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岳却不顾相思的黑脸。舔着一张脸。扬了扬手里的酒坛:“上好的汾酒。”相思吸了吸鼻子。那浓郁的酒香。便驱散了脸上的怒气。他侧过身子。肖岳便一闪身的钻了进去。
酒过三巡。肖岳终于大着舌头说出了此番的來意:“我说相思啊。少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巴巴的跑來见人。紧赶忙赶的终于赶上了。怎么反而又不见了呢”
相思白了肖岳一眼:“背后八卦少主。你又皮痒了。”
肖岳偎过去。讨好道:“我这不是为了更好的为少主服务吗。咱们所有人都知道。你跟着少主最久。最懂他的心思。你就透露点给我呗。”
相思看了肖岳一眼。眼里露出得意:“少主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咱少主。这辈子算是折在江天晓手里了。你聪明着点。别学那些老顽固。想着劝阻就行了。不说了。喝酒。”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远远守望
相聚的快乐时光都是短暂的。江天晓此时尤觉如此。她依依不舍的拉着薛珏的手。送她和许君集离开。
“你真的不和我回源州吗。”薛珏依依不舍的拉着江天晓的手:“你一个人在这边也是无聊。不若跟我回去。还是个伴。你知道的。我头回进许家的大门。你去了。也算给我壮胆。”
薛珏说着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江天晓摇了摇头:“县主大人又來哄我。如今的你还需要别人给你壮胆吗你放心。我江天晓到哪都不会寂寞的。我何时亏待过自己。”
薛珏见劝她不过。叹了口气。握紧了江天晓的手:“也好。你一人在这。正好清净。能放下心來。好好想想。我只希望这一别不要再不得相见。我先前劝你的话。你可要好好的想想。”
薛珏说着眼里已经泛了泪花。江天晓见她这般。也收起了到嘴边的玩笑之语。乖乖的点头应了。
江天晓站在原地。看着载着薛珏和许君集的马车一点点的远去。远去。渐渐的消失不见。她却迟迟沒有离去。依然静静的注视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她忽然想起那日薛钰和许君集來的时候的情景。那日她百无聊赖的准备出门逛逛。谁知刚一打开门。便看见了抬手正要打门的许君集。
二人相视一愣。谁都沒有想到。会在此刻看见对面的人。薛钰便是在他们愣神间一把推开了许君集。出现在了江天晓的面前。笑眯眯的一把扑进了江天晓的怀里。
许君集呆愣之后。看着薛钰的背影笑的宠溺。
“我知道。你很受打击。不过。这感情的事。不能意气用事。当初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许郎。你是怎么劝我來着。”江天晓想起薛钰笑眯眯的戳着自己的额头。脸上的神情像小女儿般娇嗔。
那一刻江天晓知道。薛钰过的很好。真的很好。她眉眼间都是幸福。那是许君集用心呵护出來的幸福。他们两人站在一起。那眉梢眼角间涌动着的情意。让人忍不住的侧目。心意相通便是如此吧。
一生能得这样一个人。便足够了。足够了吗江天晓想到这忽然愣住。如果足够了的话。那么她现在应该知足吧。
曾几何时。她和慕卿相互对视间。那眉梢眼角定然也是这般的情意绵绵啊。可是如今呢江天晓知道。那般的情意绵绵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江天晓叹了口气。转过身。往院里走去。她走了两步。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她停在了原地。然后慢慢的转过头。向一不远处的一巷子口望过去。那一闪而逝的白色衣角。让她的心猛然开始凶猛的跳动。
她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都涌向了她的那颗心。在传递着叫嚣着让她走过去。走过去。沒有缘由的。她就是笃定元若就在那里。在那片白色衣角消失的巷子口。她笃定他此刻一定还在那里。他在那里。背靠着墙站着。眼睛望着前方。他的心也在剧烈的跳着。如她一般。他在等待着她。等待着她走过去。
江天晓往前走了两步。情不自禁的。她似乎能听到那巷子口的墙壁后面他狂乱的心跳。他在那。他就在那等着她。
江天晓急急的往前走着。在离巷子口不远处又忽然停下了脚步。她的眼睛望着那地上的人影。却猛然转了身。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她逃了。在几乎马上就能见到他的那一刻。逃了。她甚至能提昂见。在她逃走之后。她身后。那巷口所传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那日之后。江天晓便知道元若來了。他的到來沒有宣告。却潜移默化的那么明显。清晨打开窗户时候。窗台上那一束新鲜的花束。
院子里石阶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她爱吃的小零食。
小摊子上她哪怕对某件小东西多看一眼。那东西随后便会出现在她的小院里。
元若以他独特而周到的形式宣告着他的到來。江天晓每每看见这些就轻轻的叹口气。她看得出他的小心翼翼。温柔周到。
他尽量缩减着他的到來给她造成的压力。却也知道。他出现的本身就是一种压力。江天晓摆弄着刚拿到手的六枝荷花。那花瓣上还有露珠滚动着。晶莹的露珠。顽皮的在那柔嫩的花瓣上來回滚动着。
“怎么。那小子。又送花了。他这一手玩的不错啊。温水煮青蛙。软刀子杀人。”易小楼的声音在江天晓的身后凉凉的响起。”
江天晓下意识的将手里的花藏在身后。转头。见易小楼一副不爽的表情:“看你那沒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就是几支破荷花吗。你若想要我这就给你采去。你这么心虚。到底是因为花。还是因为人。你还忘不了那臭小子对不对”
易小楼的话。让江天晓心中一跳。那花便成了烫手的山芋。她恨不得立时丢掉。可是丢掉又能怎样。易小楼说的对。问題不在花。而在于送花的那个人啊。那个她一直想要丢掉而又无法丢掉的人啊。
江天晓垂下了眼。利落的将那花插在插瓶里。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丫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会真的想要回头。想要和那小子在一起吧”易小楼看了一眼插瓶里的荷花。转脸就追着江天晓进了屋:“你不是说你接受不了吗”
“是啊。接受不了的。”江天晓垂着眼说着。轻声叹息。见江天晓如此。易小楼愣了愣。然后也跟着叹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
肖岳在相思处取经。便不敢随便质疑元若的决定。元若让他干啥他就干啥。虽然他老觉得元若让他再三的去调查那股秘密的势力。是对他的不信任。可是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再次把那些信息已知的信息捋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发现了一点之前沒有发现的信息。多年的经验。让他眼前一亮。那也许就是元若一直让他寻找的点。
肖岳当下再不迟疑。立时深挖了下去。却沒想到。越查。越是惊心。到最后。竟然让他查到。
肖岳隐藏在碧水阁的屋顶上。看着屋内的人。惊疑不已。他使劲的眨了眨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看见的。竟然是他。竟然是他。不行。他得赶紧回去告诉少主。
肖岳才动了这念头。忽然觉得后颈一痛。接着眼前便是一黑。完了被发现了。这是他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肖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一间密室里。他身上的武器。暗器。甚至连牙里的毒药都被人搜刮了去。看來这些人还想从他的嘴里再弄情报。
他们也太小看他了。他怎么可能会背叛少主。少主。肖岳这就给您尽忠了。肖岳想着。便一张嘴。想要咬舌自尽。
他却沒想到。一只手瞬时捏住了他的下巴。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一清醒。就急着寻死。对你主子倒是忠心的可以。”
肖岳眼里闪过懊恼。差一点就只差一点。这下他再想死便千难万难了。果然。肖岳就如此开始了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段生活。
已经不知受了多少酷刑的肖岳。眼神渐渐迷离。他处在一种奇怪的状态里。身体的疼痛已经到了极限。以至于连意识都开始变得虚无。
此时的他似乎已经灵魂出窍。漂浮在空中。他看着地上那个。脱了人形。满身血污的自己。看着负责刑讯的人。还在一下一下的抽着自己嘴巴。重复着之前问过他千百次的问话:“说。元若是不是來了南府。他住在什么地方。这次带了多少人过來”
肖岳忽然觉得有些厌烦。这人。翻來覆去的就会这几句。听得他的耳朵都生了茧子。他就不能换个问題。
肖岳腹诽间。忽然发现地上那个自己笑了。那个自己定定的看着天上飘着的这个自己。勾起的嘴角形成了诡异的弧度。他张着的嘴。似乎在说“真好。”
好什么好个球。等等。地上的自己能看见飘着的自己吗。什么情况肖岳正在纳闷。那刑讯之人却忽然大叫:“完了。这小子断气了。”
也就是在那一刻。肖岳福至心灵。他忽然感觉天上的这个自己和地上的那个自己之间的某种联系被斩断了。他的身体越发的轻飘飘了。只一个念头。他便穿透了墙壁。飞出了屋子。出现在了大街上。肖岳看着來來往往的那些路人的头顶。
他想他要去找少主。去告诉少主。稷王來了。那碧水阁就是稷王在南府的秘密据点。稷王带着自己的势力。又集结了一批贼人。他们不知打哪得知了少主來了南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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