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轻青摇头,“苏小姐你能在如此内忧外患千钧一发之际找准自己的位置,且当下立断做出对夏军如此有利之事,绝非容易,苏小姐太过谦了。”
“与青箩帝姬相比,我那又算得了什么,上战场杀敌军首领,哪一样不是比男儿更出色,青箩帝姬才是巾帼英雄哪。”
“好啦好啦,我们都厉害,那些事都不是寻常人能做的,我们能做得,且做得如此好,我们可是厉害的紧,不过你别叫我青箩帝姬了,那些都是虚名,你以后和经一般叫我青儿吧,说不定日后我得改口叫你嫂子呢。”
苏怀玉看了眼经一,见他没出声反对,便脸红的应了,“那你也别叫我苏小姐了,就唤我怀玉罢,你带我平礼,我怎敢当你一声敬。”
师轻青笑着去拉苏怀玉的手,“那不行,这礼数不能乱,你比我年长,又和七哥以兄妹之礼相待,你和经一如此…这般,我怎能唤你名字,啊,有了,我唤你苏姐姐吧。”
“也好。”苏怀玉无奈,明明是他们想要来陪着她,担心她受累,担心她绝望,被情绪所左右,却没想到反而还是她来想尽办法让他们来开心。
那么多的元气般,好像会永不停歇般,笑着,跳着,说着,眉飞色舞的,好像没有事能难得住她了。
是啊,还有什么能难得住她呢,厌弃她的师府被她成功甩脱,成为了北夏皇朝第一帝姬,她会医术,毒术更是超群,她有自己的酒楼,有忠于自己的手下,没了帝姬的身份一样过的自在,若是北夏有难,她奋不顾身相助,不惜一切的徒手挽狂澜,似乎只要她在一切都迎刃而解,又似乎只要她出手一切都是那么的顺人心意。
到底是哪一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心自在,如此,她才能活的自在罢。
看着苏怀玉与师轻青两人相见恨晚的模样,经一和夏寒目瞪口呆,咳,当然目瞪口呆的当然只有经一。
夏寒只是眼瞪大了些而已。
“七哥,你说小六他们今日何时能到?”师轻青重拉着苏怀玉坐下,转头笑问夏寒。
夏寒徒然眼前一亮,似乎觉得当年那个小女子似乎也是这般出现,照亮了他整个灰暗的人生,那般眼底里都是笑意的女子,夏寒便也跟着笑了,一瞬间,似乎天地都为之失色了。
今天,好像大家的心情都挺好的。
“若是一早就出发,约摸午时能到,但你昨日说要带着夏寒一起过来,只怕是要到晚上了。”
夏寒如今身子本不能动,但是师轻青执意要求如此。
望着几人不解的目光,师轻青神秘一笑,“没错,药我炼出来了,接下来要试了,最后一次挑战,你们可愿我再次同行?”
挑战啊?
那被一家之主瞒着家母死讯,以利益好之诱之迷惑世人的挑战,站在宫宴之中被封为帝姬成为众矢之的的挑战,在书院各路人马相互交锋,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的挑战,朝堂、宅院的挑战,男子之权,女子之极的挑战,生死之战。
挑战啊。
“我们当然要跟着了。”
☆、第二十三章 我信你
师轻青这次铤而走险,将药反其道行之而道,与当初父亲教的背道而驰,冒的风险极大,她甚至有几次都被毒晕过去,不过不知为何,她在每次醒来之后,反而觉得身子有使不完的力气般。
就好似她在冰天湖里如鱼儿一般自在,整个身子都似与水溶为一体,或许,她又本就是水一般。
那般自在,竟然在中毒之后有如此体验,这原本是该多么让人欣喜的事,或者她原本体内的怪病也有救了。
只是她见夏寒与经一如此担忧她,她无法解释,因为只要解释就会说道她被毒晕,相比有力气来,毒晕更直观,更让人无法接受,她不敢说。
她怕因为她,而要夏寒和经一做选择,做出遗憾终生的选择。
“这里共有八十一粒丹药,此药人腹,一日毒发,为了节省时间,此次试药,我们不仅拿小老鼠,还会找人来试药。”师轻青面色沉静,明明是要作这等拿人试药天道不伦的事来,却偏偏说一股子肃穆。
“不过,用人试药,便是取了以命换命的法子,我不想夏寒被救了之后却要背负着他人为他试药的人命来过一辈子,那样,救了跟没救岂不是一样。”
听到此处,经一和苏怀玉相视一眼,不知道师轻青到底要如何,他们如此想着便也如此问了出来。
师轻青望着他们却没说话。
那眼神一如当年,幽暗无波,瞧着人的时候还仿若一滩死水,瞧的人发慌,她笑时的流光溢彩全然不见,让人忍不住就要下跪叩拜。
这气势。
经一和苏怀玉看呆了呆。
就连夏寒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青儿,你想如何,便如何,你既愿让我们同行,我们自然愿意在你身后,无论小小荆棘还是夺命猛兽,自当毫无怨言。”
是啊是啊,刚才我们都说了要同行挑战的,这最后一次,成者成也,成者败也,有如何,不过一次挑战而已,这代价对于他们死过一次或者死过几次的人来说,不足为惧。
师轻青眼波动了动,有些泛红,放在她听到他们说愿意时都平静的眼眸此刻却晃动了起来。
师轻青咬牙,憋住情绪,摇摇头:“不,七哥,你们误会了。”
“我不是要你们试毒。”
经一怔住,那方才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夏寒心底却徒然一空,就好像珍爱的珍宝被挖走了一般,喘不过气,仿佛是验证这段时间过的如此傻子般,那般难受。
眼看着她要吐出那两个字,夏寒甚至不由喃喃出声,“不要。”
可还是晚了一步。
“我来。”
那女子站在院墙下,墙沿挡住了一半的日光,映的师轻青的脸半明半暗,那双幽暗无波的眸子越发的幽深,仿佛能摄人心神。
“七哥,我没有想过骗你,我只是,做不到。”
我做不到看着你生不如死的模样。
“那你怎不问我,我又如何能做到。”
做到看着你那般呢?
夏寒的声音干涩嘶哑,似乎方才那声不要喊出他最后的一般气力,如今的他似乎随风一吹,便会倒下去般。
“七哥,”师轻青的声音便带了哭腔,似有万般衷情,到嘴边却话开,到最后只剩下一句,“你信我。”
原本在师轻青说出那句我来就呆愣在一旁的经一徒然回过神,“老七,青儿不是个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你……”
经一说道最后,竟也无话。
相信与做到根本就是两回事。
一时之间,气氛徒然降下冰点,师轻青与夏寒僵持不下,都不肯退让,一旁的经一与苏怀玉看的更是心急。
“不如,不如,青儿你说说,你说说这个怎么来,不然我们这些外行人不懂,看着听着可是格外吓人的。”经一说着话差点咬着舌头,师轻青与夏寒两人的气势实在是太大了。
“对啊,对啊,青儿,你说,这事儿,搁谁身上也不是说信就信的,也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这是人命关天,而且你……无论如何你千金之躯,如何能做这事,你说不想让夏雪被救之后背着人命过一辈子,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夏雪又当如何日处,别说背负着人命了,你要如何面对寒哥哥,寒哥哥如何面对夏寒,你要他们如何……”
“我不会有事。”师轻青打断苏怀玉,“苏姐姐,我不会有事。”师轻青又说了,格外认真。
苏怀玉怔了怔,有些无奈,早就知道她执拗,竟不想如此执拗。
“可是,青儿……我们不知道啊!”
因为无知所以才有惧。
师轻青泪滴落,方才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那个执拗的连泪都不敢轻易落下的女子。
原来,说的同行是这个意思,不是同步而行,而且看着她,信她,守着她,在她身旁,等她回来。
她痛其中,他们却苦在其外。
原来,同行是这个意思。
夏寒闭上眼,轻叹了口气,到底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夏寒迈步,青布衫挂在身上随风、随脚步摇曳起来,一步、两步、三步……
夏寒跨过自己的不舍、越过自己的心疼、穿过自己的悲伤、寂寥、彷徨种种情绪,走到她的面前。
替她将眼角的泪滴拭去。
终于将她拥在了怀里。
一时间,两人都只闻见彼此的心跳。
良久,夏寒终于妥协,“好,我信你。”
原本执拗的不肯落泪的师轻青,此刻却泪如雨下,我信你啊,世间最美好的字了吧。
她终于也有一个对她如此说的人了。
她爱的人啊。
师轻青将头埋在夏寒怀里,夏寒的青衫瞬时洇湿一片,明明是无声的哭泣,却像是哭到了人心里,如世间最悲伤的曲子,直达人心底。
一旁的苏怀玉与经一亦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为何,为何,难道这世间竟真的没有两全之事?
为何,为何,总是让这女子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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