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夕儿前去开门,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老爷吼着进屋说要小姐你赶紧出去!”夕儿满脸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师轻青未再多言,拍了拍夕儿的肩膀以作安慰,便沉声道:“今日你帮我更衣吧!”
夕儿见师轻青镇定自若的模样,心里也随之安定了几分,不由暗暗欣慰,她家小姐果然是长大了呢。
夕儿忙打开柜门拿了一件极素的素绒袄,外套软毛缎秀氅衣。
很符合师轻青低调的气质。
师轻青微微颔首,忙配合的换了上去。
待一切准备就绪,师轻青走至帘前,便听得帘外一声中气十足的男音传入,“师相,看来你果真是清廉,你这大小姐的屋子居然只有一个婢女!”说完,又拍了拍年代久远早已有些脱漆的桌椅,补充了句,“嗬—居然连杯茶都没有,可是小气了啊!”
这话可不是什么好话。
却偏偏宰父敖说的中规中矩且又是句句属实,师相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道:“让宰父大人见笑了,所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院子还是雪桃生前倾心而就,我瞧着甚是舒服,至于茶水么?自然有的是,招待不周却是师某的罪过!”
说完,抬眸示意身旁的莲妈子赶紧得将上好的茶叶泡好端上来,莲妈子自是会意,旁欠身带着两个小丫鬟退了下去。
宰父敖心中却是不屑,自己一番反话,他倒是没脸没皮的直接受了,果然当之狡猾第一人。
师轻青在帘后听了这半晌,只能约摸估计出宰父敖与自家爹爹可能不太对付,却是不知到底如此大阵仗地为何意。
趁莲妈子去泡茶的当空便从帘后走了出来。
“轻青拜见爹爹、大娘,还有宰父大人!”
师轻青行的是晚辈礼。
宰父大人似是此事的全权负责人,见师轻青行礼,淡淡点头,忙道了声:“大小姐快快请起!”
原本正要开口的师相便像含了一口姜片,吐不得咽不下。
然而一旁的大夫人却是有些急不可耐了,见师轻青由夕儿扶了起来后便忍不住开口询问,“青儿,昨日儿你穿的那件貂皮袄子呢?”
师轻青闻言抬头,愣了半晌,方才恭敬答道:“噢……大娘说的可是昨日我去落梅园的那件衣裳?”
大夫人表情凝重的点点头,又问了一句,“在何处?”
然而,大夫人这话却是有些干预了,宰父敖顿时脸色便有一丝僵硬。
师轻青眨眨眼,将一切收入眼底,见众人全都殷切的瞧着自己,心里一沉,果然是这件衣服么?
“昨夜儿从容妹妹那儿回来,夜黑一时没注意就滑了一跤,不小心便弄湿了,我让夕儿挂在屋门口吹吹了。”
师轻青答得滴水不漏。
大夫人见问不到什么,又瞧见位于上首的宰父敖面色铁青,顿时明了自己是太过于着急了,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
“宰父大人,您也瞧见了,那件衣裳虽是我家青儿的不错,可是青儿也说了她是放在屋门口吹干的,可见,也是有她人偷窃之嫌,并不能就此断定啊!”
师轻青闻言眉头轻蹙,这大夫人在说什么?
恰好在此时,莲妈端着荷叶儿形的盏托上来给宰父大人上茶,大夫人便忙接过了,亲自上前给宰父大人奉了茶水。
虽说这宰父敖官职不大,却拿的都是实权,最近破了几件大案颇得皇上器重,方才老爷也特特交代了好生伺候,可不敢惹了他。
宰父大人倒不是个记仇的人,先前只是觉着女子太过于干政不好,现如今瞧着原只是护女心切,脸色便缓和了几分。
忙站了起来,道了声不敢再接过了茶盏。
师相在一旁冷眼瞧着,见宰父敖重又落了座,方才开口,“烦请宰父大人快着些,我家青儿可担不起这个污名!”
师轻青却是越听越糊涂了,什么污名?
只见宰父大人掀起茶盖闭目一闻,道了声好茶,方才接了师相的话,“这是自然!”
遂将头对准了师轻青,眸光一闪,晃的师轻青微眯了眯眼。
“敢问大小姐,昨夜儿里回来,可曾遇到了什么人?”
师轻青略偏头思索了片刻,道:“未曾!”看来他已确认过她确实是从师想容处回的了。
宰父大人似是早已料到一般,师轻青刚一答完,下一个问题便马上接踵而来。“那你能否到门外一看,那衣服是否还在?”
师轻青面露疑惑,见宰父大人一脸严肃,只好欠了欠身,碎步踱向了门外,夕儿自是走在前后为师轻青挑帘。
师轻青不禁心中腹诽,他奶奶的,老娘都快被自己的演技倾倒了。
待出得门外,师轻青双目睁大,嘴巴微张,眉头深锁,转头问向夕儿,“昨夜儿你可是将它挂在此处的?”
夕儿徒然被这一问,不由就有些结结巴巴,“是…是啊,小姐,这怎么不见了?”
幸好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惊慌失措。
宰父大人双眼微眯,仔细瞧着师轻青的表情,连哪根手指头一动都收入眼中,过了半晌。
便径自站了起来,走到师轻青跟前。
师轻青不禁抬头仰望,好高!
“大小姐可愿随我到得院外一会半刻?”
师轻青仰头瞧着宰父大人,待听清他言,眨巴眨巴了眼,望了望自家爹爹,等待是否允准。
师相徒然被师轻青这一瞧,眼眸一跳,突然就想起昨日起师轻青也是这么瞧着他,眸里无光却暗藏哀怨。
当下不由提出异议,“宰父大人,虽说皇上将此事交由你来办,但是我家青儿还未及笄,且太过年幼,如何好去见那等污秽之物。”
师轻青低下眼睫掩去眸中因转动而起的溢彩,暗暗思索,污秽之物到底是什么?
宰父敖却是完全不受师相施压,再不复对着师轻青的柔声柔语,当即便冷了脸色,语气虽依旧却是字字珠玑当仁不让,“师相既然也知此事是由皇上授与我调查此案的,还请不要多加阻扰为好,不然改天又被人参一本可不太好了!”
“你……”师相气的脸颊抽搐,却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词反击,只坐在原处大口喘着气。
宰父敖便趁此刻拉着师轻青走出了院外。
他的手掌宽大温厚,将师轻青的小手紧紧包裹在内,让师轻青有一阵恍惚,像家人般的温暖。
待走出院外,宰父敖便使劲一喊,抬出来。
于是,两个身穿红蓝官服模样的捕快便抬了一担架而来。
待两人走近,掀开了覆盖着的白布,里面赫然居然躺着一人,面色浮肿,嘴唇发紫,师轻青吓得猛退了几步。
那人居然赫然是昨夜那名侍女。
☆、第十七回 谁是凶手
师轻青猛被吓得后退几步,幸好身后一张大而有力的手支撑住了这具身体才不至于踉跄倒地,但随即反应过来。
自己此举太过于突兀了。
忙一个翻身扑到了宰父敖的怀里,嘴里惊慌失措,“好恐怖,好吓人……”
宰父敖被师轻青此举弄得怔怔了片刻,随即眼眸一闪,望着师轻青的头顶不由眉头轻蹙。
三夫人与师相随后前后脚而出的院子,见师轻青在外人怀里,当下神色一急,忙一个箭步上了前去,“大小姐可是吓着了,到三娘这儿来。”师轻青闻声回头,眼含泪光,撇了撇嘴转而伸手抱住了三夫人。
三夫人见了,温和一笑,打趣道:“怎的像个三岁孩童般!”师轻青却不说话,过了片刻,一滴水珠滴入三夫人脖颈,灼热无比,烫得三夫人脖颈顿时僵硬。
三夫人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孩子,该是想娘亲了吧!
于是便用手拍了拍师轻青的背部已作安慰。
师相在一旁瞧着深加隐讳,终是忍不住询问,“如何?”
宰父敖还未作答。
五夫人便摇着腰身出了来,捂嘴瞧了眼担架上的尸体,一阵厌恶,尖声道:“哟,这不是六夫人处的海棠吗?”
此话一出,众人将眼神全都锁定在了五夫人处,虽说之前也早已确定了死者身份,但她此刻表现过甚明显还有后话。
五夫人倒是很享受众人集中力在已身的景况,略飘飘然了一会儿,才拢了拢披风,不经意的将身材的玲珑曲线展露无疑,才道:“那日初雪盛宴,六夫人与我们娇小姐出了主意说是要赋诗应景,大小姐也在,之后产生些许不愉快导致有了误会,莫不是大小姐气不过所以拿人家的丫鬟出气?”
众人听完,顿悟。
原来如此。
世上无目者多矣,师府的人怪会断章取义。但幸好总有那么几个明白心性之人。
三夫人无论如何也是无法相信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居然能动手杀人,纵使她先前并不与二夫人来往,但想来她也定不会教出一个杀人凶手的女人来。“五夫人何以如此攀诬,大小姐柔弱,众人皆知,怎会杀人!”
四夫人目光怨毒,哼了几声,冷冷道:“不咬人的狗才是好狗,焉知平日里外表怯懦的大小姐私下底做的什么勾当。”
师相面罩寒霜,怒喝:“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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