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忽然围拢上来许多人,像是要凑过来看热闹一般,将姐妹两人簇拥的很紧。
宁春草直觉有危险,她扭头想要叫绿芜,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尽被这些人给挡住了。
“绿芜!绿芜?”她叫了两声。
没听到绿芜回应,眼角余光却瞧见宁玉嫣又从地上爬起来。向她扑过来。
“幸而二姐姐没事,倘若二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叫你拿命赔!”宁玉嫣伸长指尖,指着她的齐子叫嚣道。
宁玉嫣本想吓唬吓唬宁春草,可不知手肘为何受了力。像是背后有谁猛的推了她的手肘一把那般,整个臂膀一麻,尖长的指甲却是向着宁春草白皙姣美的脸颊猛的抓去。
宁春草从楼梯上滚下的伤痛还在,她一时想要躲避,都浑身疼得躲避不得。
宁玉嫣尖利的指甲狠狠刮过她的面皮,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皮肉被撕烂的感觉。
火辣辣的疼痛立时侵袭满面。
宁除草惊叫一声,抬手捂住脸。
伤人的宁玉嫣也吓了一跳,她以前也抓伤过宁春草,可是哪次也不若这次下手这般狠啊,她似乎能感觉到自己指甲缝里夹着的皮肉。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还没等宁春草有所反应,她自己已经吓得连连后退。
可被“围观”之人堵着,她一时间,竟没能挤出去。
眼见脱身不得,宁玉嫣索性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宁春草翻了个白眼。被抓伤的人是她才对吧?怎么伤人的倒先哭上了?
这时候她也发觉了不对劲儿,看热闹的人一般也就是看看,以评价议论为主。而如今看热闹的这些人,鲜少议论,只是为了堵住她们。
绿芜不知被挡在哪里,不能进前。
“围观”之人眼见宁玉嫣已经被吓哭,不可能再被利用,可上头有交代,今日一定要叫这容貌美妍的小娘子毁容,毁得无颜见人才行。
这“围观”人中,闪身出来一人,眉头一皱,将牙一咬,竟从袖中摸出一把锋利的短匕首。
他伸手钳住宁春草的下巴,匕首锋利的尖就向宁春草的脸上划来。
宁春草惊讶的叫都叫不出来。且被人钳住下巴,摆脱不得。
脸颊上的痛楚无比清晰的传来,她似乎感觉到热乎乎的血从面上流过。
完了……这张脸怕是真毁了……
再多的荷香膏也救不了她的脸了吧?
“娘子——”绿芜气喘吁吁,一面和人打斗,一面焦急叫喊道。
宁春草浑身疼。脸上更疼。
那人在她面颊上用刀尖画了个叉以后,看看这脸,啧啧两声惋惜遗憾的轻叹,终于松手,朝身边人打了个手势。
一众围绕之人,眨眼之间,尽数撤走了。
原本看起来十分热闹的望月楼,不多时,就人去楼空。
唯有掌柜的躲在柜台后头,偷偷瞧着大厅里的情形。
同绿芜缠斗的人被她打伤,在同伴帮助之下,侥幸脱身离开。
绿芜疾奔道宁春草身边,“娘子,娘子,你——”
看到宁春草的脸。她惊讶的下巴都合不上了,眼中震惊痛惜,自责惭愧的表情霎时溢满脸庞。
第124章 受伤
宁玉婠扶着栏杆,坐在二楼的楼梯口。挺着的肚子叫她行动不便,但脸上的神情解释了她此时的惊讶,以及一些窃喜。
她没有想到,会突然之间发生这样的变故,但宁春草的脸毁了!她的容貌毁了!看看她日后还能凭借什么再来勾引男人?!
世子爷会厌弃她,姜家的阁主也不会再那般关切她了吧?
至于李布,就更不用提了。
宁玉婠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拽着栏杆,呵呵的冷笑起来。
宁玉嫣吓得缩在桌子角,抱着自己的腿,哭的很狼狈,她一面哭,还一面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有人推我,有人推了我的胳膊……”
绿芜阴沉着脸,在四周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那缩在柜台后头的掌柜脸上,“今日的事。你定当清楚吧?”
那掌柜被这小姑娘狠厉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想到包下整个望月楼那位小姐的身份,又觉得十分有底气,便又伸出脖子来,朝宁春草主仆说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你们也怪不得旁人,要怪,就怪自己!”
“你果然是知情的!”绿芜又要动手。
宁春草却及时拉住她,冲她微微摇头,“先回家,此时容后再说。”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等着!”绿芜威胁那掌柜的一句,又勾过头来看着宁家姐妹二人,“你们也是!”
说完,想要搀扶宁春草起来。
可她从楼梯上滚下。不知伤到了哪里,浑身都疼的发紧。这会儿脸上火辣辣的疼更是叫她心神不宁,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绿芜鼻子一酸,“都是婢子没用,没能保护好娘子。”
她说完,瘦瘦的身体竟将宁春草横抱而起,快步向楼外的马车而去。
宁春草坐上马车,“回家,不回王府。”
绿芜微微一愣,纠结自责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好,娘子坐稳!”
她应了声,催促着车夫加快速度往姜伯毅送给宁春草的那所宅子而去。
娘子称呼那里是“家”!看来,娘子真的很喜欢那所宅子呢。
宅子有两进,虽不算大,却清雅别致。屋内屋外的装潢,是专门请了凌烟阁颇具盛名的匠人亲自设计。
里头摆放的物件儿,盆景,字画等等,更是阁主一样一样亲自挑选,处处透着用心。若是知道娘子喜欢,阁主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绿芜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宁春草。
宁春草双手护在脸颊上,想来她的脸一定很疼,可她的手指却并不敢触碰脸颊,唯恐手指上的脏污在沾染到脸颊上,倒是更加麻烦。
被宁玉嫣抓伤的地方已经不流血了,只是那几道深深的抓痕显得触目惊心。
而右脸脸颊上的刀伤,却因为刀口颇深,在马车的晃动之下,还在时不时的往外渗血。
不知是失血的缘故。还是在血红色的映衬之下,宁春草的脸越发白的像纸一般。
“吁——”马车终于在宅子外头停下。
“娘子等等!”绿芜飞快奔下马车,叫宁春草坐在车里等她。
很快她又奔了回来,手中拿着长长的黑纱幂篱。她为宁春草带上幂篱,遮住脸颊。连她身上斑驳的血迹,都被罩在长长的幂篱之中。
绿芜这才搀扶着她,缓缓走下了马车。
院子里伺候的仆从都知道,这是阁主送给恩人的宅子,阁主交代要事事精心。
听闻主子来了。众人皆打起精神来,准备给主子磕头请安。
可绿芜姑娘却交代大家下去,该干什么干什么,正式的磕头请安,等改日再说。
知道绿芜姑娘原先就得阁主信任,如今更是新主子身边的大丫鬟,众人不敢质疑,纷纷散去。
绿芜扶着宁春草一直进了内院正房。
“给我拿镜子来。”宁春草吩咐道。
绿芜却站在她身边,有些迟疑。
没有小娘子不爱惜自己的容颜。可这会儿,娘子脸上的伤。连她看起来都觉得触目惊心,不忍直视,娘子自己若是看了,心中能承受么?
“没有镜子么?”宁春草语调平缓的又问了一句。
绿芜闷声道:“娘子,让婢子告诉阁主吧。阁主定能寻来最好的伤药,让娘子脸上一点伤痕都不留下!”
宁春草点了点头,“若有这般好的药,自然是应当用的,毕竟伤在脸上。若留下疤来,我自己看不见,倒是叫看见的人也觉不舒服。”
绿芜略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宁春草,怎么娘子的语气是这般的平静,淡然?好似并没有承受不起的崩溃绝望?哦,是了,娘子还没有看到自己脸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呢!那就这样吧,不要让娘子看到,就让娘子以为这伤没什么大不了。
旁人怎样觉得,她不关心。不能让娘子自己心中太过难受。
“没有镜子么?”宁春草却忽而又问道。
绿芜适才岔开话题,搪塞过去,娘子又问,她不好故技重施,只能默默无言的看着娘子。
宁春草轻轻扯着嘴角笑了笑,“我知道脸上伤的很厉害,我自己的脸,虽看不到,总是能感觉到的。你放心,我不哭。你去拿镜子来吧。”
绿芜看着宁春草安抚的笑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没用。非但在危急的时候被旁人纠缠,救不了娘子。就连娘子受了伤受了害以后,还得回过头来安抚她?到底谁才是需要被安抚的那个啊?
绿芜背过脸去,吸了吸鼻子。寻来一面雕葡萄海兽菱花镜。
宁春草伸手要接过菱花镜的时候,她还紧紧将镜子捧在怀里,没有松手,“娘子,您放心,阁主一定能寻来最好最好的伤药的,一定能让您脸上的伤一点儿痕迹不留下!”
宁春草点点头,“好,我信。”
绿芜这才犹疑的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她把镜子从自己手中拿走。
这菱花镜清晰的很。比她在宁家时候用的镜子不知道清晰了多少倍。此时她脸上的伤痕,已经凝结了的血痂子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脸上的毫毛都纤毫毕现的。
绿芜小心翼翼,片刻不敢眨眼的看着她,唯恐她崩溃之下再误伤了自己。特别是手。万不能触摸到脸上的伤口上。
宁春草吓了一跳,她虽有准备,也感觉到了自己脸上伤的不轻,可想象和亲眼所见的震撼力还是不同的。
真真切切的看到自己脸上沟壑纵横的伤口,从心底冒出了一股股的绝望。这张脸,怕是用了再好的伤药,也不能恢复如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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