着,昨晚不知是哪来的猫叫了一夜,闹得她神经紧张。老宫女打着哈欠,穿过屏门,椰儿听到外厢房的门吱嘎响了一下。
老宫女定是补睡去了。
过了良久,椰儿看见珠儿有些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匾额下,她起了好奇心,悄悄地跟出了屏门。秋荷的身影从竹影间闪过,出现在垂花门下,正打着手势朝珠儿作暗号。
正疑惑着,珠儿已经搬来了一把木椅,轻轻地放在厢房门口。秋荷登上木椅,从门檐上小心翼翼地抽了块瓦片,放在上沿门框上,闭门夹住,只露出瓦片的一小半在外面。看似满意,才偷偷地将木椅搬走了。
椰儿悄然回到了卧房,继续挑起了绣针。
两个宫女想是去尺妃那里了,楚香宮很谧静,阳光懒洋洋地撒满了整个院子。椰儿也有了困意,想去弥勒榻上靠一靠,这时她听到了厢房的吱嘎声,紧随其来的是一声惨叫,又是啪的摔碎声。
椰儿抬起她的小脚冉冉过去,老宫女躺在厢房外呻吟着,头被瓦片砸了个窟窿,血正滴滴汩汩从额角淌下来……
府里派了宫人过来调查此事,椰儿解释说厢房顶上陈旧的瓦片松了,宫人见瓦片经年未翻新,确实容易出事,算老宫女倒霉,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至此,守夜的换了个更老的宫女,一天到晚缩在厢房里念佛颂经,凡事不闻不问。
椰儿听到了珠儿快乐的笑声。
这日是个下着雨的阴暗的黄昏,华能早传了椰儿过去,浴房又忙碌起来。
乘着步辇往华能殿走,椰儿把手伸出油布遮伞外,伞外是凄清而干净的空气。风里零落了海棠红,浅粉的花瓣被宫人的扫帚扫成一团胭脂球,柔弱地瑟缩着。她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宫楼殿阁,眼前再次浮现着一张艳丽清婉的脸,或庄或媚,或妍或素。
雨丝不经意地洒在手掌中,她缩回了手,湿润的手指间带起一个清芬的名字。
秋芋。
因为外面有点清冷,椰儿进华能内殿时,顿感里面暖香拂拂,花气蒙蒙,别有一种洒洒之致。
华能还没过来。
华能寝殿的夜静悄悄的,抑或每日每夜都是如此,这样的静,椰儿习惯了。
而她也只能安静地坐在床上,眼前是黑的,沉沉的黑。
黑暗中她感觉母亲慢慢走进了她的房间。母亲白皙的面上仍是惯常的平淡,但眼睛深处藏匿的无奈和不舍却瞒不过她的眼。
“针儿,咱们都是乡下人家,你去服侍华能爷,也是你的福。保持安静,顺其自然是女人恪守的礼节,华能爷又是尊贵之人,你千万别让人轻瞧了去。”
她知道自己只能这么做,于是郑重地点了头。
然而她终是苦笑,这么些日子来,她连他的长相还不知道!即便她是陪他睡觉的,即便他对她没感觉,但是这种做法让她感到莫名的、毫无理由的。
她不想在黑暗中渡日子。
她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随意地放在他的面前,他对她时好时坏,时重时轻,变化无常,她终是难以忍受。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新帝。”
耳边恍惚是宫人的声音,她不由自主地蜷起了双腿,拢紧了身上的睡衣。
几盏烛火明晃晃地燃起来,眼前的红纱竟是鲜艳以至耀目的红,仿佛灼人的风吹入内室,一道猝然转过的高大的身影就深陷在这片红色中,依稀间一闪即逝。
接着,又是一片无底的、沉默的寂静。
夜渐重,因为坐得久了,双脚洗揉后的热慢慢消散,椰儿感到了凉意,于是她伸手握住了双脚,轻轻地揉搓着。
犹在手心的热与脚背的凉之间,蓦然的却是一双大手覆盖上来,触到她的手。她猛地一震,双手已经撤回,那双温热的大手网一样罩住了她的脚。
“冷吗?”他突然问,声音很温柔。
原来他一直在她的面前。
一丝难言的酸弥漫了她的全身,她含糊地漫应了一声,感受着他的体贴和掌心的温暖。
他不知呢喃了一句什么,近似梦呓。过了片刻,他揉脚的动作缓了下来,停止了。
一切又归于寂静。
或许他睡着了?
她抬手摸到了红绸布上的结,宫人系的竟是活结,她轻轻一扯,满目的红飘落而下。

  ☆、179-魏宮后继2

179-魏宮后继2
烛影中,一张棱角分明的半侧脸彻底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英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紧紧地抿着,一绺发丝从束发的金丝带垂下。此时他半垂着头,仿佛他的神智正飘荡在远处,眼中无可明喻的憎恨和哀痛交织着,落在椰儿的脚上。
或许太专注,一开始他并未察觉,然而他迅速地转过脸来。
在他转过脸来的一瞬间,椰儿后悔了,就像窥视了一个人的秘密却被当场抓住,她后悔了。
一道长长的泪痕凝在他略显蜜色的脸上。
她惊惶地拿起红绸布。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还是系回去……”她嗫嚅着,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她必须将红绸布重新蒙上去,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抬手的红绸布被他一把抓了下来。
“你看见什么了?”果然,他冷冷地问。
年轻的男子,因只敞了内衫,结实的蜜色的胸膛半裸着。
一时间,椰儿的眼里没有颜色,只记得惨白的烛光下,他的脸变得狰狞,那近似凌厉的眼里血腥沉淀,仿佛要一口将她吞噬似的。
她不禁一个冷颤,她知道自己做错了,错得足以抵命。
“奴婢看见新王落泪了。”她直白,不假思索的,毫不畏惧的。
既然来了,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他是至尊至贵的新王,她的生杀大权被他牢牢控制,实话实说就是,免得到了阴间地府不能原谅自己。
“你大胆!”
啪的,耳朵里像是叫了夏天的蝉声,震得她整个人被击倒在地面上。
他的眸子带着十二分的愤怒,直视着她:“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以为你是谁,本王高兴玩玩罢了,岂容你擅作主张,不知天高地厚!”
他像个暴怒的困兽在室内来回反复,椰儿闷声不响地跪着,低垂着头,等待他的处置。她的沉默进一步刺激了他,一盏御用瓷樽摔在铺金地面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来人!”
外面的宫人内侍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看内室里面的架势,全都黑压压地跪下了。
“让这女人出去!本王不想见她!”
两个宫人哈腰过来,架起了椰儿,拖着她出了外殿。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凉薄的风掠过,刮在身上犹是瑟瑟的冷,椰儿拢紧了身上单薄的睡袍。
有宫人提了油布伞交到椰儿的手中,催她走路:“新王没治罪下来,算你运气好,快回去吧,走走。”
另一个带了明显的嘲弄:“别指望再抬你回去了,哭也没用,求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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