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小姐,要不是因为这件事伤风败俗,实在丢人,我倒是有些同情梁海棠……”锦儿小声的嘟囔说道。
“可是我知道大夫人有句话说的对,那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过……这个结果对于梁海棠来说,唯一能说的过去的,就是大哥 过于心软,准备不把这件事告诉梁御史。可一封休书来说……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可能以后梁海棠这辈子,再也找不到门当户对的人家了。 哎……自己放手拼了这么一把,却想不到被夏清河把这辈子都毁了,终究是遇人不淑。”澜雪有些感概的说。
“对啊,这女子要是被休回了家中,只怕再好的人,也不会有媒婆再上门提亲了,哎……可是发生这种事,现在觉得可怜了,早知今日 ,她又何必当初呢,纸里面又怎么能包的住火。事到如今更是咎由自取。”锦儿虽说同情梁海棠,但是和澜雪在一起待的久了,也是可以爱 憎分明。
澜雪什么都没再说,而是看着深夜的月色,觉得这一晚上好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好在这次夏太傅可以果断的拿出态度,也能好好的惩 治一下夏清河这个王八蛋了。只是说归说,去了什么道德伦理,也是苦了梁海棠,真心付错了人。
房间内,冰冷异常。梁海棠推门而进,却不见往日燃竹等自己的夏泽阳。想起新婚到现在,不管自己多晚回房,他有多忙,都会燃上一 只蜡烛在旁边等着自己。而自己总是借口府上的事儿多,不怎么待着这。
现在呢,终于要离开了,夏泽阳的身影也不见了,屋内一片漆黑,她却没有点燃蜡烛,就这么黑着吧。一封冰凉的休书放在桌子上,该 收拾的东西,已经被收拾好了,梁海棠嘲讽的看着自己亲手造下的这一切,知道根本没有资格再祈求见夏泽阳一面了,不过这样也好,罢了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尸体
太阳似乎升起的很早,可是今日大家却起来的都很晚,因为昨天夏清河的事闹得,大家都是后半夜才去睡的。以至于今早太阳已经高悬 了,才有下人们起来收拾府院。
可能全府第一个起来的,就是夏泽阳,他并没有耽误上朝的时间。
等大家都起的差不多了,夏太傅没吃早饭,而是早早的进朝了。夏清河被彻底关在了府中,因为惦念着出门,也没睡多久,再加上身上 伤口的疼痛,也起来了。
府中似乎没什么改变,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澜雪起床洗漱,从昨日夏太傅下令让夏泽阳休了梁海棠的时候,府上的管事权就又 交回到了大夫人的手里。
锦儿也起来了,和澜雪一起去厨房帮着准备饭菜,可当两人端着做好的饭菜回房的时候,路过夏泽阳的房间时,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房间 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啊!!!”是几个丫鬟慌张的惊叫,随后便见那从夏泽阳房间的方向跑了过来,尖叫声由远及近,弄的澜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和锦 儿站在原处面面相觑。
几个丫鬟惊慌失措的从远处跑来,澜雪赶紧顺手抓住一个丫鬟,问道:“怎么了,你们喊什么啊?”
“大……大小姐!不好了!少夫人她……她……”那丫鬟面色苍白,浑身发颤,哆哆嗦嗦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急的锦儿都忍不住赶紧催问道:“少夫人……不对,是梁海棠,她怎么了?”
“她……她死了!死状真是太……太吓人了,大小姐快点走吧!”那丫鬟似乎根本不愿意回想起刚刚所见,而是直接挣脱开澜雪的手, 往远处跑去。
锦儿和澜雪吃惊的站在原处,竟然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丫鬟口中说的是什么意思!半晌之后,澜雪才说道:“不好!快过去看看!”
二人闻言哪里还有吃饭的心,直接将食盘顺手放到一边,往夏泽阳和梁海棠的新房处跑去,而此时,门前已经逐渐围起了人,可谁都不 敢进去,只是在门口紧张的往里面探着头看。
澜雪和锦儿对视一眼,推开围观的众人,急匆匆的迈进了房间,这一看,也确实吓得有些腿软。
梁海棠是死了,七窍流血而死,倒在地上不知道多久了,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极其苍白的脸色,映衬着五官上每一处都喷涌而出的血 迹,显得格外红艳,也格外的惊悚,因为她是睁着眼的,第一眼看上去,很是吓人。
“啊!”锦儿惊叫一声,下意识的闭上了眼,躲在了澜雪的身后。
而澜雪也毕竟是女子,见到这种场面怎么可能会冷静的面对,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一软,踉跄的险些摔倒。
不过澜雪还是强忍着心跳,看着倒在地上的梁海棠,原本的恐惧,却逐渐变成悲伤,怜悯,她就这么死了。
“大大……大小姐,好吓人,我们……我们快点出去,去告诉大夫人吧……”锦儿吓得浑身发颤,躲在澜雪的身后,小声的催促道。
“大娘一早出府了,不在府上……”澜雪皱了皱眉,说完这句话,又忽然转身出去了。
“大小姐!大小姐你去哪啊!”见澜雪毫无准备的跑到了外面去,锦儿也不敢在屋内逗留,连忙追了出去。
澜雪从梁海棠的房间出来,直奔夏清河的房间而去,门也没敲,而是直接闯了进去。
夏清河正躺在卧椅上哀声叹气,也不知道是因为不能出门,还是因为身上伤口的疼痛,整个人都窝在那不动。
见澜雪忽然闯了进来,夏清河一愣,赶紧问道:“你来干什么?”
澜雪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直接走上前去,将夏清河从软榻上扯下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和澜雪出手的力度,让夏清河一时间傻在了原处,头脑有些发昏。
等他回过神来,看着气冲冲的澜雪,眼眶猩红,才捂着脸,使劲儿的推开澜雪,大声的喊道:“夏澜雪!你他娘的又发什么疯!你把老 子害成这样还不够惨,居然敢动手打我,你个小丫头片子,我……我要不是伤口没好,我非弄死你!”
夏清河愤恨的指着夏澜雪,对于他这一巴掌,可是彻底恼怒了。
澜雪却根本不被他的吼叫所动,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夏清河,许久,眼泪才从眼眶中流出来,就连澜雪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对着异常 愤怒的夏清河说道:“梁海棠死了,你满意了。”
恍若晴天霹雳,夏清河又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耳朵坏掉了,亦或是昨日伤的太重,伤到了头,居然出现了幻听,幻象。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结了,耳畔不断回响的,是澜雪的对自己说的话,她说梁海棠死了。
不知道多久,夏清河才好笑的问道:“你……呵呵,你说什么?”
澜雪深吸一口气,看着明显不接受这个事实的夏清河,慢慢上前说道:“梁海棠死了,就在昨天晚上,她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是你 ,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若不是你出于自己的嫉妒,欺骗了她的感情,这个女人原本可以安然度过此生,她才几岁?连孩子都没有,还来不 及好好体验被爱的感觉,但是她死了!你懂么!”
澜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可能向来悲天悯人的性子,让她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夏清河是个禽兽,是个王八蛋,该死的为什 么不是他!
夏清河第一次被澜雪的话说的连连后退,他不知道,不知道这次要怎么来反驳澜雪,这一次,也是换他无话可说了。
其实他倒是希望,澜雪说这些是骗自己的,可她的样子,悲伤,愤怒,怨恨,根本不像是开玩笑。
“你骗我!夏澜雪,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我不信!你骗我,我不信!我不信!”夏清河有些歇斯底里的说 着,可尽管口中疯子一样的嚷嚷着自己不信,却还是光着脚不管不顾的跑到了梁海棠的门前。
门前围着的都是下人,在门口指指点点,屋内敞着门,却如地狱般一片昏暗。因为大夫人不在府上,夏太傅也不在,二夫人还在睡着, 没人敢去打扰,那冰凉的尸体就被放在这,没人敢上前去做点什么。
眼见这种情况,夏清河的心就顿时凉了半截,可尽管如此,他还是紧张的告诉自己,假的,骗人的,梁海棠是不会死的!
他急速的脚步,在到达梁海棠门前的那一刻忽然减慢,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并不是害怕她的死状,而是害怕她的死。
有下人回头,看着狼狈的夏清河,赤裸着脚踝,竟然连鞋子都没穿,忍不住发出一片唏嘘声,几个识趣的下人虽然立刻在下面哗然一片 ,却还是主动把围住的门前,让出了一条路,一条只给夏清河的路。
毕竟经过昨天的事,大家都知道梁海棠和自己的小叔夏清河私通,虽然大家也都为大少爷感到愤愤不平,心知夏清河此举乃是畜生所为 ,更是心疼从前待人和蔼的少夫人,如今她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死了,恐惧之余,更多的是怜悯。
或者在场的下人里面,此时此刻更想看看夏清河的表现是什么样的,众人皆知,梁海棠的死,和他有着不可推卸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