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相自是一脸应承,是是是!
师轻青面露哀戚,她错了,七皇子若是人中翘首,她爹也是遑不多让。
听到丫鬟的禀报,起身来此救女之前,还能沉得下心命人准备宴席,明里帮着师容娇,暗里让自己全身而退,但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最后这一句,请七皇子入席吧!
好啊!
好个师府!
好个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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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轻青将身子全部没入温热的水中,足足泡了半刻,手才渐渐恢复了知觉,不由舒服的叹了一声。
听夕儿说这是她爹命人准备的,那些仆妇不敢使绊子,才紧赶慢赶的送了几桶来。
刚好够两个人的水。
无一滴多余。
师轻青将头也沉了水中,闭眼沉思。
依着刚才师相的表现却全然猜不透让她去落梅园意欲何为?
惩罚?有一半的可能。
可是,她明明儿听见说在前院设宴,莫非他想让她作陪?
只有一小半可能,她一无美貌二无才华,凭甚招待皇家。
说到皇家那位七皇子。
师轻青一个气憋不住便呛了水。
连忙坐了起来便止不住的咳。
“小姐,怎么了这是?”
早已洗好的夕儿听到响动连忙进了来给师轻青顺气,满眼儿的心疼。
好一会儿师轻青才缓和了下来。
拉住夕儿砸吧砸吧嘴,字斟句酌的问,“这是我第几次见相爷?”
夕儿听了大惊失色,“小姐你怎还是如此唤相爷,不敬长辈可是要被家法处置的啊?”
师轻青叹了口气,嘴唇紧抿,不知为何,那声爹无论如何也唤不出口。
夕儿瞧着只当是师轻青还在怨怪相爷,也不再继续劝阻,拿起玉匜给师轻青的背上浇水,“小姐,若是私下里你如此自当无碍,若是待会儿去落梅园可千万不能再出了差错了!今儿奴婢的魂儿都快吓没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夫人交代啊!”
师轻青捧起水浇了自己一脸,“知道了,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是第几次见爹了吧?”
小姐的反应真是越来越快了,夕儿暗自咋舌,忙答了道:“如果奴婢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三次,小姐出生的时候相爷来瞧了一眼,第二次时是小姐周岁的时候,因为抓周礼而来,第三次便是刚才了!”
这十二年来,竟然只见过三次?
“小姐,怎的突然想问这个?”
师轻青眼眸一闪,“啊?”
“噢..我考你呢,嗯,答得不错,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夕儿又舀了一勺水浇在了师轻青的手臂上,方才接了话,“小姐问便是,夕儿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师轻青对着她耸了耸鼻子,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夕儿,你昨晚儿说七皇子长的俊美,今日我瞧了所言不虚,但是我瞧着有些熟悉,是不是我们之前见过,我记岔了,你记得否?”
夕儿听了却是忙捂住了师轻青的嘴,“这话儿可不能乱说,小姐你乃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哪里会见得外姓男子,更遑论是七皇子呢?”
师轻青讪讪一笑,连忙敷衍了几句过去。
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既然不识得他又为何无缘无故的对自己起了杀意?
“七皇子姓名你可知晓?”
“七皇子先前虽是救了小姐一命,可是小姐,他后来又将你重扔下水,害得你现在鼻青脸肿的,还问他名讳作甚?”
突然,夕儿像想到什么似的捂嘴作惊恐状,“小姐,你该不会是芳心暗许了吧?虽说刚才你们两人确实已有肌肤之亲,可是,要是以此为借口七皇子他恐怕不会认账吧……”
夕儿一个人又在唧唧歪歪,全然不顾师轻青早已黑如锅底的脸色。
到最后师轻青双手使劲一拍水面,溅了夕儿一身,怒吼:“以后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夕儿被吓一了跳,缩了缩脖子,舔了舔嘴巴,才道:“咱们北夏国国姓夏,七皇子单名一个寒字。”
夏寒?真是适合他的名字,内外两重天。
“咚咚咚——”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把两人都吓得一跳。
“奴婢是落梅园的莲婆子,特来请大小姐前往落梅园!”
师轻青和夕儿对视一眼。
这么快?
☆、第六回 鸿门之宴
黑色花纹的大理石上铺就的是四合如意天华锦纹毯,舞女六名正立于毯中央衣袂飘飘、缓歌缦舞。
精雕细刻的碧瓦红檐上印着代表逢凶化吉的行什,行什下立着半人高的迷离烛台,内置鹅蛋儿大小的夜明珠,皆有上好的纱幔覆盖,是以迷离。
偏席设十位,分别位于殿两侧,身后各立有布菜、斟酒侍女一名。
云纹漆的食案上摆着各色佳肴,设盛酒浆杯和漱口杯各一只,银筷一双,玉匕一柄。
众人觥筹交错,互相敬酒,说说笑笑,你来我往,在婉转动听的歌声里时不时地夹杂着上首传来的一声好。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位于上首自然是今晚的贵客,七皇子夏寒。
他左手抚额,斜靠四方倚,拿起盛满酒浆的青铜金樽仰头直灌,无端生出了一股子潇洒肆意。
似是不满容量太少,仰头对着后侧负责斟酒的侍女‘含情脉脉’一笑,“这位姐姐,能否多给些?”
轰——
一枚糖衣炮弹砸的侍女晕头转向,脸涨了个通红,还未动身子已酥软了半边。
抬眼却瞧见众小姐颇有些磨刀霍霍,忙躬身替夏寒斟满了酒退避三舍。
都说红颜祸水,这七皇子一笑犹比红颜更甚。
七皇子见侍女战战兢兢的动作轻笑出声,不以为意,拿起金樽又是直灌,偏偏没灌好,酒浆随着夏寒的嘴角滑落颈间。
引得众小姐捂嘴尖叫。
师相实在不忍再看众女恨不能化为七皇子嘴里的酒被他吃下去般的模样,便举起酒樽遥祝一番。
“七爷您肯赏脸前来真真是令鄙府蓬荜生辉,在下在此敬七爷一杯,愿七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说完,一干为净,举杯已空。
“哈哈哈哈哈~师相宝刀未老啊,好酒量!”
师相自是谦虚一番不提。
然而来而不往非礼也,七皇子夏寒也是深知此礼,于是自己斟了一杯又回敬了回去。
喝完,扫了一圈殿内所坐之人,状似不经意的询问,“咦~师相,怎的不见你家二夫人出席?素闻二夫人天人之姿学识犹比男子而无不及,难道二夫人身子不适?”
一语出,四内静。
素闻?师相心中冷笑,雪桃名动帝京之时,七皇子还未出生,又还能从哪里闻得?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讪笑一声,“内人近日偶感风寒不宜见客,还请七皇子恕罪。”
众人眼皮一跳,不解师相到底何意,但想来自有他的道理,便都噤口不言,吃菜吃菜!
大夫人脸色讳莫如深,冷笑一声,斟酒自饮,居然连她的死都不敢让那人知晓么?
“七爷,虽说二夫人才情闻名帝京今日不得见实为憾事,但是她有一女想必也是深得她的真传,不如让她来为七爷赋诗一首,如何?”
六夫人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进言着。
深得真传?二夫人教了一年方才会背三字经。
还赋诗?等她听懂你的话天都亮了。
六夫人睁眼瞎话这是存心要大小姐出丑啊!
纵使北夏民风开放,大臣之间共享妾室乃是常有之事。
但六夫人话里的意思竟将师轻青比作了取乐之人。
如此随意唤闺阁小姐来给予宾客作陪,却是鲜有。
师相不由暗暗瞪了一眼六夫人,这丢了人,可是丢的师家的人。
六夫人却是媚眼一翻,完全不理师相抛过来的暗示。
吹了吹修长的蔻丹,对着对面的师容娇示意。
师轻青这个贱婢之女居然坏了我宝贝女人的好事,看我不弄死她。
师容娇随即了然一笑。
多谢娘亲。
“相爷,师大小姐乃是千金之躯,怎好强求,还是罢了罢了!”
言语之间极尽推辞。
师相连忙打算顺口应下。
却被师容娇抢了先,“姐姐今日无意中冒犯了七爷,想必心中也是深感有愧,寝室难安,不如让姐姐前来给七爷赔个罪如何?”
这话说的中规中矩,内含乾坤,将自己脱了干系,又借此给师轻青定了罪,既是赔罪又怎好不来。
夏寒听了眉梢一抖,这话倒不像是师容娇会说的,便道了句客随主便,也不再坚持,且看你能否再次全身而退吧。
师容娇母女两人一唱一和毫无空隙可循,就连七皇子也颔首同意,师相只好打发了人前去师轻青院子。
于是,便有了先前莲妈子去请师轻青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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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妈子,怎走的如此急?”走在莲妈子后头的夕儿见师轻青额头已渗出密密的细汗,不由出声询问,就算是家法处置也不应如此赶场儿似的吧!
那莲妈子闻声回头,瞧着师轻青那瘦骨嶙峋的模样,到底是心中不忍,叹了口气,便上前拉住了师轻青的手,轻声嘱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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