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永泰收到了很多帖子,挑拣了一些去看了看,不想竟然都是打听女儿是否说人家的,都有结亲的意思,这让她哭笑不得,不得不对外声称,明珠的婚事由太后做主,太后不许任何人插手明珠的事。
众人这才作罢,有些夫人却依旧不死心,找各种理由叫来自家儿子在永泰面前漏了个脸,晃一圈。
永泰笑而不语。
开春礼部开始准备太后的出行之事,各项准备工作也开始陆续启动了。明珠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不过临近出发皇帝想要去掉淑仪的出行资格,但皇后苦苦哀求,泪眼朦胧,求皇帝不要太过偏心了。
皇帝气的拂袖而去。却没再提这事,淑仪堪堪保住了出行的资格。
而三皇子不得不失望的接受事实,自己是去不了了,即便母妃帮他争取了皇帝的怜悯之心也没用,终究他们对抗不了朝堂的声音。
皇后有诸多不好。但皇后就是皇后,即便皇帝再不满有些事还是要顾忌的,这个认知让三皇子非常难过,心中百般滋味,只有他自己最能明白。
开春了树叶开始发出嫩绿可人的新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荣王府继王妃产下一女,名周静。
三月春暖花开了,荣王府迎娶了侧妃赵氏,才不过刚进府荣王就独宠侧妃,据说太妃也召见过两次。赏赐了极为丰厚的礼物,继王妃气的破口大骂。
因为生产时大出血,继王妃不能再生,且一直在修养当中无法理事,荣王让侧妃掌管了一部分府务,有王妃的人和侧妃共同襄理。
太后终于动身了,带着明珠四皇子淑仪和周颖前往皇家寺庙五台山礼佛。
因为惹怒了太后,淑仪整个路上都极为安分,她和周颖共乘一辆马车,只有四皇子和明珠才有资格陪伴在太后身边。即便是周颖也不常被太后传召,不过因为周颖乖巧伶俐,偶尔也能被传召一二次,倒不会被人小看。唯独淑仪一次都没有,下人们都在传言淑仪彻底失宠了,接连失去了皇帝和太后的宠爱关照,以后怕是要艰难了起来。
此处不在宫里,宫人们胆子也大了许多,很多事也开始懒怠起来。淑仪吃了不少苦头,路上多有不便,处处都需要依靠宫人们打点琐事,但她不得宠,宫人们多半左耳朵听右耳多出,好半天也找不到人帮忙,除非给了银子,不然……
淑仪强忍委屈,一声不吭,神态气度开始慢慢变化了起来,变得温婉低调谨慎,脾气也被磨得圆滑了许多。
这次出来是皇后舍了脸面哭求威逼各种手段都用上了才勉强保住了,皇后给淑仪下了最后通牒,若不能求得太后原谅,周颖什么回来,她什么时候回来,若她回来早了,从今以后只当自己女儿死了,再没这个人了。
皇后对淑仪有了厌恶反感的情绪,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要处处拖后腿,蠢的跟头猪一样,实在是……
淑仪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地步,一时间有了萧瑟悲凉的情绪。
这日天气正好,四皇子去骑马放风了,明珠单独和太后在轿撵里,“太后,今儿天气好,让淑仪给您念念佛经吧。”
太后眼皮微抬,转了个身假装没听到,似乎是不愿意的意思。
明珠却轻笑一声,“我知道您心里烦她,可她是您孙女,是皇上伯伯的亲闺女,他可以讨厌可以放弃却不允许别人这么做。别为一点小事伤了母子情分,该照顾的还得照顾,不能太过了。”
明珠也很反感淑仪的所作所为,可从大局上看,太后必须保持和皇帝亲密的母子之情,不能任由别人离间,更不能有裂痕,所以对待孙子孙女的态度可以偏心,却不能冷漠。
“嗯。”太后无聊的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明珠亲自下了车,去了淑仪的马车,在马车旁边朗声说道:“淑仪公主在么?太后说想让你给年年佛经,她老人家眼睛不太好了,您给念念呗。太后说天还有寒气,让你多穿件衣服,给你带了些果子来尝尝。”
淑仪愣了一下猛然掀开帘子,惊讶的看着明珠,她眼眸含笑,竹心端了几样果盘在一旁守候。
淑仪眼中有些潮湿,强忍着眼泪挤出一丝笑容来,“多谢皇祖母,我这就过去,你们稍等片刻。”说着赶紧拢了拢头发,拽了下衣衫抚平褶皱。
“没关系,我不急,你慢慢收拾就好。”
淑仪跟着竹心去了太后的轿辇,竹心拿了一本佛经,让她念给太后听。
淑仪乖巧的念着,语气平缓声音微微压低,多一句都不敢问。
一直念到太后睡了过去,竹心给太后盖上被子,朝淑仪招招手示意她可以回去了,这才离开。
下了车看到明珠,淑仪飞快地扫了眼明珠,低下头一言不发的走了。
竹心皱眉,“这个淑仪公主真是个白眼狼,明知道是您出手相帮的,她连句谢谢也没有,真是……小姐您这么做真是太不值得了。”
“我又不是为了她,我是为了太后不然谁理会她呢。”明珠只是浅笑一声上了马车。
PS: 今天也是三更
第二百一十三章公主范
自打淑仪被传召了之后,宫人们对她果然上心了很多,到底是公主,落架的凤凰也比鸡强啊。
这番前倨后恭的样子让淑仪心中通透许多,除了嘲讽还有对现实的理解和鄙夷,她变得更加谨慎了,对待下人的态度也更温和有礼,该拿的范端出来,不再多说废话,我下指令你去完成,完不成我就找你麻烦,惹不起我就记下来,早早晚晚我有报仇的一天。
曾经那个天真娇憨带点傻气的姑娘彻底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端庄华贵的公主淑仪。
明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偶尔没人时说给太后听,“您说她这是是好还是坏呢,我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当初来宫里上学,我第一个喜欢的就是淑仪。觉得她天真烂漫,大气又冒傻气,满心的正义感什么都敢说,眼里的真诚和明亮特别吸引我。才主动跟她交好的,连周颖我都没看在眼里,还觉得她太油滑了呢。如今淑仪成了一个真正的公主,我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明珠不管怎么做都找不回曾经的天真懵懂可爱的一面了,她的可爱都是装出来的,所以更加珍惜那份纯真和美好,看到淑仪的蜕变,心中五味杂全,那真的是血淋淋的,让她想起了一个成语,凤凰涅槃。
“宫里的孩子容不下天真善良,淑仪就是因为善良心软才一步步走错,皇后不会教导孩子,把孩子弄了个四不像,如今我倒觉得松口气了,她懂事了心里也就明白了。去叫她来给哀家读读佛经。”太后轻笑一声,眼里是一片平静。
经历了三十年的宫斗生涯,太后的心早就磨砺的如磐石般坚硬冷酷,能撬开他心扉的人五个指头都嫌多呢。
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明珠是唯一一个,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是。”
明珠立即吩咐李嬷嬷走了一趟。
李嬷嬷和赵公公才是唯一能代替太后发声的人,而明珠是不会轻易让李嬷嬷去做什么事的。即便帮衬也是让竹心去,不是让李嬷嬷跑腿。
这一次李嬷嬷亲自去请淑仪公主,让淑仪惊讶的半天回不过神来,上一次她知道是明珠帮了她。因为太后始终都没搭理自己,就是不肯原谅的意思,是明珠帮的她,她心里清楚。
“嬷嬷。您怎么来了?是皇祖母有什么吩咐么?”淑仪和周颖立刻从马车上跑了下来,淑仪一脸紧张的望着李嬷嬷。眼里闪动着希翼的泪花。
“太后传召公主,想让公主给念念佛经,上次念的好,太后赏了你两份菜,让两位公主一起用。便是路上多有不便也要吃好睡好才不会生病。”李嬷嬷慈眉善目的关心二位公主。
周颖也在旁边含笑点头,望着淑仪眼里充满了鼓励之色,淑仪心中微动,这是她自失宠以来,得到的少数的关切,他们二人是唯一不需要也不求她什么的人。
可他们却不是母亲和弟弟。不是她最想得到的,而是意想不到的人。
“是,能为皇祖母解忧是我的福气。”淑仪微微含笑行礼。
“嗯,今儿明珠和太后说起您来着,满心的担忧,太后却说有些东西宫里容不下,凤凰涅槃成功才能是重生,不然就是一只漂亮的火鸡罢了。都是我的孙女,我自然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李嬷嬷意味深长的点了点淑仪和周颖。
帝王的宠爱太过虚无缥缈,你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淑仪。所以无论何时何地都该谨慎低调谦恭。
淑仪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泪,别人说这话她不信,可李嬷嬷从来不撒谎,便是对着父皇也是实话实说的。她说明珠担心她。就是真话,她信!
淑仪捂着脸无声的哭泣着,肩膀轻轻的耸动着,却不发一言。
周颖将她搂在怀里,“我去过上官家,可羡慕他们姐妹情深。我问过明珠,你那个大妹妹心思很明显,总是嫉妒你,你为什么不生气呢?还处处帮她,显得你很傻呀!
你猜她说什么,他说,好不好那是我妹妹,兄弟还会因为娶了嫂子而有所改变,可姐妹有什么呢?才是长长久久互相帮衬的人啊,便是嫡庶有别也不影响姐妹互相帮衬。人心都是肉长的的,有点嫉妒心也是情有可原,可她终究从来没有害过我的心思,更别说行动了,我怎么就不能容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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