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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替,皇的神秘隐妃 (素子花殇)


  男人唇角抿了一丝冷弧,“既是四王爷丢弃的药,做什么来问朕,不应该是去问她吗?”
  青莲怔了怔,不意他是这种反应。
  “是奴婢糊涂了,请皇上见谅,”青莲颔首,作势就要退出,忽的又想起什么,顿住脚步:“方才奴婢看了看这包药,并非是治风寒之药。”
  男人眸光微闪,一脸沉静。
  他当然知道。
  跟他出医馆门时丢弃的是一样的药吧。
  细细睨男人的脸色,见无任何反应,青莲又道:“是治疗头痛之药。”
  男人明显一怔。
  漆黑如墨的眸中也蕴了一抹愕色,他看向她,轻凝了眉心,确认:“头痛之药?”
  “是的,”青莲点头,“看配药方子,应该是头部受到了重击,缓解疼痛和化瘀的药。”
  见男人轻抿了薄唇,面色虽依旧很淡,但是眸色却一点一点转深,青莲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继续道:“奴婢想,许是昨夜在江南,四王爷摔的那一跤
  tang的时候,头撞到了哪里,不想让大家担心,所以没让我们知道,才私下里去医馆配了药。”
  男人依旧没有做声,却似是若有所思。
  “毕竟是四王爷扔弃的药,奴婢这样捡回来,怕王爷不高兴,就算煎好了,王爷也不喝,所以,才来叨扰皇上的。”
  青莲边说,边继续睨着男人神色。
  又是片刻的沉默之后,男人终于出了声:“先煎吧。”
  “是!”
  青莲颔首,正欲转身,再又想起另一件事。
  “对了,奴婢觉得四王爷除了头痛之外,身子应该无恙,若有什么异样,应该也属正常的,请皇上不用担心。”
  说完,也未等男人反应,青莲便躬身退了出去。
  留下男人一人坐在那里怔了又怔。
  片刻之后,似是终于明白了过来。
  便禁不住哑然失笑了。
  第一次为自己的荒唐哑然失笑。
  侧首,看向窗外,院中的一切映入眼帘。
  天色黄昏,落日的余晖铺进院子里,一地的红彩。
  一片霞光中,三个边忙碌、边相谈甚欢的身影。
  笑得憨厚的丈夫,温声说着话的妻子,还有一个袖管卷得老高,露出一大截洁白的皓腕,低头洗着菜,不时扭头愉悦接上一句的……人。
  **********
  “皇上让王爷去侍墨,我来洗吧。”
  樊篱突然出现在郁墨夜的身侧,吓了郁墨夜一跳。
  可,樊篱说的话更让她头疼。
  郁墨夜蹙眉:“为何让我去侍墨?”
  “王公公病成那样,青莲姑姑又忙着煎药,难不成让两个车夫去侍?”樊篱挑眉,慢条斯理地卷着袖管。
  “那不还有法师你吗?”
  “我?”樊篱笑,双手扳过她的肩,将她的身子自池边往后挪了挪,上前便动手洗菜,“樊篱是个粗人,做法事、洗青菜,樊篱会,研墨那种细活儿,不适合樊篱。”
  郁墨夜很郁闷,却又没得办法。
  除了她,的确再没了人。
  取了池边的干净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水,她便悻悻地进了屋。
  厢房的门没有关,一眼便能看到男人坐于桌案边在看……奏折。
  郁墨夜愣了愣,这人在外面,竟然还有奏折,想来是有人密送过来。
  桌案是倚着窗边而放,从门口的方向望过去,窗外的景色正好成了背景,满院的红彩,一片霞光中,是男人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侧脸。
  片刻的怔然,她抬手,叩了叩门。
  男人眉眼未抬,“进来!”
  抿了抿唇,她拾步走进去。
  也未说什么话,只沉默地对着男人略略一鞠后,就径直来到他的桌边,挽起衣袖,做起侍墨的活儿来。
  将墨盅里的墨块抖了一片到砚台里,又将边上不知几时就备好的清水倒了些许其间,然后,就慢慢磨了起来。
  眼角余光看到男人似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朝她扬扬袖,指了指她边上的椅子,示意她坐。
  郁墨夜怔了怔。
  说实在的,她有些意外。
  她一直想着,让她来侍墨,估计是因为有气没得地方发,方才在院中的时候,陈氏夫妻二人在,如今故意让她来他的厢房,以侍墨为由,行惩罚她之实。
  毕竟,想要找茬儿太容易了。
  比如,墨磨浓了,墨磨淡了,磨墨声音太大了,磨得太多,或太少了......
  没想到竟然还让她坐。
  可是磨墨坐着还能磨吗?
  到时磨得不好,倒正让他找到开罪的理由了。
  不能上这只狐狸的当。
  “谢皇兄,坐着使不上劲儿,我还是站着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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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看了看她,也没坚持,收了目光,就继续垂眸于手中奏折。
  厢房里一下子静谧了下来。
  只有她手下细细的研磨声。
  忽然,有女子的歌声隐隐约约传来。
  郁墨夜研墨的手微微一顿,见男人似乎也听到了,亦是怔了怔。
  歌声如诉如泣、婉转低吟,很是悲伤的音调。
  细细凝听,能模糊听出在唱什么。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诗词歌赋,郁墨夜虽不擅长,但是,大致意思她还是听懂了。
  是一首思念已故爱人的歌。
  目光所及之处,看到院中夫妻二人慌乱地起身望向阁楼。
  “怎么又开始唱了?”
  “是啊,快,快去想办法让她别唱了,别吵着皇上。”
  丈夫放下手中的活儿,快步往屋里赶。
  郁墨夜想起方才在院子里,夫妻二人跟她说的事情。
  便停了手中动作,看向男人:“唱歌的是这家的女儿,方才听夫妻二人说,女儿患有疯病,所以长年关在阁楼的一间厢房里,没让她见人。原本皇兄御驾亲临,应该让其下来一起接驾的,可恐她惊了圣驾,所以也未让她下来,两夫妻说,不知皇兄知道后会不会怪罪?”
  这基本上是夫妻二人的原话。
  其实,二人跟她说这事儿的目的她也知道,就是怕这个男人怪罪,跟她打个招呼,想让她从中通口气。
  毕竟,帝王亲临,所有人迎驾这是基本的规矩。
  所以,她也趁现在传达给这个男人。
  “我跟二人说,皇兄仁慈,且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皇兄绝对不会怪罪的。”
  郁墨夜边说,边睨着男人的反应。
  男人似是对这件事并无多大兴趣,依旧低垂着眉眼在看手里的奏折,只淡淡“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嗯就够了,她的任务完成。
  继续磨墨。
  许是男主人上去也无可奈何,女子一直在唱。
  其实,与其说在唱,不如说在哭。
  反正那声音听起来比哭还难听,莫名地让人毛骨悚然。
  当然,也让人心生凄凄。
  好在,隔得比较远,传过来的也不是特别地吵人。
  而且她发现,这个男人公务的时候,特别专注,一般事情分不了他的心。
  昨日看账本是,此刻批奏折亦是。
  只是,她发现,他不时地蹙眉。
  起先,她以为是奏折上写了什么东西让他烦心。
  后来她发现不是。
  因为他不时摸向自己的后脑。
  是头又开始痛了么。
  郁墨夜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边愤愤地想着,活该,如果方才在医馆门口,他不那样对她,她就将治头痛的药给带回来了。哼,就自作自受去吧。
  可,一边又有些担心,忍不住一直抬起眼角瞟他。
  甚至有些后悔不该将药丢掉了。
  难道再去医馆给他重新买来?
  她才不高兴呢。
  可是,看他明显比在马车上的时候严重了,很频繁地摸后脑,甚至还不时轻揉片刻。
  郁墨夜看在眼里,虽一声未吭,心里却是如同小猫在挠。
  这痛怎么说严重就严重呢?
  正郁闷纠结的时候,厢房的门被人叩响。
  两人皆循声望去,是青莲。
  “方才奴婢去隔壁厢房没看到王爷,原来王爷在这里,王爷抓的药,奴婢一并也煎好了,请王爷趁热服了吧。”
  青莲手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瓷碗上方热气缭绕。
  郁墨夜怔了怔,明显青莲是跟她说的,可是……
  “我抓的药?”
  她怎么有些糊涂呢。
  “是!”青莲微微颔首,娓娓道来:“请皇上和王爷见谅,方才在街上,皇上跟王爷都将药给扔了,奴婢甚觉可惜,奴婢斗胆,本准备偷偷捡起来留着的,不让皇上和王爷知道。只不过皇上的那包已经尽数散开,掉在地上脏了,所以就没捡,但是,王爷扔的那包还包装完好,奴婢就拾了回来。”
  郁墨夜长睫颤了颤,她丢的那包药捡回来了?
  青莲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是,奴婢回来后打开药包一看,发现并非是治风寒的药。”
  郁墨夜两颊一热。
  汗。
  就这样被揭穿了。
  而且,若从青莲嘴里说出来是治头痛的药,那就更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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