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轻青的声音不大主要是这马直冲人群,却又在距离不过咫尺之时停下,敢骑着马直冲城内还不算完,竟然还拿着七皇子夏寒的手令。怎能不让人震惊。见状,纷纷自动让开了路,就连城门守卫亦不敢上前去拦。
待听清马上人之语。路上行人纷纷跪下行礼,古妍珊望着师轻青亦满是惊讶但随即明白师轻青所为何来,但见她未曾言明自己的身份,也不拆穿。只继续囔道:“刑部什么时候如此的不讲理,竟然随便拿人。你们倒说说,我犯了何等事?”
到此时,古妍珊也明白方才守卫不放行的真正缘故,明白师轻青才是最关键所在。遂也不再与守卫纠缠,直截了当地将箭头对准了师轻青。
师轻青笑了笑,不是不知古妍珊打的算盘。只是她的身份确实不宜公开,“古小姐。你犯了何事你自己不知道吗?若是我当众说了出来,你爹还有何颜面在朝堂之上立足。”
“还请这位女大人说个明白,小女到底是犯了何事,也叫老夫好生看看。”一道沉着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师轻青顿时暗叫不好。
那古大人走至师轻青的对面,见居然是她还有经大公子,忙要行礼,被经一拦了,“古大人此言差矣,此事还未有定论,所以才需古小姐配合查案,若是冤枉了古小姐也当是还了古小姐一个清白。”
古豫见此情形,哪能不明白师轻青是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当下便刻意地忽视了她,转头对着经一道:“经大公子,可这位女大人却似不是这般说的话,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她似是认定我家小女犯了事啊!”
古豫倒打一耙亦打算顺水推舟,古妍珊见状,心里也顿时有了底气,走到了古豫的身后与师轻青和经一两人对峙着。
师轻青冷笑一声,心想,若是古妍珊以为她真的不敢说那她就打错特错了。师轻青将马掉了个儿,扬声对着众人道:“刘家小姐今日惨死于城外,秋大人在其身上发现了古小姐身上所用的香,现在秋大人命我带古小姐前往刑部进一步确认,但此时古小姐却拒绝了刑部的请求强行要出城,不知各位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心里有鬼,做贼心虚。”
最后一句话徒然加重,一些人虽还未联想到古妍珊或许就是凶手,但此时出城定然大有可疑,便都纷纷开始指责。
古豫亦是没有想到师轻青居然将此事就这样说了出来,不由神情一冷,淡淡瞟了一眼身后随行的家丁。
身后之人随即会意,将这些行人纷纷驱散开来,将师轻青与自己几人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而原先指责古妍珊的平民见这架势便知不是一般人,当下恨不能自己从未说过方才那些话,怕惹事上身,便退到了人群里再不多言。
师轻青转身对着古大人笑了笑,“古大人现在愿意让古大小姐随本宫去刑部了?”这是师轻青第一次用本宫这个词。
表示着现在的身份,除了是百花状元刑部司法大人,亦是皇上亲封的帝姬。
古豫就算再不满也不敢有所异动,当下只道:“下官愿陪小女前往,还望帝姬秉公办理还小女一个清白。”
“爹,女儿不想去那个鬼地方,我……”
“古大小姐,还请慎言,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师轻青对着经一点了点头,便在前头领着路,由经一亲自在后头尾随。
古豫瞧着师轻青这个架势,知道是动了真怒要来真本事,古妍珊只怕是在劫难逃此去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不由暗叹口气,安抚着古妍珊柔声道,“珊珊你放心,爹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爹陪你一起去。”
“爹……”古妍珊满心满眼都是惧怕,瞧着前头师轻青挺得笔直的背影无端端地生出一股子胆寒,她与刘若烟情同姐妹,平日里总是形影不离,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爹,我怕。”
古豫见自家女儿这样,也不知该劝些什么,只道了句,“清者自清,不必怕。”便让古妍珊上了马车,跟在师轻青了的后头。
“古大人得罪了。”经一见两人已准备妥当,便催促几人快行。
古豫抿了抿唇,不好再说什么,经家还不是他一个吏部尚书能得罪的起的,当下便点了点头一同上了马车,他要再嘱咐嘱咐珊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古豫上了马车后,古家家丁围成的包围圈便自动散开,跟在了队伍的最后头。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去了刑部。
☆、第五十七章 例外
刑部大牢里,古妍珊与古豫坐在正对面。
师轻青提着笔几次想要开口,却都以叹气结尾。
一旁的经一以为她初来乍到,还未学会如何审案,不由凑上前走低声问道:“青儿,不如由我来审问如何?”
师轻青手心一颤,笔锋滴墨恋了半晌,方才坠落。
微微摇了摇头,迎上古妍珊有些闪躲的目光,沉声问:“你为何要出城?”
“妍珊的祖母病了,远在漯河,我政务缠身告不了假,便让妍珊替我回去尽尽孝道。”古大人端坐一旁,替她答了。
师轻青读也不抬,写下方才古豫一言,对着一旁的狱卒道:“先请古大人去刑部转转。”
那狱卒唯师轻青之命不从,躬身去了古豫身旁,作了个请礼。
古豫一张老脸绷得十分厉害,似是没有料到师轻青如此地不给情面,望了望满含清泪的妍珊,硬着头皮道:“帝姬,妍珊年幼……”
“再年幼总归是有自述的能力吧?”师轻青打断古豫的话,嘴角噙着笑,再古妍珊看来那就是带有着讥诮之意。
“帝姬,我与你好歹同窗三年,你怎能如此狠下心来?”古妍珊忍不住控诉。
师轻青不慌不忙,将笔重沾了墨,压下心中忍不住要质问她如何能对若烟下手的话语,宰父叔叔曾告诉过她,办案不能带有个人情绪,否则便会失去判断。“我不过是问你一些话,你紧张什么?古妍珊。”
“我……”古妍珊被师轻青噎得满脸通红,显得越发心虚。
古豫叹了口气,对着经一拱手道:“经大公子。还请您能在一旁多多辅佐帝姬。”这话简直不能说得更直白了。
经一见师轻青面色如常,便应了,“古大人放心,你与家父乃是同僚,家父亦曾多次言道‘朝堂之上有古大人在才放心’之语,如此经一岂有罔顾叔侄之礼。”
古豫心中明白,经一这是说他如果确有包庇之嫌定站在师轻青那一边。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女儿,虽然平日里骄纵了些许,但定不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如此。那便多谢经大公子了,妍珊,为父在外头等你,你实话实话。相信帝姬定能还你一个清白。”
古妍珊知道此时也别无他法,只好低声应了声是。双手不停地绕着手绢转圈圈儿。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师轻青依旧低头记录,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她,俨然像极了当年宰父敖审问夕儿时的模样。
就连一旁的经一亦被师轻青此时散发出来的气势震了震。更别说慌得不行的古妍珊了。
“我…我的祖母病了,我去看望她……”古妍珊想起方才她爹说的话,不由重复了一遍。
“你的祖母远在漯河。你却只带了一个侍女,且还是个不会武的。马车上亦没有过多的衣物,就算你打算你在祖母家重新归置,那这路上,你不更换衣物?”
一个大家小姐出门的行礼如此之少,随从一切从简,只能说明两个原因,一是时间紧迫不想引人注意,二是去的地方不远。
“据我所知,古家在城外柳河边有一处宅子,你常常与你母亲前去小住,想必这次也是去那里吧?”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师轻青这次没有将她拦住,亦是料不到她会躲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经一想起方才有一人曾在她耳边耳语甚久,原是交代这些东西,这行事作风倒是有些像当年的夏寒,到底是一个师父交出来的。
经一点了点头,对此案亦是有了兴趣,想看师轻青如此审问下去,查个水落石出。
被师轻青说中心思的古妍珊犹自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帝姬会不会太过妄想揣测,凡事不是都要讲究证据么?你家七哥不在你也不能如此侮辱他的刑部吧?”
侮辱?嗬——
不过师轻青还没有这么容易被激怒,反问道:“你祖母今年贵庚?”
“八十有二。”
师轻青点了点头,倒是长寿,“不如我这就修书一封,让你祖母进京一趟?”
“你……”不消说着进京路途遥远,如此年纪就是没病也得大病一场。
经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以为师轻青有什么证据,却不想是泼皮耍赖。
但师轻青与古妍珊两人都瞧着自己,只得以扇遮面干咳了几声,将此事掩了过去。
师轻青转过来继续问,“你可有见过若烟?”
“没有。”不同于方才的回答,十分地干脆,眼神却望向窗外。
如此,越发可疑。
“可有人看到你在城门口与若烟争吵。”师轻青平淡如水,“对此你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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