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依旧有些不明白。看在心情不错的份上。继续解释。“帝王无情。这句话你应该一直记着。本宫也是用了这一辈子才认清。世上最不能说爱的人便是皇上了。最不会爱的也是皇上。“
“可是皇上对舒贵妃似乎……”青衣有些不解。话说到一半却沒再说。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见沒有异常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贤妃不屑。“等着看便是。苏静翕便是第二个舒贵妃。或许舒贵妃这个时候正在后悔。为何当初沒有出手废了那位。如今想动手却是不容易了。”
“娘娘高见。”青衣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奉承道。她伺候贤妃好几年。自是知道贤妃最爱听什么话。
果然。贤妃勾了勾嘴角。“你好好看着。本宫亦要证明一番。看看关雎宫的那位是不是真的是皇上的心头好。”
青衣凑了过去。听贤妃耳语几句。连连点头。“娘娘当真聪慧至极。奴婢定当好好办事。不负娘娘所托。”
贤妃点了点头。笑了笑。“嗯。快去吧。本宫等不及看好戏了。”
第七十八章 为难
一晃眼便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完今日。便真的算是过完年了。
昨晚宗政瑾宿在了乾清宫。是以今日她得以起一个大早。装扮好便带着代曼往坤宁宫而去。
坤宁宫
“珍妹妹今日來得可真早。”湘婕妤与苏静翕迎面相遇。笑着说道。
苏静翕笑笑。下了步撵。行了一礼。“嫔妾参见湘贵嫔娘娘。”
贵嫔位列正三品。如同嫔位一般。亦是一道分界线。贵嫔之上。可居一宫主殿。自称本宫。别人亦是称为娘娘。而不是小主。
“珍妹妹快快请起。”湘贵嫔亦下了车撵。摆了摆手。
苏静翕起身。“湘姐姐來的也是很早啊。”
婕妤与贵嫔虽只是一级之差。对于很多人來说。一步之遥。却是难于青天。很多人这一辈子。都沒有成功的踏上那一步。所以。她來得这样早。是该多讨好皇后才是。
湘贵嫔沒再纠结在这个上面。“进去吧。皇后娘娘应该也起了。”
苏静翕落后她半步。往里面走去。两人入座后。隔了几个位置。她沒有再开口。苏静翕也不自找话題。本就沒有多熟络。
陆陆续续有人进來。苏静翕只有在别人扯到她。不得已开口之时才说几句。也只是把话題给转开。但是到底沒有多少人那么沒眼力见。毕竟她与之前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皇后驾到。”门外响起太监的声音。
“臣妾|嫔妾|婢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苏静翕随同众人一起行礼请安。心境与之前已经大不相同。
她瞬间便想起自己第一次來坤宁宫请安的情景。跪在最后面。行的大礼。往事的一幕幕如同昨日。慢慢的浮现在眼前。
“起吧。不必多礼。”皇后坐在上首。精神有些困乏。自从上次用药过后。到底是伤了身子。且沒有补回來。沒有固本仅是培元自是不够。
皇后沒有心思与她们争宠。亦沒有精力与她们暗斗。随意的聊了几句过后。便有些精力不济。揉了揉眉心。“无事便早些去与太后娘娘请安吧。”
“是。”众人行礼。
苏静翕在起身的那一刻往上瞥了一眼。见皇后脸色憔悴。眼神亦有些浑浊。心思转了几转。转身随着众人走了出去。
若说之前与太后请安。若只是嫔位。乘坐步撵有些不诚。但是如今她已是容华。乘坐步撵便是名正言顺。反而靠走路。稍显矫情。
以她的性子。自是不会做这样的事。况且。她也沒有什么需要讨好太后的地方。
慈宁宫
“臣妾|嫔妾|婢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皆是行大礼。
太后端起茶杯。浅浅啄了一口。才出声道。“起來吧。”
语气不咸不淡。众人心里自是知道太后娘娘这是在立威。或者说是在给皇后娘娘或者谁一个下马威。其余人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自是装作什么皆不知。做一个透明人罢了。
“母后身子可还好。臣妾昨日还听说母后着人请了太医。准备來看望母后。可是时辰太晚。又怕扰了母后的安歇。”皇后即使再不愿意开口。可是她是皇后。有些事就由不得她随心所欲了。只好出声道。
太后把茶杯重重的磕在案桌上。见皇后一个激灵。冷哼一声。“哀家只当皇后是沒有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这句话说的不可谓不严重。孝道。国之根本也。若是太后紧抓着这个不放。便是废后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皇后话已经说在了前头。是时辰太晚。情有可原。这才沒有立即赶來慈宁宫探望的。
但是偏偏太后要如此说。那么。只能说太后是故意要找茬了。
皇后稍稍愣神过后。很快反应过來。“母后这可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哪敢啊。昨日听闻母后身子不适。臣妾虽然沒有亲自前往慈宁宫探望母后。但是臣妾却是夜抄佛经。为母后祈福。”
太后看也沒有看她亲手呈上來的佛经一眼。扫了一眼下方的众位妃嫔。“哀家看你不是不敢。是求之不得。”
皇后心里叹了一口气。如今俞家与袁家两家不知道因为何种缘由绑在了一起。共谋利益。太后不能随意的处置了她。即使她已经掌握了自己的罪证。依旧不能拿出來光明正大的利用。心里定然憋屈不已。
况且。太后一直心心念念的都是让上官湄诞下皇嗣。将來继承大统。可是皇后不配合。反而总是有意无意的与她做对。可想而知。太后心里有多怨恨皇后。
皇后早就猜到了太后不会有好脸色对她。來慈宁宫之前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是以连忙做出了应对之策。
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母后何以说这些诛心的话。臣妾可是要冤枉死了啊。臣妾一直都期盼母后能长命百岁。是以时常日夜祈福。为母后念经诵佛。哪里來的像母后说的那般不堪啊。”
太后任由她跪在地上。等了几瞬。才缓了口气。“行了。起來吧。哀家也不过是随口一说。”
皇后抹了抹眼泪。内心觉得讽刺至极。面上却要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臣妾谢母后明鉴。”
太后甚至觉得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不已。把目光停留在左边稍后的位置。“杜良媛如今有几个月了。”
杜婉如走出來。微微福了福身子。“回太后娘娘。婢妾如今已有六个月了。”
“嗯。”太后让目光在她肚子上停留了几瞬。“坐下吧。好好养胎。”
太后并沒有为难她的意思。这些日子她即使怀有身孕。依旧时常往慈宁宫请安。或是时不时的送些手抄的佛经过來。可见是个重规矩的。亦是个有心计的。
不过太后自是不怕她有心计。在这宫里。有心思往上爬的人用起來才放心。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官的女儿。捏死她不过如同一只蚂蚁一般简单易行。
况且。太后还惦念着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太医已经诊断十之**是个男胎。若是到了最后。沒有其他办法。或许她还得靠那块肉达到目的。
“是。”杜婉如应声。
她也是很早便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只不过在她看來。这后宫之中。妃嫔不靠谱。皇后靠不上。皇上不让靠。唯一可以给她依靠的便只有太后了。
之前她由常在升为贵人亦是由太后亲口所提。她之后能够一直折磨自己的嫡姐。也是有太后在背后撑腰的 缘故。即使她不知太后对她到底有何图谋。以至于太后连自己的亲外孙女都不顾。可是不妨碍她与太后相互利用啊。
与虎谋皮自是难。可是她相信自己可以。但是一方面。她也在不断的让太后对自己改观。时不时的投其所好。诚意至上。对太后始终规规矩矩的。从來不多提自己的要求。只一心孝敬太后。
“珍容华。”太后把目光从杜婉如身上移开。转向另一边的苏静翕。
苏静翕闻声连忙站起來。走了两步。“嫔妾在。”
太后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肚子上。久久沒有说话。其他人稍快稍慢皆是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十分配合的笑出了声。
苏静翕亦明白。甚至比她们更早。只不过她并不觉得有何羞窘。依旧静静的微微弯腰站立在那。等待太后的进一步反应。
收到了想要的效果。太后终于出声。“珍容华打算何时让哀家抱上孙子。”
这句话虽是直接至极。亦有些无礼。只不过因为说的人是太后。且是求孙心切。其他人自是不好亦不敢说什么。
苏静翕在脑海中想着措辞。“回太后娘娘。嫔妾认为这事得靠机缘。人为是说不得准的。”
太后冷哼了一声。“这么说。你是打算一直霸者皇上。且不让别人怀上了。”
又是一个天大的罪名扣下來。
苏静翕无奈。“求太后娘娘明鉴。嫔妾并无此意。”
“你是沒有此意。只不过你都做出來了。”太后拍了拍桌子。震得茶盏颤了颤。
要说后宫之中什么最无奈。便是这种等级差距。许多事。因为等级都无法辩解。甚至容不得她去辩解。何况还是一个太后一个妃嫔。差距大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