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御一见她盯着自己发呆,不禁不自在地问道:“你、你看本王,做甚?”
遗珠当然不会讲实话,只是笑着敷衍,一点都不走心地回答:“因为殿下长得好看啊。”
花御一的脸猛地一红,结巴得更厉害了,“你、你、你……你忘了,清词说、说过什么?”
“知道,不就是不要对您有非分之想么?我并没有啊。”
“那、那、那你还看!”
“这也不能怪我嘛,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看总是可以的吧?只是看几眼,殿下又不会掉块肉。”
花御一恼羞成怒,“放、放、放肆!”
遗珠却不怕他,“殿下怕是不知道吧,皇后娘娘答应过我和爹爹,没外人的时候咱们说话可以随意一些,这样有助于殿下恢复。”
花御一憋红脸道:“恢、恢复?怕、怕是本王,先、先要被你,气、气、气、气死!”
他总爱冤枉别人学他说话,遗珠干脆故意学他,“不、不会,因、因为,一、一定是,遗珠,先、先被殿、殿下,憋、憋死!”
见她竟然这样猖狂,花御一顿时气炸了,他上前一步,猛然间提起她的衣领,竟像提起一只小鸡一样把她提了起来。
近距离看遗珠,花御一突然发现她肌肤细腻如瓷,一点都不像平民女子。他心中生疑,忽然去抓她的手看,上面只有略略一层薄茧,似乎是练字所致,根本不像是干过多少粗活的。
这回换遗珠脸红,她慌乱至极,刚要大喊非礼,就被二皇子拉转过身,死死捂住了嘴巴。
她背靠在他的胸前,起初还“呜呜”地挣扎着,后来花御一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让她安静如鸡。
“你……到底是谁?”
花御一问她。
遗珠不说话,事实上,她也没办法说话。
为了防止遗珠乱喊乱叫,他把她钳制得死死的,准确地说,是把她抱得死死的。
遗珠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心脏不由自主地砰砰乱跳,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自己这样慌张,究竟是怕暴露身份,还是因为他滚烫的怀抱太过灼热,如同燎原的烈火烧过她的心。
真是想不到,花御一看起来冷冰冰的一个人,怀抱竟然如此温暖……
等等……不对!
她又低声呜咽起来,柔软的唇瓣在他宽阔的手掌间蠕动,如同挠在他的心上。
花御一像是触电般猛地缩回手,刚要退后一步,却见遗珠转过身来,扬起了手臂,直冲他的脸去。
虽然花御一并不喜欢别人拿他的脸说事,但美貌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呢,更何况这涉及到尊严问题,他当然不能让一个小丫头片子随便打他的脸了。
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捉住遗珠的手腕,警告地眯了眯眼睛,“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竟想打、打本王?”
就算他的确是小小地非礼了她一下,大不了他对她负责,把她收入房中便是了,她至于打他么?
遗珠没有读心术,当然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这回她没有再反抗,只是柔声道:“殿下误会了,我刚才感觉到殿下-体温灼热,很有可能是发烧了。殿下快些坐下来,让我瞧瞧。”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花御一的确是觉得四肢乏力没有力气,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刚才只以为是庄王和花清词太吵,所以才会不舒服,现在看来,大概是发热惹的祸。
他听话地坐在床上,任由她检查。那么大的一个人了,仰着脸看着她,时不时露出迷茫的神情,就跟小孩子一样。
遗珠心中一软,分外温柔地说:“殿下的确是发热了,今儿就不要看书了,躺在床上歇一歇吧。”
他“嗯”了一声,半躺在床上,却是没有了下文。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对视了半天,都在等对方的动作。最后还是花御一身上不舒服,想要赶紧躺下,于是按捺不住地说:“脱。”
脱?脱什么?
不是脱衣服,那就是脱鞋。想起上次花御一死活不让自己脱他衣服那熊样儿,八成就是要她给他脱鞋了。
遗珠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殿下都这么大了,还不会自己脱鞋,没长手呀?”
花御一只是被国强伺候惯了,没觉得别人帮他脱鞋有什么不对。他看了遗珠一眼,就在她准备好挨骂的时候,却见花御一艰难地爬了起来,乖乖地脱下鞋子,钻到被子里去。
咦?这和她认识的那个花御一可不大一样啊。
见他一躺下便闭上眼睛,遗珠便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看来花御一的确是烧得厉害,竟把他的坏脾气都给烧没了。
她无奈地一叹,起身去给他拧了条帕子擦脸。
生病时的花御一就好像是被拔了牙齿的老虎,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猫儿了。他下巴微抬,迎合着她的动作,非常的柔顺可爱。
遗珠坏心眼地想,要是他一直生病就好了。可是瞧他那张秀丽的面孔烧得通红,转念间她又软下心肠,为他担心起来。
“这样硬扛下去可不行,殿下若不想惊动皇后娘娘,就让我爹来给您瞧瞧吧?”
见花御一紧闭着眼睛不说话,遗珠只当他烧糊涂了,起身就要去找步行云。
谁知花御一看着虚弱,反应却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拉住了她的手腕,紧紧攥在手里不放。
“殿下?”他这个样子,忽然让遗珠想起自己的弟弟。每当他生病的时候,就总是像花御一这样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抱住她不放。
遗珠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可她知道,他这样忌医是不行的。原本口齿就不清楚,要是再把脑袋也烧得不灵光了,那可如何是好呀?
“不、不要逼我……”
遗珠一愣,忽然明白原来花御一是在做梦。看着他在睡梦中仍然紧皱着眉头,她不禁伸出手去,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不爱说话的人,心里一定积了比常人更多的苦吧。
她也不想逼他,只是从医问诊,是花御一唯一的出路。
步行云说得没错,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年代。没有能力的人,只会被强者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
鲁国皇子的身份看似尊贵,但若没有了国,又谈何皇室呢。这些道理花御一未尝不明白,只是遗珠知道,他和曾经的自己一样,需要一些前进的动力,还有一点挣扎的时间。
只是鲁国皇帝日渐年迈,留给花御一的时间不多了。
对她和步行云来说也是一样,皇后虽然看似仁慈,可若二皇子的病情一直没有进展,他们被赶出宫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她可以做宫女,但步行云若是总吃皇宫里的白饭,难道还要做太监么?想他一个大老爷们,带着她一个拖油瓶,这些年来确实不容易,要是到了这岁数再成了太监,那真是太可怜了。
思来想去,遗珠决定改变策略,换一种方式让花御一从医。
……
花御一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遗珠在一旁嘤嘤地哭。见他醒了,她不仅不高兴,反而哭得更凶了。
他一怔,哑声说道:“本、本王,还、还没死呢。”
“可殿下的病要是再没有进展,遗珠就要被赶走了……况且安敏郡主不是还说,如果治不好您,就要我和爹爹的命么?”她抬眸看他,被泪水洗过的双眸清澈如镜。
花御一也看着她,他分明看到那双干净的眸子里,对她恋恋不舍的自己。
他感到头疼,无力地躺回床上,看着头顶的床帐发呆。
他沉默许久,就在遗珠以为这招不灵验,开始感到尴尬的时候,就听花御一无奈地长叹一声,不情不愿地说:“叫、叫你爹,来吧。”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其实对于看大夫这件事,花御一的内心还是拒绝的。
他是个连太医都不愿意看的人,更遑论是步行云这种人了。说好听点他是一介草民,说难听些,就是个江湖骗子,花御一根本不相信他。
可一来他身上确实不好受,二来遗珠实在是哭得可怜,他看不得那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只得依了她的心意让她去请步行云过来。
遗珠闻言果然大喜,面色瞬间阴雨转霁,看不出一点哭过的痕迹。
花御一看得目瞪口呆,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计,刚想把她叫回来,结果才开口说了一个“回”字,遗珠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他被她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咳得昏天暗地,都没注意到步行云什么时候进了他的房间,什么时候弯腰站到了他的面前。
等他发现的时候,只见一张大脸几乎贴在他的脖子上。花御一吓得身子一抖,本能地就往步行云身上一蹬。
步行云被他冷不丁一踹,疼得嗷的一声叫了起来,不自觉地爆了粗口,“你大爷的!竟然敢踹你老丈人!”
花御一比他还生气,“谁、谁是你老丈人?”
“你!”步行云说完才觉得哪里不对,呸了一口说:“不对,是我!我是你老丈人!”
“爹爹……”这回花御一还没还嘴,遗珠先禁不住红了脸,“您别乱说话了,赶紧给殿下看病吧。”
步行云委屈极了,“行医讲究望闻问切,我这不是正给他瞧着呢嘛,谁知道这小子竟然这样目无尊长,朝人家那里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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