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从拿走了那张画像以后,就一去不归。究竟有没有帮她找人,找到了没有,皆不得而知。
宁春草在这两三日,吃得好住得好,唯独睡不好。夜夜噩梦缠身,真是要人命了!
宁春草甚至怀疑,老天让自己重生,是不是根本不是为了让她改变宿命?而是为了让她受折磨,嫌弃她前世死的太痛快,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的?
她顶着黑眼圈,顿觉人生无望的时候。
世子爷却神清气爽的回来了,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先检查她脸上的伤口。
见伤口已经长好,且只留下了一条淡淡的痕迹,粉脂轻轻一压,就能盖过,这才微微点头,“伤养的不错,这几日,莫用粉脂,仍旧用我给你的药膏。”
宁春草连忙应下,心头焦急,“世子爷寻人之事,可有结果了?”
“几日不见,你不问我好不好?倒只关心你要找的人?”景珏不悦哼道。
宁春草陪笑,真难伺候,“自然不是,世子爷濯濯清朗,气宇轩昂,一看就知过的甚好。哪里还需要奴家多问?”
景珏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她眼下青灰之上,“看来这几日,你过得并不好?”
“王府一切都好,吃穿用度皆是上品,丫鬟仆从也都尽心。”宁春草连忙夸道,“世子爷真是宽厚仁爱之人。”
景珏没理会她的奉承,沉声问道:“仍旧噩梦不绝?”
宁春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跟我来。”景珏转身向外。
宁春草瞪着他的背影,倒也不敢违背他,快步追上他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院子外头停着一辆马车,像是特意等他们。
景珏没理她,先上了马车。宁春草刚要开口问去哪儿。
车里便传出极为不耐烦的声音,“快点!不去就算了,爷还忙着呢!”
宁春草踩上马凳,他有什么好忙?不就是和一群狐朋狗友逛花楼么?今日时辰尚早,花楼的姑娘们怕是还没起呢吧?
她刚坐稳,马车就动了起来。
景珏撇她一眼,面上有些得意,“若不是遇见爷,你这噩梦,一辈子都别想摆脱。”
这话,是寻到那画上女子了?
宁春草心头大喜,脸上挂出合宜微笑来,“多谢世子爷!”
“现在道谢,为时过早。”景珏傲然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嘴角却有些微微上扬。
第20章 灼灼桃花林
马车跑了不短的时间,从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驶过,道路渐渐不那般平坦,外头也渐渐越发宁静。
宁春草正猜测着,他这是要带自己去哪儿,车夫却“吁——”了一声。
马车停下,世子爷起身下车。宁春草也连忙跟了下来。
也许就要见到记忆中那陌生女子,困扰自己前世今生的梦魇就要露出真面目,宁春草期待又有些忐忑。
但她面上却平静的看不出什么。
景珏回头盯了她半天,失望叹了口气,“原以为你会很激动呢。”
宁春草点头,“多日不曾安眠,如今就要破除梦魇,怎能不激动?”
他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大步向前。
行了良久,宁春草才认出,这里是法门寺的后山,自己跟着嫡母来过法门寺两次。香客都是从前门入寺,这后山小道,是供寺里的和尚挑水练功时用的。平日里鲜少有人经过。
景珏带着她走后山小道做什么?
他不说,她也没问,跟着他越来越快的脚步,她走的气喘吁吁。
眼见小道要从一片桃花林中间穿过之时,他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捂住她的嘴。
他手上有淡淡冰片混着菖蒲的清凉香味,手心干燥。
她正在大口喘气,被他猛的捂上嘴,甚是难受。她摇头示意,却被他半揽着肩头,拖到树后。
她后背紧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之上,他的体温透过衣衫,传递到她身上。
不知是因为此情此景,有些做贼心虚的紧张,还是两人贴的太近,宁春草隔着后背衣衫,觉出他鼓鼓的胸膛下,砰然有力的跳动。
她好奇他在躲什么,耳边的风却夹着隐约的喘息声传来。
她探头向那喘息声传来的方向看去,灼灼桃花林中,两条身影缠绵在一起。但离得甚远,看不清楚。
宁春草前世毕竟也是嫁过人的,离着远,但听着风中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便不难猜出两人正在做什么。
她脸有些热,却也知道世子爷不会无缘无故的带她来看这种事。
“太远,我看不清。”她仰脸低声说道。
两人贴的很近,她仰脸之时,他恰低头靠近。她温润的唇,堪堪擦着他的侧脸而过。
两人都微微一愣。
不过只有片刻,景珏先回过神来,勾着嘴角邪笑道:“想靠近看看?”
宁春草点头。
“你还有这种嗜好?”景珏嗤笑一声,伸手揽住她的腰,脚步轻微的向桃花林密林深处靠近。
宁春草鄙夷,不是他带她来看的么?不靠近,怎知那一对男女是谁?
景珏脚步很轻,却也很快。
缠绵在一起的两人正激情四射,并未发现有人靠近。
女子嘤咛娇喘,不绝于耳,身上头上环佩随着两人激烈的动作,叮当作响。
宁春草心跳加快,脸上发烫,纵然从心里来说,她并非无知少女,可如此近的距离,看这种事,也是两世来的头一次。
她捂住脸,小心翼翼的探头去看。
那男子是背对她的,女子一面娇喘,一面俯首在男子肩头。
那女子似乎是在男子肩头咬了一口,男子闷哼一声,动作更快。女子声音有些破碎的愉悦,并在剧烈的欢快中,抬起头来。
恰是这一抬头,叫宁春草看清楚了她的脸。
果然和前世她在产房内,看到那张陌生女子的脸,一模一样。
梦中几番再见,她绝不会记错!
“就是她!”宁春草捂住心口收回视线。
景珏不屑轻笑,“爷找人,还能找错?你没看出那男人是谁?”
宁春草一愣,这般激烈的情形,她一心只顾看那女子的脸,哪里顾得上那男人。景珏这般一提醒,她才眯眼朝那男子背影看去。
两人激战似乎刚好结束,男子松懈下来,趴伏在女子胸前。
宁春草只看了一眼,便连忙收回视线,面色清冷,口中更是冷冷道:“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
景珏嗤笑一声,揽着她的腰,快步而去。
他的衣摆擦过地上稀疏的草叶,却并未发出什么声响,更未惊动激情过后的两人。
直到出了桃花林,顺着后山小道,到了山脚下,登上马车,宁春草才吐出一口浊气,这厮带她来这儿认人,绝对是故意的!
马车上,她背过脸,伸手挑着车窗帘子,并不理会似笑非笑看她的景珏。
“怎么,爷这么帮你,临了,连声谢谢都没有?”景珏语气嘲讽。
宁春草强笑转过脸来,“多谢世子爷!”
“谢个屁!你别忘了你如今已经是爷的妾室了!”景珏冷脸嘲弄,“爷不管你以往和那李布有何瓜葛,日后再让我知道,你还惦记着他——哼!你大可一试!”
宁春草无语,还不如不谢。
景珏嘲讽之后,半晌不见宁春草辩解,车厢里寂静,唯有风卷车帘,马嘶车动之声。
估计是又觉得无聊了,长臂一伸,将她从窗边拽到自己跟前,“你为什么要找这女子?忘不了李布?”
第21章 困兽
宁春草垂眸,沉默片刻,“世子爷既然能找到她,必然也清楚了她的身份吧?”
景珏得意一笑,“那是自然。”
“那她究竟是哪家姑娘?”宁春草急切问道。
景珏收回手枕在脑后,“你还没回答爷的问题呢。”
宁春草皱了皱眉头,“李布只是我姐夫,以前如此,以后更是如此!我若对他有心,当日又何必推拒陪嫁?”
景珏幽暗深邃的眼眸微垂,嘴角溢出一抹轻笑,“那你还寻这女子作甚?”
“在我噩梦之中,这女子害了我姐姐,我姐姐浑身是血的喊我救命。带血的手抓着我的脚踝,阴冷恐怖,仿佛要将我拖入地府之中。”宁春草半真半假的说道,“我猜,若是能寻到这女子,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叫我姐姐有所防备,也许噩梦就能破解了。”
景珏灼灼桃花眼凝望她,似乎在揣度她话里真假。
宁春草满面真挚,“世子爷仁慈,帮我寻到这女子。这女子竟真的和我二姐夫有关,且在法门寺后头苟且偷欢!岂不是正应了我那梦境?只怕他日,她会害了我二姐姐。烦请世子爷告知,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李布的远房表妹,杨氏旁支,行七。人唤杨七娘,闺名不得知。”许是她真挚的表情打动了景珏,他未再刁难她,爽快说道。
“多谢世子爷!”宁春草连忙在车中福礼。
景珏侧过脸哼了一声,“你知道了又有何用,你的嫡母嫡姐,多番苛待于你,对你又没有什么真情在。你管她死活!”
听闻此言,宁春草很想点头大大赞同。
跟嫡出的姐妹们相比,她就像是宁家养的丫鬟一般,甚至还不如丫鬟。丫鬟尚且不能随意凌辱打骂,还有月钱可拿。而她,自小在姐妹嫡母面前,要打就打,想骂就骂,即便她小心翼翼,什么错都没犯,一脚踹上来,她连躲都不能躲。
一次四妹打她,她退了一步躲开,便惹恼了姐妹们,几人让家仆将她捆起来,吊在树上凌辱。
直到有一次,她偷偷绣了一首酸诗在帕子上,被二姐姐发现,二姐姐将帕子夺去,拿去参加了聚会。聚会上显摆,被一群姑娘郎君恭维的飘飘然。发现她的可用之处,这才对她态度温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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