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被踩了,刘员外爆发出杀猪一般的吼叫,“等着看见我姐夫的,一个个让你们哭都找不着魂……”
“知府大人两袖清风,怎么会包庇你呢!”
“对!胆敢污蔑知府大人,来,揍他……”
“叫你胡说八道!叫你胡沁……”
“哎呦…...死人了…..你们等着的……等爷爷我翻了身,让你们不得好死!…..哎呦……姐夫…..姐夫….”
刘员外声嘶力竭的喊着他的姐夫,得来的却是更加肆虐的拳脚。
知府大人特别交代的,只要刘员外牵扯他,一定不能手软。
要让围观的,看出他大义灭亲来。
捕快们坚决执行着,可是苦了刘员外,一盏茶功夫不到,成了名副其实的猪头。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更是火辣辣疼。
挣脱不掉,拉扯间,松垮的袍子散开,一摊肥肉若隐若现。
怎一个恶心了得。
刘喜几个乐的蹦高,叶蓁就不成了,过瘾是过瘾,不过,地上那鬼哭狼嚎的,实在不堪入目。
她自动自发往门神后边躲了躲,躲避肥油大怪兽对眼睛的毒害。
褚元澈很满意,赞许的点点头,“算你识相。”
看也只能看他,怎么能看别的男人身体呢。
养尊处优惯了,刘员外可不是什么硬骨头。
很快坚持不住,不死不拉活的趴在地上,求饶。
“饶命…..饶命…..”
老实了就好,捕快们擦擦累出来的汗收手。
光天化日的,衣不蔽体也不能带走,一瘦高的捕快补上一脚,“去,把衣裳穿上去,别丢人现眼!”
被打的都要吐血了,刘员外根本起不来,又怕被揍,咬牙惨兮兮往屋里爬。
顺着他往里看,众人不禁咋舌。
“这哪是酒楼哦,分明就是翠红楼。”
“就是,真会享受…..”
“啧啧……别人来是吃饭的,他,还弄这么一间屋,不光吃饭,还能,嘿嘿…..”
“早听说他霸占酒楼之后恨不得长在这,原来如此。”
“兄弟,看,牀铺上….”
门口这边围的水泄不通,一个个眼睛长了钩子似的。
好事的一个捕快就上前,满足自己个也满足大家伙,“我来瞧瞧,里头有什么…..”
抬步腾腾腾过去,一把就把被子扯开,登时成了泥塑。
冻住了一般。
“什么啊?”,紧随其后的一个捕快皱眉凑上去,瞬时也变了颜色,“……这…..哎呦,这是尼姑吧?”
一声惊呼,房门外的人随即沸腾了。
指指点点,伸长了脖子。
哪个勾栏里的,或是养的小妾,都不稀奇。
尼姑啊,这就……
蔓延开来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叶蓁看热闹的心也到了顶点,恨不得冲上去瞧瞧。
可恨长得矮啊。
“伤风败俗有什么好看的。”,攀着他的胳膊使劲点着脚,褚元澈看一眼就把人按了下去。
“大家都在看啊。”,叶蓁拉下脸来抱怨,“有个凳子踩着就好了。”
褚元澈扶额。
自家娘子真的是爱热闹爱的疯狂。
在看看四周,哎,可能,他才是不合群的那个。
人挨人人挤人的,走廊上百八十是有的了。
等缓过神来,几个捕快对视一眼就把牀的帐幔放下了,“穿好衣裳出来,一会儿跟着走。你若是被绑来的,知府大人会给你做主,若是自己个跑来的,那就…..小命怕是不保了。”
尼姑,可不是一般女子,约束多着呢。
众目睽睽的,捕快们想蒙混也蒙混不得。
遮的严严实实的,看是看不见了,众人一阵失望。
叶蓁倒是乐观的很,“等他们出来的,还不是随便看。”
“看一下能当饭吗?”
“只知道吃,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叶蓁挑眉,甚是怜悯的看过去,“跟我学着点,以后。做人要有追求,知不知道?”
“……”,褚元澈满脸黑线。
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挤在一起看一些狗血无聊的事?
哎。
他家娘子,与众不同的真是可以。
“呜呜…...小女子…..贫尼是被抓到这里来的…..官爷,几位官员就放过贫尼吧…..若是到衙门去,贫尼…..贫尼就没法活了…..呜呜…..”
少顷,帐子里的尼姑呜呜咽咽哭诉起来。
凄凄惨惨戚戚,柔弱的如一汪春水。
是个可怜人呢,再回想一下那楚楚动人的眉眼,捕快们倒是有了几分好语气。
“你是被抓来的,治罪也治刘员外的,又不会把你怎么着。”
“是啊,到时候会有人把你送回去的。都是出家人,相信庙里的人也不会难为你。”
一听要治他的罪,捡了地上衣裳爬到屏风后的刘员外不干了,探出猪头咧嘴分辨,“放屁!你个搔货不知多骚,恨不得把老子榨干,老子抓你?你个满嘴喷粪的践人…..”
帐子里的尼姑哭的更欢,有些疯癫抓狂,“你…..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让人抓了我,糟蹋我,关着我不让走!就是你…..你还反咬一口…...老天爷啊,开开眼吧……”
哭天喊地听着让人心焦,那边刘员外还要骂,却被捕快一脚制服了,“闭嘴!虱子多不咬账多不愁,伤天害理的事,你做的多了,大家伙眼睛雪亮的,你赖不掉的!”
这一脚太狠了,刘员外濒死似的喘着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帐子里的尼姑情绪终于缓和下来,“呜呜…..呜呜…...若是传扬出去,贫尼…..贫尼只有一死。求、求求各位官爷…..不要拿我去…..贫尼自己回去便是….呜呜…..贫尼给各位磕头了…..”
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如泣如诉的哀求让人动容。
难为个弱女子,是有点过分。
捕快就把目光投向门外人群,若是大家伙都赞成,他们倒是也可以放水。
放了人,还能搏个好名声。
何乐而不为呢。
尼姑,更在意名声,要是露了脸闹的人尽皆知,怕是真活不了了。
被刘员外个老王八糟蹋已经够惨,再搭上命更没天理。
人都同情弱者,纷纷给求情。
“官爷,您们就高抬贵手算了,让她蔫溜溜的走,就当放生了。”
“就是,这也是积德行善的事。”
“小尼姑回去,肯定给您多念念经,保佑您…..”
一时,大善人频繁涌现。
身旁的人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惹得褚元澈很是奇怪,“娘子,你是怎么了?这时候,怎么能少了你呢。”
叶蓁垂着眉眼,冷笑,“她可不值得我求情。”
嗯?
“你认识她?”,褚元澈不确定发问。
自家娘子怎么会认识个尼姑?
一旁的人都关注屋里情况去了,叶蓁的话就是大海里的一滴水,根本没人注意。
她也不声张,贴近门神那边压低声音道,“相国府有人出家,你不记得了?”
相国府?
褚元澈心念一转,顿悟,“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女人以前没少加害欺负自家娘子,这时候碰上了,他不介意,把该讨回来的讨回来。
“不能让她去衙门。”
“那是自然。万一她身份被发现,相府可就蒙羞了。我说的是,你不想私下做点什么?”
叶蓁明白门神的意思,还是摇头,“我不想脏了手。不过,一会儿得问清楚,免得她以后跑到别处丢人。”
白莲花那人,她也算了解,怕是那个猪头刘员外说的并不是假话。
一个为了富贵亲娘都能下手的,还有什么做不出?
好好的尼姑庵不待着,跑到三百多里外的地方来,这白莲花怎么就这么不安分?
由着一干人力保,捕快们顺水推舟,松口不管那尼姑了。
此时,刘员外也凑合穿好了衣裳,哎哟哎呦喊着,被连拖带拽的带走了。
走廊里围观的人各自散去,叶蓁就迈步进去,关门。
几步走到牀边,很是平淡的开口,“当尼姑也比跟那么个猪头一起好吧?你怎么就那么不安分呢?也是,隐姓埋名给富贵恶霸暖床,吃穿用度,倒是比当尼姑好很多。”
有人来了,里头穿衣裳穿到一半的叶霏正拿捏了声调要叫苦,听得来人的声音,惊的一把掀开了帐幔。
美目瞪着,下巴努力昂着,微微的颤抖却掩饰不了她的恐慌。
中衣没有系带子,嫣红的鸳鸯戏水肚兜很是吸人眼球。
没了头发,脑袋成一个卤蛋状,不过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有颜就是可以任性,的确,光头一个,不得不说,还是挺美的。
就是,眼神里全是恶毒,蛇蝎一般。
歪头瞟了两眼,叶蓁顿觉好笑,“怎么,这时候了,还想致我于死地吗?”
阴魂不散!
真是阴魂不散!
指甲嵌在肉里,差点戳出血来,叶霏却全然不觉了。
睚眦欲裂的瞪着眼,咬牙切齿,“到哪都能碰上你!成王败寇,落在你手里,你想怎么样!”
“哈哈….”,明明怕的要死还要装清高,叶蓁顿觉好笑,又可悲,“成王败寇?呵呵,你不觉得,你早就是了嘛。就是我懒得脏了自己的手,不想动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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