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晴羞恼的怨怪之声尚未出口,言朔只身子一翻,便转了个儿,将覃晴反压在了马车里铺着柔软锦缎的长长锦榻之上。
“本王做事向来言而有信,昨日夜里本王在军营之中,便时刻惦念着王妃所托,想那繁衍子息之事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便是不能日以继夜,也该日日耕耘不辍才是,可惜昨夜却被迫断了去,若是因此而累积不够,短了浇灌,岂非是功亏一篑?是以今日定是要加倍补足了才是。”
真真是要死了,日日都拿孩子来说事,白日宣淫,夜里放浪,干尽了那无耻的勾当!
“王爷!”覃晴伸手用力去推言朔呃肩膀,拦了他那要凑下来的嘴,道:“王爷难道忘了下午还要去兵部?当心妨碍了公务皇上要降罪!”
言朔的唇角勾起,伸手就松了自己的腰带,道:“王妃莫忧,兵部之事自有兵部之人去处理,本王养那一帮子人,自也是要使一使的,倒是王妃这里可比兵部的事情要紧地多,非得本王亲力亲为才可。”
这可真是色中饿鬼投生的不成,只说上两句,就莫名其妙往要拉着她随时做那种事情,覃晴觉着,其实给言朔找个妾室分一分他的精力其实也是有些必要的。
“王妃在想什么?”言朔瞧着覃晴微变的眼神自是有些察觉,“可是不要生什么乌七八槽的念头。”
“妾身在想,王爷这般不知节制,当心……当心……”
覃晴想骂言朔当心中年不举,可这般粗鄙之语到底是说不出口来,舌头转了一圈,道:“当心掏空了身子。”
“掏空?”言朔一面躲开了覃晴阻挡的小手解了那衣衫上的扣子,眉梢挑起,“王妃既然有次担忧,便好好试试本王的底子到底有多深,能不能叫王妃给掏到底下。”
“我……我才不……唔……”
当日的下午,马车缓缓驶进了裕王府里,几阵摇晃伴着轻吟,知道日暮西沉,申时放衙之前,兵部的大人们方迎来了他们的裕王殿下,那眉宇间的神清气爽,仿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丝毫瞧不见昨儿个挑灯在营帐里头同人议了一夜事的模样。
……
十月天气微冷,一大早,裕王府的马车便从府里出来,到了沈府,然后往城外而去。
“二姐姐如何不带婉姐儿和念哥儿出来?”
姐妹好久不见,前些日子覃晴派了人往覃韵的府中去探念哥儿的病情,由下人间传话来往了几日,得知覃韵今日想往鼎云寺去祈福,覃晴听了,便约了覃韵一道,正好也往外头去散散心。
覃韵笑了笑,道:“小儿闹腾,带着他们两个出来平白添了麻烦,留在家中让旁人照顾半日也无妨,反正今日夫君也正好休沐在府。”
覃晴一听,不由就笑了,想到沈厉那样冷峻的人,道:“让姐夫照顾孩子?姐夫一个大男人,照顾得好么?”
覃韵唇边的笑意恬静柔和,道:“婉姐儿是个淘气的性子,也不知像的谁,人不大,倒是开始喜欢倒腾他爹爹那些练武的物什,能安静上好长一会儿,念哥儿向来是个安静的,只要有人顾着,也没什么事儿。”
“倒是你,”覃韵的话锋一转,“肚子里头可是有消息了?”
“哪有这么快。”覃晴的面色一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才成亲多久,若是有了岂非奇怪。”
覃韵道:“那也要快些才是,这王府后宅里的地位都是用子嗣来巩固的,再者这裕王府里就你一人,平日王爷不在之时岂非寂寞,早早生下子嗣,也好有孩子膝下承欢。”
“这事儿也是个急不得的事情,”覃晴摸了摸肚子道:“想当初二姐姐怀上婉姐儿,还用些时日,到了念哥儿,那可这真是快得很,一怀一个准儿,可见当时的天时地利人和都是极好的。”
都是成了亲的妇人,覃晴也没有什么半荤的话不好意思出口的。
覃韵看了覃晴一眼,笑道:“王爷当众下五妹妹脸子的事情可是传遍了,那王府中就你一人独占鳌头,岂非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说不得妹妹这腹中如今已是有什么悄悄生了根。”
府里有人日日拿生孩子的事情日夜纠缠,只想到这个,覃晴便禁不住面上要发热,忙过了覃韵的这个话题,道:“都是急也急不得,说也说不来的事情,说他作甚,只看老天什么时候肯给了,倒是二姐姐,怕是肚子里头也在不知什么时候,给婉姐儿藏了个三弟弟三妹妹吧,这姐夫可真是功德无量。”
这回便换了覃韵绷不住要脸红,“又同我耍贫嘴,我已是生了两个的了,有儿有女,可不想再遭一回罪了。”
说到生孩子的痛楚,覃晴也是心有戚戚焉,虽然没生过十月足月的,可六个月的她倒是流过一个,疼得她险些就要醒不过来了,覃韵生产之时也是痛苦万分,当时只是在外头听上一声,覃晴便觉着腿肚子打颤。
这一话题略过,覃晴便同覃韵扯起了闲话,从宁国公府说道各自成亲,路上的时间便一晃而过,到了鼎云寺的门前。
进了鼎云寺中,自是一番烧香拜佛,覃晴跟着覃韵走了前头的几个大殿,便要往后头的禅房里头去休息喝茶,覃韵却是止住了脚步,说要去看望四夫人。
“那我与姐姐同去吧。”覃晴道。
四夫人遁入空门,可到底没有找庵堂里面修行,而是寄在了这鼎云寺中,倒不是稀罕了这鼎云寺叫达官显贵出资修得华丽舒适,只因宁国公府在庙中为府中逝去的先人设有牌位,那早亡的四老爷自也是有牌位在鼎云寺里的。
覃韵摇了摇头,谢绝了覃晴的好意,“母亲本就是个不愿见人的性子,如今已是方外之人,更是不爱见俗世之人,我自去看望一回就是,妹妹且去禅房歇息,我过上一会儿回来找你。”
母女相见,必也有几句体己话来,覃晴这个不如何亲近的亲人自去了也是碍事,覃韵这般说,覃晴便也不再多言,只同覃韵暂时告别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5章
同覃韵暂别,看着覃韵绕进石径消失在树丛后头,覃晴转过身来便往禅房而去。
草木葱郁,石阶边缘上的青苔斑驳带着潮湿的味道,初冬山上温度已带上了明明白白的凛冽,一阵风从小路尽头的青石拱门中吹来,侵肤刺骨。
“姑娘。”浅夏上前两步,将从山下带来的披风展开,道:“山上风冷,姑娘为了身子,还是披上吧。”
“嗯。”覃晴应了一声,便由着浅夏将披风为自己系上,再往前头的石门而去,方由丫鬟扶着跨过石门高高的青石槛,便听一声清淡悦耳的嗓音响起:“六嫂。”
覃晴闻声抬头,只见对面一个竹青色的身影挺拔,俊雅柔和的面容上笑意疏淡却恰到好处地让人如沐春风。
“太子殿下。”覃晴微愣,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遇见言湛,连忙垂眸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言湛略略伸了伸手,可到底没有阻止,道:“六嫂何必多礼,你已嫁入皇家,便是一家人了。”
皇家这个家,可不是家。
覃晴笑了笑没有同言湛再往那方面客套,道:“太子殿下怎么会在这里?听说皇后娘娘正药味太子殿下择妃,殿下不在京中么?”
“六嫂也知道了?”言湛的唇角翘了翘,透出些无可奈何的苦涩来。
覃晴自是猜得到这位淡薄名利的殿下心中所想,劝道:“殿下乃国之储君,当为国祚绵延着想,早日成婚才是。”
言湛轻笑了一声,有些忍俊不禁,又带着丝丝若有似无的自嘲,“本宫成不成婚,国祚又有何相干。”
覃晴接着言湛的话道:“古人言,齐家治国平天下,可见男儿大丈夫建功立业,当以齐家为先,皇后娘娘为殿下殚精竭虑,殿下岂可辜负?”
覃晴这话可是不假,筹谋了许久的平南王的婚事自平南王回京之后便直接没了音讯,听说皇后这些日子左右忙碌,一波一波地物色着太子妃的人选,为此还累得宣了御医。
“母后的心意,本宫自是知晓。”言湛垂眸笑了笑,抬眸之时便转了话题,道:“母后昨日又宣了御医,这一回怕是要病上几日,想来明日的进宫请安之礼便可免了。”
皇后患疾,而太子却来城外避悠闲……覃晴的心中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想来短短几日里头连宣御医,不是病情急重,便该是无病□□了。
“皇后娘娘凤体有恙,旁人自是不好打扰,听说着鼎云寺中的平安符甚是灵验,太子殿下不若去求一道回宫,恳请了天上神佛,也好帮皇后娘娘早日康复。”
皇后抱恙,太子却避出来,不论如何都是叫人诟病的,旁的兄弟也就罢了,只怕那同胞的胞妹,便是藏在暗处的第一把利剑,到处煽风点火不得不防。
言湛闻言,微愣了一下,然后唇角勾了勾,道:“本宫此来鼎云寺,也正是为了此事呢。”
覃晴垂眸淡淡笑了一下,太子身后,不仅有皇后,还有皇后为他择选的忠心耿耿的谋士。
“那太子殿下还要快些去才好,这求来的平安符还要请大师开光,想来要花上好些时辰。”
“嗯。”太子点了点头,道:“今日在此见到六嫂,还望六嫂回府替本宫朝六哥问好,六哥这些日子忙着兵部的事情,本宫在朝上都同六哥说不上几句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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