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离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只有一步了,不,连一步之遥都没有了。
这天下都是他的,还有他想要而不能得到的东西么?凤仪天下的女子,本就应该是他的呀?
他不喜欢做勉强女人的事儿。大丈夫不屑如此。
可倘若宁春草愿意。那就没有勉强一说了。
将宁春草留下,势必会激怒景珏。
合算么?
这才是他此时真正犹豫的问题。
“且等等吧,宁姑娘在宫中的消息,不要张扬出去。”三皇子吩咐道。
宫人领命退下。
三皇子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宁春草。
他看着她被宫人引着,随一众的舞姬俯首下跪,看着她同她们一同开口,向他参拜。
他点头叫她起身。
他看着她起身,看着她在一旁的席垫上跪坐下来,看着她将手垂在身侧。
一群舞姬,在她身边,竟然如此黯然失色。
她今天打扮的真美,她日日都该如此的。倘若日日能见她如此,也是一种眼福吧?
三皇子笑了笑,场中一群舞姬跳的愈发卖力了。
乐声毕。众舞姬退在一旁,跪坐席上,纤长白皙的手臂轻轻舞动,烘托簇拥着场中仅剩的一个舞姬。
那舞姬个头比众人稍高一点点,适才便是她在领舞。
这会儿是她独自来舞。
宫人奉着一柄被检查过的长剑而来。
三皇子虽然如今还不是圣上,但一切都照着圣上的规矩。面见圣上,自然不能带兵器。
虽是跳舞的道具,也要经过了宫人的检查,方可入殿。
舞姬从宫人手中接过长剑,乐声起。
她纵身一跃,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三皇子高高在上的目光,这才被吸引过来。离开了宁春草的身上。
宁春草一直跪坐不动,垂落的视线,空洞木然。
景瑢隔着舞姬,隔着飒飒剑影,视线落在她身上。嘴唇轻抿,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他的目光那般灼热,可宁春草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一般,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你是不认识我么?许久不见,殿上不便打招呼也就罢了,连看都不曾看我一眼?忽视我,就像当初在景珏身边无视我一般?”景瑢喃喃自语道,说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过了今晚。只怕,你就再也不能忽视我了。”
正在这时,宁春草却忽然抬起头来。
毫无预兆的看了景瑢一眼。
她的眼眸很黑,黑的映着殿中的光发亮,亮的好似要将人吸入她眼眸里一般。
景瑢不防备被她这么猛的一看,身子竟不由微微一僵。
可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她就已经又垂下头去。
好似刚才,她看他的那一眼,都是他的幻觉一般。
她依旧是原本的姿势,默默的跪坐着。好似不曾动过。
景瑢不由皱了皱眉,心跳为何又有些乱了呢?适才,他甚至没看清,她是看了他一眼吧?不是他眼花了吧?
景瑢不明白,三皇子坐的高,看的却是十分清楚。
宁春草如今跪坐的席子,恰好同景瑢正对面。纵然中间隔着一群舞姬,和那正在舞剑的舞姬。可这般正对着,也是不妥。
这般坐席,是哪个不长眼的安排的?日后不用在殿前伺候了!
三皇子心中不满。侧过脸,对一旁的宫人吩咐道:“将端王献上的美人儿,请过来。”
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宫人心中惊讶,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儿。三皇子鲜少拒绝世家王宫进献美人。但也从来没有对谁进献的美人表示过亲近,总是不近不远的。叫人觉察不出什么。
今日倒是反常了?
宫人心中不论如何惊讶,脸上却是丝毫不显。闻言连忙退下,低声去请宁春草。
宁春草没有拒绝,今日殿上的她好似格外的乖巧,像是一只收起了尖利爪子的小猫。
三皇子见她摇曳走近,脸上露出笑容来。
宁春草一步一步上了一侧的台阶,一步一步靠近三皇子。
三皇子冲她点头而笑,甚至冲她伸出手来。
宁春草垂着眼眸,好似守着不敢直视尊者的礼仪,碎步上前。伸手将自己柔软的手放在三皇子递出的手掌心上。
三皇子顺势拉了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她身上,衣服上的馨香瞬时钻入他的齐息。温软在怀,馨香铺面,靡靡乐声,叫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三皇子收紧了揽在她怀中的手臂。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呵气,“先前水榭中,你拒绝了我,如今,是想明白了么?”
宁春草垂眸没有作答。
三皇子轻笑,更揽紧了她。
她依靠在他胸前,对他的亲近,没有丝毫的抗拒。
三皇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难怪这个位子,谁都想要呢。果然坐上了这个位子,一切都会垂手可得。
坐在下头的景瑢,拳头收紧,脸上的笑容越发显得冰冷肃杀。
他忽而端起酒碗,仰头灌下一口酒。
乐声忽而转急,那场中舞剑的舞姬脚下旋转越发快了起来。
像是跳着胡旋舞一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快的叫人看不清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身姿。
忽而,她纵身,飞跃向三皇子。
手中未开刃只做装饰道具的长剑。忽而被她拔下,剑柄中更弹出一把锋利的短剑来。
那短剑上寒光点点,直指三皇子。
宫人们都吓了一跳,骤然急促的乐声甚至都来不及停下。
那剑尖离三皇子,已经不足一步远。
“就是这时候,”姜维的声音,却突然从耳边传来,好似他就站在这里一样,“宁春草,杀了他!”
宁春草霍然起身,猛的从头上发髻中,拔出一根簪子,簪子在她手中一晃,触动机括,立时成了锋利带着血槽,泛着幽幽蓝光的细长匕首。
她只要一回手,甚至都不用转身,就能将这细长的匕首扎入到三皇子身上。
匕首上幽蓝的光,昭示着那上头是淬了剧毒的。
不论匕首扎在哪里,甚至都不用扎入太深,只要叫三皇子见了血……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那舞姬的短剑已经飞至眼前。
众人的视线都被舞姬吸引之时,她随意一扎,必然能达成目的!
宁春草的嘴角忽而向上微微一勾。
木然空洞的眼神,瞬间华彩大亮。
她猛的伸手。
噗——
那带血槽的簪子太过锋利,扎入皮肉之中。就好似扎入豆腐棉花里一般,几乎没遇到什么阻力。
那纵身飞来的舞姬,怔怔低头。
她半露的酥胸上,一根簪子,赫然扎入。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她净白柔软的胸脯,瞬间就黑了,那黑色更是飞快蔓延,顺着心脉,泵到四肢百骸。
她忍住剧痛。仍旧想将短剑刺向三皇子,以完成自己的使命。
可这簪子上的毒太过霸道。
她竟身子一软,像泥水一般,瘫坐在地。
“有刺客——”
“保护三皇子——”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那舞姬倒下之时,宫人们的尖叫才在殿中响起。
尖叫声之响亮,几乎要掀翻殿宇。
景瑢不知是在何时,靠近了三皇子。
他手更不知何来一柄长剑,狠厉刺向三皇子。
第261章 我能救他
护驾之人站的没有他近,这会儿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长剑寒光,几乎冻住了时间。
每一寸靠近,都变得焦灼而漫长。
护驾之人,只恨自己跑的太慢,恨不得自己能挡在三皇子跟前,替他受了这一剑。
宫人们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吓的面无颜色。
三皇子闪身避开,脚下却被那已经软倒在地的舞姬死死抱住。
他踹向那舞姬之时,景瑢手中长剑,已经袭至。
刺了那舞姬的宁春草忽而扑在三皇子身上。
恰挡住景瑢的长剑。
“你——”景瑢一声怒喝,眼睛都发了红。
眼见他手中长剑已经刺入宁春草皮肉,这会儿他非但没停,反而更是用力,长剑贯穿宁春草的肩头,刺入三皇子心口。
剧烈的痛楚,叫宁春草疼的几乎晕厥过去。
护驾之人上前将景瑢擒住。
有打斗攻城之声,似乎从远远的宫墙外传来。
被擒住的景瑢笑了,“听到了么?我父王已经在攻城了,皇宫很快就会被攻下,你们现在放了我。我还能在父王面前为你们求情。你们若是不识时务,就等着领死吧!”
“你休想,乱臣贼子!你这是谋逆,是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你以为你燕王会赢么?十年前他赢不了。十年后,他依然不行!”宁春草疼的直翻白眼,却咬牙切齐的说道。
宫人看着贯穿她肩头又刺入三皇子心窝的长剑,一时无从下手,仓皇焦急不知所措。
三皇子现下还有气息。若拔出长剑,只怕心脉失血,立时就会毙命。
若是不拔,不仅两人都痛苦,宁春草不及时止住血。怕也要丢了命去。
“拔剑。”三皇子低声说道。
“三皇子您再忍一忍,太医马上就到。”宫人急的冒汗。
三皇子面上十分痛苦,“伤了心脉……太医来,也无济于事……”
“我的铃铛呢?”宁春草急道,她疼的浑身一面发冷,一面冒冷汗,说话间,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我能救三皇子,寻我的铃铛来,找姜维!”
她急道。
可宫人们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以为她是吓傻了,“您别急,太医到了,您就有救了。”
“别乱动,剑在您二位身上,你再乱动,会更伤三皇子!”宫人死死按住宁春草。
宁春草眼前发黑,“寻景珏来,或是姜伯毅,或是睿王也行啊……叫他们,找我的铃铛来,太医救不了三皇子,我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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