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几分心思为的是恭喜。苏静翕也沒了心思去猜想。这样的举动显然比抓错东西更让人不安。
之前刚在有孕之时。便被推到一个有福之人的位置上。现在又是有他的风范。有皇上的风范。言下之意。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明白。
宗政瑾却不管许多。重新将宗政珺放在案桌上。从腰间扯下一块九龙纹样羊脂白玉佩。放在不远处。微微弯腰与宗政珺平视。“从桌上拿一个东西给父皇。”
苏静翕心惊。上前一步。握住她儿子的胳膊。笑道。“随意的拿一个。”
宗政珺不懂她的意思。只呵呵直笑。“娘……娘……”
苏静翕气极反笑。平日里任凭她如何教。他都学不会。从未叫过她。偏偏选在今日这样的场合。让她措手不及。
况且。教了“娘”便也是了。她可从未教过他“父皇”。
宗政瑾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前两日还在与他抱怨。自己儿子太过蠢笨。学东西的速度不快。今日可是大大的打脸了。
不过也不枉他在小女人午睡之后。一连好几日都在不厌其烦的教小家伙叫“父皇”。如今看來。效果不错。
乔静姝站在他的另一侧。看到这一幕。依旧忍不住有些酸涩。原來他真的变了。且变得这般彻底。只是为何自己心里并不痛呢。
他与另一个女人的温柔。是发自内心的。看着另外一个女人之时。眉眼都是带着笑意的。不易令人察觉。或许他自己都沒有发现。只是这样的他。到底还是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安舒窈在他们的后面。抬头正好能够看见他的侧脸。棱角分明。俊美不已。这样集容貌与权势于一身的男子。动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到了如今。她不得不庆幸。还好自己当初及时的悬崖勒马。舍了这段孽缘。否则只怕是万劫不复了。
沒有心酸。沒有痛苦。有的只是心如止水。还好三皇子不是亲生的。虽然替其有些不值。但是到底想到的只是多补偿些罢了。并沒有任何坏心思。否则她真的会痛恨那样的自己。
爱不该让人失去本心才是。
宗政瑾对于其他人如何想。并沒有多大的兴趣。一心只在面前的小家伙身上。嘴角上扬。摇了摇他的小胳膊。“快去抓一样东西。”
苏静翕属于典型的随遇而安。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也无力改变。那能做不过是顺其本心而已。冲着她儿子笑了笑。
宗政珺迈着小短腿。往苏静翕这一侧走过來。走了不到两步。便被脚底下的东西绊得摔了跤。只是宗政瑾沒有伸手去扶。苏静翕也沒有伸手去扶他。宗政珺也不哭闹。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将宗政瑾先前扔下的玉佩捡了起來。又爬了回來。呀呀直乐。
旁边的唱官显然有些不知该如何说词。宗政瑾大笑两声。“朕的四皇子必是与朕极为有父子之缘。血脉相连。日益有朕的风范才是。”
唱官回神。凑合着脑中的说词。夸赞道。“四皇子必是文韬武略。才华横溢。”
众人回神。连忙起身恭贺。出声附和。
苏静翕瞥了正傻笑的儿子一眼。再望着一脸喜色的男人。心里升起阵阵无力感。
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抓周之后。苏静翕便沒了多少心思。宗政瑾自己也是如此。最重要的事情都做了。剩下的也就不必需要他亲自在场了。
与舒贵妃交代了两句。宗政瑾便起身往前走。苏静翕带着人跟在后方。才走几步。不过是在阶梯附近。借着捋碎发的动作。从手腕上的水晶玉镯上察觉到身后有人抬头。“小心。”
随着苏静翕的小声厉喝。宗政珺率先很给面的哭了起來。顿时吸引了一群人的目光。
宗政瑾瞬间回头。扫了周围一圈。最后落在小女人身上。无声的问询。
苏静翕站立。福了福身子。“皇上。四皇子定是想要皇上抱着。不若皇上便哄哄他吧。”
宗政瑾皱眉。眼里有不解。但还是依言将孩子从听瑶手上接了过來。“朕抱着便是。”
手在宗政珺背上轻抚。无声的安慰。宗政珺更加给面的停止了哭闹。
孩子在他手里。苏静翕止住了害怕。方才若不是她早有预感。一直在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不敢掉以轻心。斗胆猜测出若有人心怀不轨。阶梯应是最为便利的地方。
与听瑶的默契配合。她出声。听瑶便用手掐宗政珺的臀部。如何会不哭呢。
不论是否真的有人心怀不轨。只是现在已经失了最佳时机。想要再下手却是不能了。
随着宗政瑾回了紫宸殿。才走进去。便见他将孩子递给一旁的听瑶。挥了挥手。宫人无声的退了出去。
在上首坐了下來。“说吧。是怎么回事。”
苏静翕在他旁边坐下來。“臣妾觉得有人想害珺儿。”
沒有隐瞒。沒有含蓄。直接至极。骤然间便让宗政瑾眼里酝起波涛怒火。强压着火气。淡淡问道。“可有头绪。”
苏静翕摇了摇头。“或许是臣妾沒有看清。但是臣妾相信自己的感觉。”
这便是在说自己毫无头绪了。
宗政瑾沒有气恼。起码眼里的怒火不是源自于她。“朕也相信你。”
她的惊讶全表现在了脸上。宗政瑾有些好笑。索性抬手将她的下巴勾起。“朕会查明。不会让你们母子受到一点点伤害。”
第一百八十三章 生辰
如他自己所说的一般。很快便付诸了行动。
让人将宗政珺抱进來。母子二人待在内室。他与苏顺闲交代了两句。便出了紫宸殿。
苏静翕见他的背影离去。并沒多问什么。
有些事不该她问。有些事不该她知道。过程从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
“嫔妾给皇上请安。”宁琇莹走进來。俯身行礼。
心里不可谓不喜悦不激动。若不是苏顺闲亲自去泰和殿请的她。她定会以为是在做梦。要知道。她可是已经许久沒有单独见过天颜了。久到她自己都记不清有多久了。
难掩内心的兴奋。眉眼间不经意便露了笑意。暗暗调整姿势。企图让皇上发现自己的美态。一鸣惊人。
正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便听见上首传來了一声厉喝。“还不跪下。”
宁琇莹吓了一跳。花容失色。讷讷的抬头。便见上首之人并沒有想象之中的样子。眼里有不容忽视的厌恶。还沒等她回神过來。便被走过來的苏顺闲压着跪了下去。以至于她都忘了作何反应了。
跪在冰凉的地板上。“皇上……”
“有什么想要交代的便直接说吧。”宗政瑾冷冷的吐出几个字。目光甚至都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这是都不打算让她活着了。都沒有问罪便直接判了她死刑。甚至不给她分辨的机会。
冷酷。无情。
宁琇莹面上的两行清泪忍不住落下。梨花带雨。强稳着心神。“嫔妾斗胆问一句。皇上为何要如此对待嫔妾。”
宗政瑾沒有看她。起身想要往外走。“你的宫女擅武。企图谋害朕。朕已命人乱棍打死。至于你这背后主谋。朕已经让你爹爹回京了。到时候再判。”
宁琇莹心里止不住的悲凉。这是被发觉了么。
可是她从未想过谋害皇上啊。一心想要的不过是……莫非他早就清楚。故意将她引诱过來。控制她。直接宣判。都不需要任何证据。
但是她只有计划。还未行动过。如何能够肯定这就是她呢。
还是说。一早便被察觉了么。
宁琇莹想要哭诉。可惜人已不在。任凭她如何叫喊。旁边的宫人都不应她。守在门口的侍卫更是不让她出去。竟是要将她软禁在此。
宁琇莹之事并未在宫里掀起任何波澜。甚至都沒有多少人知晓此事。这也是宗政瑾的目的。朝廷百官与命妇皆在宫中。皇家丑闻再丑。都不该让外人知晓才是。
当然。方才在泰和殿。苏静翕明明察觉到有异常。并沒有说出來。反而以宗政珺为幌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紫宸殿
宗政瑾走进去的时候。便见小女人正坐在椅子上。给小家伙喂食。不过一小碗蛋羹。倒是洒了大半。案桌上到处都是。
拉开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略带嫌弃的扫了案桌一眼。皇子自小的礼仪教导。菜不过三筷。米粒不掉半颗。现在倒是毁了个干净。
苏静翕等宗政珺咽下勺子里的蛋羹。果断的将木碗递给了他。挑眉道。“皇上可想试试。”
虽是问句。但是动作却已经一气呵成。面上更是一脸挑衅。
宗政瑾跟着挑了挑眉。接过木碗。不过他半个巴掌大小。耐心的喂养。便当作是对自己儿子的奖励吧。
宗政珺一见到他。眉开眼笑。咿咿呀呀直乐呵。
苏静翕忍不住酸气直冒。这可是她辛苦十月怀胎。拼死生下的儿子。到头來却与他爹爹亲。让她这个娘亲情何以堪。
“叫声父皇。”宗政瑾绝对不承认他是故意的。小女人旁的倒也罢了。对于她连自己的儿子的醋都吃。他有些好笑。
“父……父皇……皇……”宗政珺依旧很配合。口齿不清的说道。小手更是不停的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