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说的也对,所以我想了想,这件事暂时不声张出去也对。也可能是我眼花,那大小姐有什么计划,是不是等晚点……我们再去 验证一下?”说到这,锦儿倒是有些满怀期待的说。
澜雪这次才点头说道:“聪明!所以我让文轩先回去了,他要是在这,这件事肯定瞒不过他,但这是我们太傅府的家事,太丢人了。”
“大小姐想的真周到,那……大小姐想好了计划没有?”锦儿有些迫切的问。
澜雪在屋内来回走动,好一阵子,才眼前一亮,对着锦儿摆手说道:“过来过来!”
锦儿会意的走上前去,将耳朵递过去,澜雪则是小声的在锦儿的耳边交代了一番,锦儿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锦儿记下了!”
两人似乎已经有了什么周密的计划,现在就只等着天黑了。
王府内,沐清风背对着门,站在大堂之内,不知道思索着什么。外面则是匆匆的走进来一个护卫打扮的人,上前说道:“王爷,有信。 ”
沐清风转身回头,接过护卫手上的信,直接拆开来看,只不过表情却随着信上的内容,有了颇大的浮动。
“父皇那边怎么说?”密室之内,沐清风询问着刚刚送信的护卫。
“回太子,皇上说暂时按兵不动,缰国皇帝撑不了多久了,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再派人来接太子回朝,然后……出兵!”那护卫底气十 足的说。
“是撑不了多久了,这皇帝老儿整日卧在龙榻上看着假奏折,朝廷早就被司徒文信和皇后把持住了,你回去告诉父皇,不急于一时出兵 ,缰国皇帝在父皇身边安插了眼线,最好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刻露出什么马脚,不然以司徒文信的野心,一定会暗中对我们大梁下手的。”沐 清风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角,发出清脆有节奏的声响。
护卫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是,属下自会把话带到。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见护卫支支吾吾的样子,沐清风皱着眉问道:“什么事,说。”
“皇上托属下问一句,上官将军很惦记上官小姐,不知道上官小姐,可还好?”护卫问。
沐清风愣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但却只是说道:“一切都好。”
护卫这才安心的下去,而沐清风知道,自己身边现在,没有一个亲信,就连大梁派来给自己做护卫的人,都是上官的眼线。
多年未曾归国,沐清风不知道现在父皇母后,尚可安好?不过通过几年来护卫的传话,这些信件从来没有到过自己的手中,唯独今日的 一封,乃是父皇询问自己安康的书信,是经过缰国驿馆翻来覆去检查过多遍的信件,这才会到自己的手中,而那些机要的密信,向来都是由 护卫口述给自己的,然后自己的话,他们会记下,再写成书信送回去。
沐清风知道,这几年,不管父皇给自己传达了什么样的消息,都会被这些护卫过滤一遍,经过上官的许可,才会传到自己的耳中;而自 己说的,也会被适当的改动,再传达回去。
沐清风心知肚明,也早就习惯了这样,所以现在说话,几乎不会全说,只是留几分余地,就算他们想做手脚,想要改动,也不知道从何 下手,只是还不敢完全违背了自己的意思罢了。
而今日,沐清风忽然收到父皇多年来传达的少有的几分问安信,这封看似平常的信里面,却潜藏着只有沐清风能看懂的杀机。司徒文信 已经对大梁蠢蠢欲动,之所以按兵不动,便是以为没有虎符大权,朝中事情颇多,他暂时没空打理。
缰国皇帝身子越来越差,呈上去的奏折,也都是被司徒文信和皇后联手处理过的,近乎傀儡。可更重要的,不是缰国这边的危机,而是 大梁。
父皇来信告诉自己,上官已经私下独揽了兵政大权,甚至已经涉足朝廷,近几年的胃口也更是越来越大,再如此下去,大梁便会被他吞 噬为囊中之物,要沐清风想办法抓紧解决缰国的事,争取在缰国大乱出兵之前,将上官极其党羽一同消灭。
沐清风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缰国朝政岌岌可危,皇帝终日卧于病榻,不知道朝中有多少人对那把空缺的龙椅虎视眈眈,毕竟缰 国乃是中原大过,这各类人士齐聚,逢人胸有大志者,便会觊觎皇位,所以司徒文信丝毫不敢松懈,生怕一不小心,自己这么多年的蛰伏和 努力,不惜一切的代价,就白费了,故此暂且不会对大梁出手,因小失大。
而沐清风甚至觉得,如果到了关键时刻,司徒文信还会有求于大梁,尽管他内心十分渴望大梁的领土,野心丝毫没有边境,但他不傻, 暂时不会有所动作。
让沐清风担忧的,却是上官婉儿的父亲,上官凌云。此人野心极大,又心高气傲,十分自负。且认为自己驻守边关多年,保卫大梁,打 过无数胜仗,论功勋,则是堪比当今皇帝。
只不过尽管心中如此自命不凡,也只能因民心所向,做好自己护国大将军的位置。可这些年大梁的安泰,却让他逐渐把手伸到了朝廷, 想要摄政,独掌大权。大梁皇帝又怎能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奈何其手中兵权太大,如果撕破脸,令其谋反,只怕大梁江山,便要毁于一旦 ,所以,梁国皇帝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上官将大手伸向朝中……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追踪
“王爷,王爷,父亲给我写了信!”婉儿十分欣喜的拿着上官凌云送来的家书,递到沐清风面前说道。
沐清风正在思索着梁国一事,此时看到婉儿,更是一皱眉,这上官凌云怕自己尽管远在异地,却也是大梁名正言顺的太子,居然将他唯 一的女儿送到自己身边来检视自己,简直是令人恶心。
“王爷,你怎么没反应啊?你是不是……”婉儿脸色一变,有点敏感的问。
沐清风却打断她的话说道:“没有,我在想事情,代我向将军问好。”
婉儿这才长舒一口气,随后却有些娇羞的说道:“王爷,父亲说了,等这边的事稳定下来,就派人接我们回大梁,然后……完婚……”
沐清风却身子一颤,许久才开口说道:“现在缰国朝政不稳,几乎可以直接关系到我们大梁的命运,所以现在我不想谈这个,对不起。 ”
他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委婉的拒绝掉,而是这样冷冰冰的直接否决了婉儿的说法,其实他为的就是,想看看如果自己不遵从上官的意见, 他究竟会有什么表现,或者说,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决策。
“王爷,为什么这么说?我们的婚事,可是从小就定好的,不管你现在心里有谁,反正只有我上官婉儿,才永远是你的正室妻子,况且 你知道的,就算我同意了,我父亲,也不会同意的。”婉儿也收起了耐心,直接对沐清风说道。
沐清风冷笑:“你们父女还真是好算计,你父亲可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就这么把你许给我,当真不会后悔么?”
“沐清风,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们父女?我父亲在大梁征战多年,几场战事都差点死了,才杀的敌军退兵,保住了大梁!难道 我父亲现在得到点什么,不应该吗?没有我父亲,怎么会有大梁的今天!你别忘了,要不是当年我父亲带兵打仗,你连做质子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你觉得我父亲拿点什么,亏了打梁,当年朝政大乱的时候,怎么没人嫌我父亲多余呢!”婉儿在这一点上深信不疑。
沐清风的眼睛忽然变的猩红,上官婉儿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一根针,狠狠的刺在他的心上,但是他恨自己,恨自己现在什么都不 能做。
“出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最终,沐清风还是忍住了,直接转过身去,闭着眼睛,声音有些发颤的说。
而婉儿一时激动说出这些话之后,才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分,她知道在沐清风心里,在缰国做质子,终日当着一个表风光,实际 上却名不正言不顺,任谁都耻笑的狗屁王爷,乃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自己万不该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件事。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伤到了沐清风,婉儿这才改变了态度,连忙上前说道:“王……王爷,对不起,我是一时激动,胡言乱语的,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王爷能心中有我,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在一起……王爷,你可不可以别生我的气……”
沐清风不想听到婉儿的声音,一刻也不行,袖子一甩便抬脚说道:“你不走我走!”
说完,就将婉儿丢在此处,独自扬长而去……婉儿的双手忍不住紧紧的握成了拳,许久才松开……已经是晚上了,锦儿迫不及待的从外面赶回来,看起来倒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进来就见澜雪再等着自己,赶紧上前。
澜雪也问道:“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吗?”
锦儿笑嘻嘻的连连点头:“有银子,自然都安排好了,大小姐只管等着看结果吧。”
两人之间按照计划在进行着,看似平静的太傅府,似乎早就已经不平静了。因为吃饭的时候,大家忽然注意到今天夏清河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