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岂是一个会随便被别人的话所左右的人,虽说她不完全相信澜雪的话,却也更不完全相信潘子平的话,因为一切的事在她看来,潘子平只是在给自己挖着一个大大的坑,不是她不相信潘子平,而是所有的锋芒,此刻全都指向了他。
长公主冷眼俯视着他,一脚将他踹开,说道:“她的话没证据,不完全可信,那你的呢?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背着我搞了多少小动作,本宫养你这么多年,就算你是条狗,也应该知道感激,想不到你却有如此狼子野心。不过,你最好祈祷你是被诬陷的,不然今天,本宫饶不了你。”
思嫣连忙在一边说道:“长公主!我可以作证,潘子平他对落雨一直图谋不轨,落雨刚来凤栖苑的时候,他就叫落雨过去吃饭,还试图非礼落雨,落雨不从,他就怀恨在心,上次玉坠儿的事,十有八九也是他做的!结果被落雨发现了,他陷害不成,这次就想着彻底害死落雨!”
“玉坠儿?”长公主也忽然想起之前的事。
☆、第二百五十章 求饶
思嫣意识到自己似乎一着急,说漏了什么,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长公主转眼看着澜雪说:“你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一遍,就从你进凤栖苑开始。”
澜雪就知道长公主会这么问,反而更好,自己又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索性一股脑的将潘子平调戏自己,威胁自己,陷害自己,甚至到现在囚禁自己的事,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潘子平傻了眼,他有点不知道要如何辩解了。
“至于证据,我只是个小小的秀女,承蒙王爷和长公主的垂帘,才有机会来此。我是个会害怕的女子,遇到这种事,自然是想着怎么保护自己。潘公子是这凤栖苑的管事,他做的事,自然是所有人都在维护他,我根本不可能有证据,也没人会帮我一个毫无关系的秀女。”
澜雪顿了顿,继续说:“不过落雨所言,皆为事实,若有半句虚假,则不得好死。长公主若是认为落雨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或者是故意栽赃陷害,可以对落雨做任何处罚,甚至削掉这选妃的名册,落雨只求一个公道。”
见澜雪这么说,长公主心知肚明,就算她没有证据,但所言肯定不假,只是为了让潘子平在这个时候死的心服口服,说道:“空口白字,说的再动听,也不足为事实。你可记得囚禁你的地方在哪?你可知道本宫那玉坠儿长的什么样子?”
澜雪说:“这个不难,玉坠儿的样子我可以画出来,至于囚禁我的地方,就在这凤栖苑内,思嫣可以做我所有一切的证人,那个地方,我记得。”
于是长公主便命人跟随澜雪和思嫣去找了个那个囚禁自己的暗室,窗子还是昨晚被卸掉的,澜雪指着那窗口说道:“我就是从这出去的,这衣带还被仍在附近的草坪,还有我头上的伤口。我想,这至少可以做一个证据了吧。”
带着这些东西,长公主看着摊到在一边,瞳孔灰暗的潘子平说道:“这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潘子平像是吃错了药,忽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冷声说道:“没错,是我做的。”
长公主低头看着他:“为什么?你就这么急着寻死?”
潘子平不甘心的抬头看着长公主说道:“哼,只不过是一时大意,不然谁死谁活,只怕就不一样了。”
见他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长公主又问:“本宫待你不薄,为什么?”
潘子平抬头,盯着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邵源说道:“是,你是对我好,可你对我和对狗有什么区别,高兴了就叫到身边汪汪几声,不高兴了就把我丢在这。我是一个男人,不是你的狗!既然我得不到,你不准我得到,那么我就毁了她!若不是楚思嫣这小贱人坏了谁,只怕我现在,已经带着落雨离开了这里。”
澜雪白了他一眼,厌恶的说道:“恶心。”
“不过,本宫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你若是想下手,不早不晚,为什么偏偏选在今日?一定要等到过了今天,是什么意思?你不进宫选妃,她的存在,对你会造成什么干扰?还是说……这原委本就不简单,其中还参杂着别的什么,人,或事?”长公主压制着恼怒,还在分析道。
是的,事情发展到着,听了过程,特别是熟悉潘子平性格的长公主,稍微动一点脑子,都能知道,这件事或许根本就不是潘子平一个人做的,很可能还有其他人。
就连一直在边上听着的沐清风,心中都隐约的怀疑,潘子平虽对澜雪不满,可却不至于达到怨恨的地步,事情本不简单,只不过是澜雪忽略了一些细节,现在就看他会不会为了保命,再咬出点其它什么事情来。
柳依依一听这话,顿时吓得一哆嗦,她早就明白,依照潘子平的性子,是非要将自己给咬出来不可,此时的她,对于所谓的锦绣前程,看不见一点光亮。
澜雪什么都没说,是的,她刻意隐瞒了这其中柳依依也参与在内的事,虽然自己没有证据,可她相信,长公主现在已经是对潘子平恨到了极点,倘若在这个时候说出柳依依同他暗通款曲的事,柳依依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澜雪没说,澜雪想看的,是让潘子平,她的同伙,亲口将她说出去,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果然,潘子平的余光看了看柳依依,大家都不曾注意,可已经学过读心术的澜雪,又怎能看不出他的眼神。
柳依依此刻肯定已经吓坏了,回头一看,撞上澜雪的目光,更是一副等死的表情,却透露着许多的不甘心。
面对长公主的质问,潘子平说道:“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长公主怕是失望了。”
或者说,大家也都能猜到,这件事和长公主想的几乎没差,单单是潘子平,对于周落雨的怨恨,绝对不至于积压至深,可事已至此,他却并不肯说出还有什么人,这让大家都有些意外。
澜雪的瞳孔稍微有些放大,他居然没将柳依依给说出来?这柳依依和他的关系,看来着实不一般,不然只怕依照他的性子,必定会让柳依依和自己一起陪葬的。
“哦?是么?”长公主很是不相信的问道。
那边的柳依依,更是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她也没想到,潘子平此刻会在这里饶过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确切来讲,到更像是死里逃生一样。
澜雪有些可笑,自己手中没有证据,想不到这样也能让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柳依依,逃过一劫。那潘子平此时已经一副慷慨赴死,不打算说出任何东西的样子,想必不将确凿的证据摆在他们面前,是根本没用的。
思嫣有些不服气,那自己和落雨所受的这些气,遭的这些罪,岂不是白遭了?不过她已经懂得在这种时刻看澜雪的眼色行事了,澜雪只是用眼神告诉她,暂时不要说别的。
澜雪冷笑一声,倒是更想看看柳依依现在的样子,一副刚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模样,一点也不足为奇。
她吓得根本就什么话都不肯说,潘子平又要紧了牙关说道:“没错长公主,是我垂涎落雨许久,她不从我,我就恨她,才不想让她有机会进宫,成为别人的女人。想不到筹划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暴露了。”
看着他的死不悔改,长公主冷漠着一张脸说道:“你胆大包天,居然试图非礼秀女,还动用私人手段,强制扣押囚禁。这凤栖苑的权利是本宫给你的,才酿成了你今日的无法无天,那么本宫是怎么给你的,就要怎么收回来,你,可意见?”
听着长公主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潘子平觉得心中慌的很,不禁开口说道:“我跟在你身边多年,为你当牛做马,就算你拿我当一条狗,还应该有点功劳吧。是,我今天犯下了错,不过长公主你也推卸不了责任吧,我不求别的,只求长公主赐我一死。”
长公主有点可笑的看着潘子平,坐回位子上说道:“潘子平,本宫告诉你,你如此浮动心态,对本宫没有丝毫衷心,别说你想和邵源比,就是连你口中的狗,都比不上。本宫养你多年,你不但不知道感激,不知道悔改过错,反而变本加厉,还想着私吞本宫的财务来养别的女人?好啊,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宫,若不是我,你早就是死牢里的阶下囚了,现在投胎都不知道哪里去了。你个早就该死的人,非但不感激本宫当年救了你一命,给了你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和这么大的权利,到头来吃里扒外?你们说,是不是连狗都不如呢?”
长公主毫不客气的悉数着潘子平的过错,令潘子平很是难堪,不过将死之人还有什么面子可谈?
“那就请长公主赐死我吧,算是还你这条命。”潘子平冷笑一声说。
长公主微微低下头,笑的很灿烂,说道:“你当真以为你这条命很值钱么?你背叛了本宫,差点坏了本宫的大事,你现在想用求死来解决问题?本宫这么成全你,岂不是便宜了你?”
潘子平忽然觉得脊背一凉,就连寒毛都倒树了起来,他跟在司徒文静身边多年,她的手段,自己不是没有见到过,而正是因为看过她太多折磨人的手段,当下才只求一死,不过果然,她根本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