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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皓回府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见他面色有些紧绷,叶卿清挤了热帕子帮他擦手,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吗?怎的又回来得这么晚?”
他的手指修长洁白,叶卿清一一拭去,倒是觉得沉重了一天的心情好了不少,嘴角轻轻绽开。
齐子皓拉着她坐了下来,吻了吻她的鬓角,柔声道:“没什么大事。不过袁安然被人劫走了,顾煜也受了些轻伤。”
“顾煜受伤了?”
“放心,只是些皮肉之伤,那些人的目的是袁安然,将她劫走之后就匆忙离开了。”
叶卿清拧着眉,她怎么觉着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呢?
原本觉得只是姜丝韵贪图富贵,袁涛又刚好要借助她搭上顾家。可现在看来,或许这些都只是表象罢了!将袁安然找回来恐怕是和当初的事情有关,皇上再英明,当年的事情若是传了开去,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些影响!还有企图借着这件事离间她和齐子皓、齐思思关系的人,又或者说究其根本是为了离间顾家和定王府以及荣国公府和定王府的关系……
真没想到区区一个姜丝韵能有这么大的影响!
叶卿清问道:“今日在顺天府姜丝韵后来如何了?”
她知道齐子皓也是一同去的顺天府,否则程家人即便知道了真相也没这个胆子击鼓告状。
齐子皓淡淡道:“齐东带了程家人还有当初与姜丝韵合谋害死程泽刚的人一同回来,还有当初药铺掌柜的口供,人证物证,自是由不得她狡辩!她被判了秋后处斩。只不过,她可能熬不到那个时候了!”
“怎么说?”难不成在顺天府还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齐子皓偏头望了她一眼,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啃了一口,低笑道:“还不是你这机灵鬼做的好事!那大姜氏进了顺天府见袁涛还在帮姜丝韵狡辩,一时气愤就扭打了上去,混乱之中,姜丝韵的肚子撞上了桌角。”
叶卿清微微抿唇,其实发现姜丝韵和袁涛苟且以及珠胎暗结之事还真不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不管怎么算计,都不会将孩子算在其中。虽然没有这一出,姜丝韵的孩子也不可能活下来,但到底和她扯上了一些关系……
“那是那个女人恶有恶报罢了,犯不着为了她觉得不舒服。”齐子皓将她抱进了怀里。
叶卿清低声道:“或许因为自己有孩子,才会不忍心无辜的孩子平白做了筏子!”
“清清,你想错了,这个孩子若是真的生下来才会是痛苦!有袁涛和姜丝韵这对父母,他一辈子都会被人指指点点!”齐子皓淡声道,“而且,袁涛已经被皇上贬为庶民了。”
叶卿清抬起身来:“怎会突然出了这种事?”
“德行有亏!袁涛夫妇将顺天府大堂闹得乌烟瘴气,不少百姓看在眼里,现在只怕他与寡居的小姨子珠胎暗结的事情早就传得满城皆知了!”
叶卿清美眸轻转:“其实,这应当不是主要原因吧?其实还是他触到了君王的底线。”
有哪个做皇帝的能容忍臣子私底下做小动作并且企图诬陷于他?袁涛自作聪明,自以为抓住了皇上的软肋,殊不知那些所谓的流言蜚语在皇权面前什么都不是!
叶卿清想了想,继续问道:“皇上之所以还留着袁涛的性命是因为袁安然不知所踪?”
齐子皓点头:“不错!袁涛背后应当是有人指使,否则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现在他落魄如斯,定然是急着联络背后那人的!”
叶卿清蹙眉,表情不容乐观:“我只是怕袁安然那里会有什么变数,对了,你们有没有找到袁安然的夫君和孩子?”
齐子皓摇摇头,看着她明亮的眸子,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忽地站起了身来,边快速地套着衣裳边对着叶卿清道:“我进宫一趟,你先睡,不必等我回来了!”
叶卿清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心里不安愈发浓重……
齐子皓进宫之后一夜未归,翌日早上派人传了话说是直接上朝去了,叶卿清心里搁着事儿也早早就起来了。
刚刚用过早膳,便听得了屋外一阵模模糊糊似敲鼓般的声音。
没一会儿,妍秀进来禀道:“王妃,是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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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血溅金殿,妙计破局
登闻鼓?再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叶卿清难免又想到当年自己敲登闻鼓状告叶景文的事情,没想到十几年之后登闻鼓又会再次想起。
击鼓伸冤,鼓声想得越频繁则暗示着当下越不安定。整个东齐建国二百多年响起的次数一只手便能数得过来。但眼下时间隔得太近,倒不知这次又是何人。
正在上朝的齐浩南与诸位大臣自也听到了这几乎响彻大半个定京城的鼓声。
齐浩南吩咐德公公:“去登闻楼看看,将人带上殿来。”
出乎众人的意料,那告状的乃是一身穿白衣的娇弱妇人,一身素服、头簪白花。
齐浩南眸中一紧,面上不露声色:“你是何人?为何击响登闻鼓?”
“小妇女张袁氏,为的是击鼓伸冤。”那女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毫不畏惧地对上了齐浩南的视线。
德公公厉喝一声:“大胆,竟敢冒犯龙颜!”
齐浩南抬手示意他退下,幽深黢黑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那妇人,薄唇紧抿,问道:“你有何冤情?”
“小妇人闺名安然,告的便是当今圣上!”袁安然一字一句地咬字清晰,抬着头一脸无畏状。
众人蓦地倒吸一口气,顿时全都俯首跪了下来:“臣等惶恐!”
没有人记得这个袁安然是谁,但是在金殿之上状告当今圣上,这女子是疯了不成?
齐浩南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弯了弯唇角,饶有兴致地道:“你因何要状告于朕?”
众臣起身后,偷偷地打量着齐浩南脸上的表情,却没有看到一点点气愤亦或是心虚之色,只道这女子大约是脑子有些不正常。
袁安然豁了出去,挺着脊背道:“小妇人乃是当年先帝亲旨赐婚给圣上的侧妃。圣上登基之初,便令我与黄侧妃诈死离开,并且还威胁我二人的父母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并且与我们断绝血缘关系,日后再不得联系。”
听袁安然这么一说,有些老臣才想起了十几年前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府中的确是有袁氏和黄氏两位侧妃,乃是同当时的太子妃一同进府的。后来二人死得蹊跷,有人说是那位假太子妃暗中下的毒,也有人说是这二人命格不够贵重,配不起当今圣上。
只是没想到十几年后竟有一个自称是已经死了的袁侧妃出来状告圣上,还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圣上亲手谋划的。
一时间,众人心思不一,但大多数人都是心中惶恐。若真是这样,他们知道了皇上如此大的秘密,岂不是要招来大祸?
齐浩南嗤笑一声,竟没有马上发作这冒犯龙威的女子,而是继续问道:“若是如你口中所说那般,为何时隔这么多年才想到要来揭穿此事?”
袁安然眼中泪水肆意,泣不成声道:“当年皇上明明亲口应下我二人会留我们性命,让我们一生无忧。可万万没有想到,你这昏君竟派人前去杀了我一家灭口,若非我兄长袁涛私下里派人照料着我,只怕我早已没有机会来金殿之上告御状了。你因迁怒我兄长,竟巧立名目,罢了他的官,可怜我袁家一门忠烈,竟落得如斯下场。今日我便是血溅三尺,也定要为我那可怜的夫君与孩儿讨回公道!”
说罢,趁着众人不注意,站起身便一头撞向了殿内的大柱之上。
鲜血顺着额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袁安然甚至来不及呻吟一声便闭眼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殿上噤若寒蝉,林思睿上前探了探袁安然的鼻息,道:“皇上,没气了!”
齐浩南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握起,阴厉的眸子眯得厉害,直接点了齐子皓与刑部夏尚书的名字:“定王、夏卿,此事交给你们去查,尽早将袁涛找到,务必要将这妇人丈夫和孩子的事情查个清楚!”
殿上的大臣一个个垂首不语,毕竟袁安然告的是当今天子,就算有那正直不阿的臣子,可仅凭一面之言,也不可能冒然对圣上提出质疑,但心中多少是有些疑虑。当着所有大臣的面死谏,登闻鼓响起,现在告状人又死了。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就算不想查也不行了!
将袁安然的尸首抬下去之后,齐浩南也匆匆退了朝,这番行为看在某些人眼里多少有些心虚的意思。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臣,至今对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心中有所不满,却敢怒不敢言的人。若刚刚那个袁安然说的是真的,倒也是合情合理。
叶卿清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她没想到昨晚还在担心的事情竟然以最坏的形式发生了。
袁安然这一死,齐浩南势必是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若是无法澄清事实,只怕他在人们眼里就会留下一个爱好美色、残暴不孝的罪名了。虽说动摇不了根本,但众口铄金,多多少少会对他的威望有些影响,尤其是他还打算不久后御驾亲征先下南楚打响第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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