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度遭坊间谈论,语言间将乌山描述得阴沉了些。不过乌山属小门小派,隐于山野之间,它门内的事人们茶余饭后说过便忘了。
甚至,青梧根本不记得是否曾见过它的掌门江远祯。
纸笔问了一阵,青梧才知道在她高烧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婚礼已过去四五天。一场熊熊大火过后,昔日江湖两大门派之一的茗香阁如今风采不再。
现在养父沙奎突然死了,乔连云做了掌门。这个缺了分量的位置,不知他坐得是否舒服,是否满意。
“鬼侯终于死了!”织谨似乎很激动,竟笑得咬牙切齿,“虽然没能亲手为父母报仇,但好歹恶有恶报——真不知茗香阁为何袒护他,当年若不是师父相救,他连我这样一个婴孩都不放过。”
又是一个被鬼侯害得家破人亡的人。青梧摇摇头,她也不懂为何茗香阁非要漠视过去的事实,留那魔头一条性命。
如今他死了便死了,知道真相的沙奎也闭了眼,有些事恐怕永远也找不到真相。
织谨看她冥思的样子,忽然沉默了,偏头思索一阵才道:“你,很像一个人。不,不是像,而是神似。”
“谁?”
“你睡的这张**原来的主人。”
原来的主人除了善芜还能有谁,话说到这里两人都懂,一个没再问,一个也没再说下去,一时间气氛有些不对。
织谨说了这话好似有些不自在,扭过头指了指右边一张**,道:“我就睡在你旁边,和你一个屋子。”
两人用纸笔又说了一会儿,一个写累了,一个口渴了。织谨站起来打开窗户,伸了个懒腰。轻柔的春风吹进来,夹带着一些碎红,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光影斑驳,映在她脸上,好似一幅画。
“今年花谢得挺早的,好好的桃花都开过了。”她说着,拿下落在头上的碎瓣,扔到窗外去了。
青梧从**上下来,缓步走到窗前,看着那些裹了尘土的粉红花瓣,终究只是笑了笑。
是啊,开过了。
平静下来的茗香阁内,连云终于得空喝了口茶。
“掌门,老掌门的尸身倒是完好,但是二小姐……就连厢房都烧毁了。这衣冠冢……怕是也难办了。”侍从有些为难。
连云拿茶碗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是么?如今,她连个小小的物什都没有留下。胸腔深处一阵闷痛顿起,他有些失神。
“掌门?”
连云回过神,盯着屋外飘落了一地的粉色花瓣,蹙眉微微扬了扬嘴角:“二小姐最喜欢桃花,我去收些,姑且就算是衣冠冢吧。”
徐徐走到树下,抬手接住几片桃花,连云眼前浮现起青梧昔日的笑容,无邪明丽,正如那桃花一般。
他收了几朵,正愁没有地方放,眼前便伸过来一张手绢。
“用这个吧。”青越不知何时来的,接了一朵轻轻放在手绢上,“去年,她就站在这棵树下,说桃花的颜色不浓不淡,当属最美。”
连云捧着手里香丘,抿唇点点头。桃花的香气侵入鼻尖,勾起一阵酸意直蔓延到心里去。言语间,不知青越是否看见那滴落进桃花的泪。
“没想到,那天是我最后一次送她最爱的桃花。”他仰起头望向树冠,也望向天空。有些事永远只能放在心里,有些泪只能生生倒流。
青越垂下头,想起那枝被放在妆台的花,良久,安慰道:“送了总比没送好。”
送了总比没送好,可是他送了,她终究没有收下。
养了三四天,虽然声音并不太好听,但好歹能说话了。青梧关在屋里觉得闷,换了织谨给她准备的干净衣裳打算出去吹吹风。
可甫一打开门,迎面就走来织谨,两人差点撞个满怀。几日下来,她二人也算熟络了,说话也就没什么虚礼。
织谨捂着胸口,长嘘一口气,怪道:“这门开得突然,吓死我了。”
“难道你想做坏事不成。”青梧笑了笑。
“什么坏事啊!你不是想见掌门吗?我来跟你说一声他回来了。”
“回来了?那还等什么,快带我去见呀。”
简直说风就是雨,知道她急,织谨连屋都没进就带她去了逐月轩。
那守门的见是她们来了,把手一指:“不用通报了,掌门说若是茗香阁的二小姐来了,直接进去便可。”
江远祯到底的什么关子?青梧甫一踏进去,便听一个男子沉稳的声音响起:“找到证据没有?”
另一个男子恭敬回道:“没有证据证明是螺月门干的。如果仅仅因为它是两大门派之一,就抓住对手关系断定是平陵伽邺指使的,多少说不通。”
“要知道,不是针对螺月门,而是它的嫌疑最大。平陵伽邺近几年行事越发不合道,迟早是个祸害。”
越往里走,声音越清晰。
青梧在柱子旁立住脚,见屋里站着两个男子,一个青衫,一个玄衣,昏暗的光线中面相都不甚分明。
那青衫男子站在几案一旁,见她到了,稍微一顿,回头对另一男子道:“你先下去吧。”
“是。”
玄衣男子垂首答道,离开经过她身旁时,礼貌性地点了个头。但见他清俊模样,与这昏暗光线不甚契合。
“织谨,你和景枭一起退下。”那青衫男子又补上一句。
织谨嘴一撇,摊了摊手,只得和那男子下去了。屋里只剩她和江远祯,在这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青梧觉得手心微微冒了汗。
一缕光亮突然出现,接着屋中逐渐明亮起来。江远祯似乎并不急着说话,拿着火折子点燃几根蜡烛。
到此时,青梧才算看清他的样貌。面如刀削,剑眉星眸,眉间微蹙,却似乎本就是那般皱着,自然而然竟无半点恼人之感。
这个人,似乎有些面熟。
“二小姐是不是觉得江某眼熟?”声音平平淡淡,戳穿她的心事。
“那倒是,你我可曾见过?”青梧努力回想。
“正面倒是没见过,不过二小姐情急之下撞了我,也算有缘。”
撞了他?青梧哑然,想起那日从喜堂慌慌张张跑出去之时,的确撞了个人。只是没想到她只说了声抱歉的人,竟是乌山掌门江远祯。
“恕我那日冒失,不过,想必江掌门大人有大量,不会记在心上的。”
江远祯听罢,负手款步走来,幽幽道:“自然不会记在心上,只是可惜了二小姐未能与良人结为连理。”
“你!”青梧有些恼怒,却又无从反驳,“我来这里不是和你说这些的,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救我,又为何带我回乌山?”
“声音大了点就沙哑得厉害,看来嗓子恢复得不是很好。这段时间,你最好少说话。”
“若是江掌门不拐弯抹角,我自然不用多说。”
青梧言罢便见他浓眉轻挑,淡笑回她道:“我竟从不知二小姐说话也如此强势。”
青梧没底气和他争论,毕竟自己这条命是他救的,只好心平气和回到正题上:“我自知欠了江掌门救命之恩,只是我现在急着回去,恩情只有他日再报。”
“江某还以为二小姐不想回去呢,不然也不会带你到这里来。”
“我何时不想回去了?!”
“慌慌张张逃出喜堂,难道你还想回去?”
第52章 破案二
以下是防盗章节(本文123言情独家发表):没有马匹,背着这么多东西外带背了一个人,徒步走了六七里路,孟若虚就算是铁打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身体,也得喊累。
他找了家客栈,打算先安顿好在去抓点药。
刚进客栈,掌柜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很是热情,照例要他登记一下姓名。
“客官要两间上房是吧,请问如何称呼?”
“孟玉成、夏鸢。”如今他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真名是不能再报了,便胡乱瞎编了一个。
岂料掌柜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若有所思,指着自己写好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名册问:“客官看看,‘夏鸢’两个字是不是这样写。”
“嗯。”
那掌柜盯着“夏鸢”两个字看来看去,竟又唤来小二。那小二看了一眼名册,又看看掌柜,两人一起摇头,又开始叹气。
“有什么不对?”孟若虚问。
掌柜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叹了口气,万分惋惜地说:“不瞒公子,有人出三千两找一位叫做夏侯鸢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姑娘。许是不想大张旗鼓,只通知了客栈、商铺,叫我们多留个心。”
那小二看了熟睡中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夏侯鸢一眼,又是摇头:“一个姓‘夏’,一个姓‘夏侯’。我说掌柜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人家要找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是个姑娘,你怎么盯着个公子哥叹气。虽然是一字之差,但好歹也不是个女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掌柜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好不惋惜:“那可是三千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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