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真所幸他回来了。
“啊啊啊啊啊”,一个字被延湄哼唧出好几种声调,此时萧澜在她眼中整个人都是粉红色的,她嘟着嘴去亲萧澜,两人吻在一处。
气喘吁吁。
萧澜拍拍她,“换身衣裳,跟我过去看看。”
“嗯”,延湄弯着眼睛答应,耿娘子不在屋里,她也不用旁人伺候,自己去拿了身胡服换上,萧澜帮她系腰带,整领口。
出了他们自己的院子,正有人来报:“侯爷,刺客刚刚逃到了东跨院,现已被咱们围住了。”
——东院关的是沈元初。
萧澜看看延湄,牵着她的手往过走。
里头已经围了两层,刺客腿上受了一箭,正挟持了沈元初站在中间,一语不发。
沈元初蹙着眉头,见萧澜进来,冷声道:“侯爷这是做的哪一出?”
萧澜没理他,只对着那刺客问话:“谁让你来的?”
刺客的眼神在他与延湄之间扫来扫去,不出声。
延湄轻轻挠了下他的手心,说:“见过。”
——的确见过,上次在溪水边突袭他们的正是这人。
尤其是他的身量和眼神,延湄记得很清楚,萧澜在刚才打照面的时候也认出来了。
“你八成是不会说了。”萧澜挑挑眉,冲着程邕招手,要了把弓箭过来,递给延湄:“试试?”
刺客搭在沈元初脖子上的剑立时又移近些许,沈元初稍稍偏头,冲萧澜道:“侯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想杀沈某,直接杀便是,何必如此费心?”刺客闻听他姓沈,垂眸看了一眼。
延湄拉了下弓,能拉开,但拉不满,她稍稍踮起脚,对萧澜说:“射不准。”
萧澜退到她身后,一手帮她稳住箭矢,“无妨,头一下当练手。”说着,让她举弓瞄准。
然而,他们瞄的并不是刺客,而是沈元初。
沈元初笑了一声,竟也不慌不乱,直接闭了眼睛。
刺客神情犹疑,就在这工夫,延湄手中的箭已然松手,直奔了沈元初左腿!
轻微的一声,沈元初一皱眉,箭矢已经没入他的左腿。
刺客登时愣住,没成想他们竟然真的伤了沈元初,一时怀疑自己挟持的人可能真没用,他扯着沈元初的领子看了看,而此刻延湄第二箭已然搭手,这回瞄的是沈元初的心口。
几乎没有耽搁功夫,萧澜在她耳边轻声道:“放。”
一箭飞去,几乎在同时的,刺客的剑下意识往前一挑,正挡住了延湄射来的箭,就是这中间分散精神的须臾,程邕在后面一个手势,前方的弓箭手不动,后面的二十多人箭矢齐发!
差的只是分毫,刺客再回身已来不及,剑也已偏离了沈元初颈边,意识到上当,他大喝一声,腿上已然中箭,手中送力,薄剑冲着延湄飞过去,萧澜抱着她往旁侧一滚,寒剑径直钉入他们身后的墙上,仍旧打着颤。
刺客如棵树一般倒地,背后扎满了箭。
萧澜扶着延湄起来,捂着她的眼睛说:“别看了。”
延湄便转过身,沈元初看了一眼,他已明白了这是为护他一命,否则背后的弓箭再快也比不得他脖子上的剑。
当然,萧澜第一箭射在他的腿上兴许既是麻痹也是试探。
他直起身,拖着腿走近两步,程邕已经在搜刺客的身。
但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只钱袋。
程邕倒一倒,里面有二十几定银子和十多颗金珠,沈元初看一眼,弯腰捡了定银子瞧一瞧,又扔回来,道:“这人是来杀侯爷的?”
萧澜挑眉:“沈大人对关心此事?”
沈元初走到一边,不紧不慢道:“被关在这里,沈某如今只关心有没有人给我治伤。”
萧澜一乐,吩咐人:“把这里收拾了,找人给沈大人治腿伤。”
他旁的也不多说,带着延湄就往外走,出来问程邕:“上次的人有消息没?”
“暂时还没有”,程邕道:“刚跟的时候有人回来报,领头的与剩余人等分开了,他们没跟上,原是来了濮阳城了,是属下大意,今日差差让他伤了夫人。”
“这人功夫不弱”,萧澜颠颠手中的钱袋:“多半也不是一般护卫,倒像专吃这碗饭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身上也没有属明身份的东西。”
程邕也是愁这个,查不清楚是哪来的人,谁都不放心。
萧澜把钱袋递给他,道:“拿着这个,让他们查查跟沈家有没有瓜葛。”
“侯爷是看刚才那人没有杀沈元初?”
“不是,那一下也可能只是人的本能反应,”萧澜指指钱袋,“这里面的金珠少了一颗。”
“啊?”程邕没反应过来,手捧着往外倒,萧澜阻住他,说:“不用查了,在沈元初那儿。他刚刚拾银子的时候,一并捡了颗金珠,后头银子扔回来了,金珠却留在手里。沈大人身在高门,总不至于是为贪一颗破珠子。”
——那只有另外一个可能,这金珠他眼熟,得拿来仔细看看。
第65章 厉害
程邕领命要去,萧澜指指钱袋:“知道从哪查?”
“金珠”,程邕这会儿脑子已经转起来,又撑着口瞅瞅里面,道:“这银子都还是整锭的,可以从标记和成色看是哪个钱庄里兑出来的,再顺着钱庄查。”
萧澜颔首,又搓一搓那钱袋,说:“莫把这个漏了,这一点儿料子瞧着不起眼,可也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
“是”,程邕应声,这么一看能查的其实不少。
他们这儿一番折腾,傅济和霍氏那也都听到了动静,傅济直接从自己院子里跑了过来,但被人拦下,没叫他往东院去。霍氏这两日吃着药,晚间睡得实,只隐隐约约听到有声音,莲姑望见这边点了灯,没太惊动她,自己过来问问。
府里的护卫嘴严,一路过来,他们还没问出到底是怎一回事。
萧澜道:“是沈元初那里闹了一阵,不妨事,父亲不必忧心,莲姑也回去罢,”
莲姑到时已没甚大动静,瞧了瞧没见太大异常,也便回了霍氏院子,傅济见延湄也在,左右是好好的,放下心,掂量又掂量,借了一步说:“侯爷要处……处置沈家公子么?”
眼下他称沈大人貌似也不太合适。
萧澜眉间动了动,“父亲与大司马沈湛,可是有些交情?”
他记起赐婚当日,打宫里出来,在端门外,是看见傅济打沈湛的犊车上下来,当然,萧澜也十分清楚,要说交情,应够不上,毕竟以傅济的出身,世家高门瞧不进眼里。
刚开始,他曾以为是傅济有心巴结,与延湄成婚前,他特意留心过,后来瞧着却不像。
傅济摆手:“交情全然算不上,只尚能说识得。我刚进太仆寺时,受过大司马的恩。”
萧澜点点头,傅济鼻子眼睛揪成一团,想问句什么又不大好出口,毕竟沈湛再怎么有恩,他与萧澜现下是翁婿。
萧澜瞧着他的神情心下了然,道:“父亲安心,我不会取了沈元初的性命。”
“哎哎”,傅济神色一舒,确实担心他一怒之下把沈元初给砍了。
萧澜本想着就延湄的事问一问傅济,但没查到个大概,问了估摸也没头绪,反让他提心吊胆,因暂压下不提。
送走傅济,两人回了自己院子,耿娘子伤口已经上了药,简单包扎过,时辰太晚,不好叫闵馨过来,只得明日再说。房里丫头们洗过一遍地,点了松香,榻上被褥、枕头,连带床帏都刚刚换了新的,耿娘子道:“夫人瞧瞧还用旁的么?”
延湄看一眼她的伤,挥手说:“快去睡!”
耿娘子不收拾妥帖了不放心,萧澜道:“成了,都下去罢,有事了再唤你们。”他发了话,耿娘子这才带着丫头下去歇了。
延湄换了衣裳爬上床,折腾得有点儿累了,懒懒地叫他:“澜哥哥。”
萧澜在她脑门儿上轻弹一下,掀被躺到她身边,右胳膊从脖颈儿下搂过去,问:“你识得沈家的人么?”
延湄除了此次对沈元初有点儿印象,之前完全不知也不在意沈家人是谁,侧身摸摸他胳膊,说:“一个。”
“哪一个?”萧澜问。
延湄笑起来,点他的胸口,“一、个、也、不、识、得。”
萧澜抓住她的手指头,目光幽幽的,“会捉弄人了,嗯?”
延湄稍稍扬起脖子,掩嘴乐。
萧澜一下低头,拉开她的亵衣领子,在她锁骨处狠狠吮吸,延湄可能是稍有点儿疼了,哼哼着要往后躲。
萧澜松开,捏捏她的下巴,问:“还敢不敢了?”
延湄要去咬他的手指头,说:“敢。”
萧澜半边身子压过去吻她,延湄却偏过头,学着他刚刚那样凑到肩窝处吮吸,萧澜痒得不行,一手掐着她的腰,想要她贴近,更贴近,又怕吓着她,忍着在她屁股上拍了拍。
延湄退开一点儿,萧澜肩上皮肉紧实,她又不大会,更舍不得咬,只用嘴唇乱裹,半天嘴都酸了,萧澜的肩窝也只是被蹭得发红,稍过一会儿就消退了,她欠着眼睛往自己锁骨处瞅,能瞄见一星儿艳红。
——不一样。
她越过萧澜要下床,萧澜揽着她的腰:“又做什么去?”
延湄说:“拿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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