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了,他们打你了还是骂你了?小姐,你倒是说话呀。”回到尚仪宫,秀珠一直等在外面,见了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她摇摇头,疲累地摆摆手:“我不想说话,你别问了。”秀珠不再多问,扶她进了内室,这一天都没有出门。
第二天,便是秀女殿选的日子,地点安排在怡心殿偏殿。
自打皇帝继位以来,这还是头一次选秀,皇上自然是必须到场的,各宫娘娘虽是五味杂陈,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媚嫔自打被罚禁足后,神思一直不爽没有现身,萧淑妃还在避门思过,余下皇室成员俱各到场,一时间,怡心殿外太后、皇后、皇贵妃撵轿齐排,阵势不凡。
各各按序就坐,玄寂离偏身请示太后首肯后,示意李莲成可以开始了。
院子外一百零五名秀女,正好每五人一批进入殿中,一批阅选完毕出来后,下一批方可进入,作为主教习,窦涟漪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出了任何差池,她都难逃其咎。
好在前十五批进去后,一切正常,情知推荐名单泄露后,结果必有变故,不过秀女们出来后,有的欢天喜地,有的垂头丧气,她留意了一下,中选的倒有不少与她提供的名单相符,看来大家的看法还是一致的。
随着暮色渐起,殿内光线暗了下来,便早早地掌了灯,一众人看了几个时辰,众是繁花似锦也有些疲累了,太后更是打了一个哈欠。
第十六批共五位秀女依次进入,排成一行。
一名老太监用尖细的嗓音依次报着几位佳丽背景——
“江临县令杨业之女杨凝芷,年方十六。”
“江阴知府王之道之女王彩月,年方十七。”
“宰相杜松年之女杜婉莹,年方十五。”
……
“抬起头来。”玄寂离早已厌烦不堪,及至报完,懒洋洋的发出一声,不得有耐着性子坐在那里,等着这场闹剧按部主班地演完。
堂下,五名秀女听话地抬起头,却是垂着眸不敢造次,除了最中间一位,一双眼睛好奇地投向端坐堂上的男人,而满室烛光竟因她的顾盼忽然一亮,令坐中诸人精神一振。
玄寂离讶然地抬眸,正好与当中一位佳丽热切的目光相撞,女孩的脸顿时一红,视线如小鹿一般跳开,男人的眸不禁微微一眯:如此青春靓丽的女孩,她因何不肯推荐,是……怕他有了新人忘了她这位旧人吗?
不会,既然心中无他,又何来因爱生妒之举,他当即否认了这个认知,然,欣然之色仍是情不自禁地流于唇边。
“叫什么?”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他的声线愈发慵懒如魅。
女孩眸光悄悄地一扬,灵活得像一只小兔子,见男人笑意盈盈,虽眸光幽远,但确是盯着自己不错眼珠,不禁又羞又喜,出列脆声回答:“宰相杜松年之女杜婉莹,年方十五,臣女参见太后、皇上、皇后还有各宫娘娘,愿太后吉祥,吾皇万福,皇后娘娘千福,各宫娘娘如意。”
一口气说下来,口齿竟是伶俐之极。
玄寂离未置可否,倒是其他几位皆是神情一震,此女若是进了宫,无论是家世还是容貌均堪称劲敌。
“果然是出自大家的,不像那些小门小户的小家子气。”太后年纪大了,喜欢活泼俏皮一些的女孩,见她伶俐却又不失方寸,顿首又问:“可读过什么书?”
杜婉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臣女愚钝,只读过《女则》和《女训》,平日在家做做女红罢了,请太后不要嫌臣女书读得少。”
☆、第099章 事情败露
“嗯,这两本都是规劝女子向善的,虽说如今不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到底读多了书也无用。”便偏过头询问两位:“哀家觉得甚好,皇帝,皇后,你们的意思呢?”
皇帝一见此女,素日清冷的脸庞柔和了许多不说,那抹笑意更是一直挂在唇边,月碧落会心地抿嘴一笑:“皇上,臣妾替您作主留下了,如何?”
玄寂离情知她误会了,只报以淡淡一笑:“皇后既是相中了,朕岂有不允之理。”
“谢太后、皇上、皇后娘娘、皇贵妃垂青。”面色一喜,杜婉莹扬声谢恩,俏丽之态越发惹人喜爱。
“太后,按说主教习与一众佳丽朝夕相处,最是了解不过了,是以臣妾有些好奇。”安景凉虽是打哑迷似的一句,又用了玩笑的口吻,坐中人却是都听明白了,毕竟那份名单昨儿个都见过了,上面并没有杜婉莹。
玄寂离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皇贵妃若是想知道,私下里去问便行了。”回过脸来,却将手臂倚在阔背红木椅的扶手上,意兴略透阑姗地问:“谁是杨凝芷?”
最左边一位佳丽应声出列,伏倒在地:“臣,臣女杨凝芷拜见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短短的一句话,打了无数个磕巴。
太后摇摇头,如此难登大雅之堂,以后如何在后宫立足。
“抬起头来。”倒是皇后温和地命令道。
杨凝芷颤颤兢兢地抬起头,玄寂离扫了一眼,不过是中人之姿,若只是怯怯不已,倒有几分动人,只是此时大概太过害怕,以至一张脸惊惶得失了最后一丝吸引人之处。
“皇上,依臣妾看……”皇后的眼神请示性地看向他,沉吟之意不用猜便知是不予留下。
窦涟漪,朕倒要看看你推荐都是些什么样的女人,玄寂离淡淡地发出一声:“留牌子。”
“谢皇上恩典。”杨凝芷几乎不报任何希望了,突然听到自己被留了牌子,还是皇上金口为开,喜不自胜,伏在地上叩头谢恩。
杜婉莹的艳唇几不可见地撇了一下,到底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堂上之人自是谁也不曾发觉。
自此,这五位佳丽命运落定。
直到最后一批殿选完毕,几位天家贵胄坐了大半天,早已不耐,只等着有人发话散去,不想太后忽然“咦”了一声:“哀家记得一共进了一百零六位佳丽,怎的好像只有一百零五位,难不成是哀家记错了?”
“太后好记性,如何会记得错。”安景凉早就发觉了,只是沉吟着不知当讲不当讲,见此一问,适时发声恭维一句,顺便也证实了太后的疑问。
红木阔背椅发出一声轻响,坐中人起身趋向皇上面前,盈盈拜了下去:“臣妾有错,请皇上责罚。”
“起来说话。”玄寂离正接过茶盅,徐徐啜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水,极是舒服,便和颜悦色一声。
皇后却不肯起来:“母后记得没错,此次的确是进了一百零六名秀女,只是前日,窦修仪来报,一名秀女不慎感染风寒,可否废除秀选资格,臣妾为怕传染太后皇上还有众位妹妹,便自作主张应允了,还请皇上降罪。”
“朕既将选秀事宜交与你协助母后处理,便有权处置一些事宜,起来吧。”玄寂离将茶盅往旁边的李莲成手上一递,一边说一边俯身亲自扶了皇后起来。
月碧落感激而欣喜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重新落坐。
“早不病晚不病,偏这个时候病了,不知道请过太医没有,寻常的风寒倒没什么,若是流感,传染开来可不得了。”安景凉抚了抚鬓边有些松垮的珠花,闲闲道来。
见太后询问地望过来,月碧落倒有点慌了,“这个臣妾没有过问,都是窦修仪在管,不如唤她进来问问?”
“传。”太后正自沉吟,皇帝玄寂离已开了金口。
外面,窦涟漪本来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地办完了这趟差事,忽闻小太监来传,皇上有事询问,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夏若桐装病的事露陷了吧。
当下沉了心绪,跟在小太监的身后进了偏殿,几支儿臂粗的红烛将整个宫殿照得亮如白昼,堂上几人锦衣华服,气势不凡。
她稳步上前,跪于堂下,一一问过安,静等示下。
“夏若桐感染风寒可有太医诊治?”
因心中不安,她一直伏于地上未敢抬头,斜前上方传过来的声音熟悉入骨,此刻听来,却是惊多于喜。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窦涟漪暗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回答:“奴婢怕传出去引发不必要的慌乱,是以未敢惊动太医。”
“噢。”
他极是玩味地浅应一声。
“抬起头来。”下一句却含了威仪。
窦涟漪强自镇定后,方依命抬起头来,却垂着眸不去看他。
“看着朕。”
这三个字沉了声线,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随声而来。
坏了,他必是察觉出了什么,窦涟漪一直趴伏在地上,因为紧张指甲抠在坚硬却光滑的金砖上,划出一道印迹,她决然抬起头,视线与他窒人的目光相撞,一下子慌了神,荡然跳开了。
果然在撒谎,她不知道自己的一双眼睛太过清辙,一撒谎便会露了馅吗?
“来人,将夏若桐带上来;另外,叫王文庸来一趟。”他丢下她不理,自顾发出了旨意。
窦涟漪心思飞转,考虑着应对之策,并在心中不住地祈祷,太医千万不要查出什么来才好,可是万一,万一查出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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