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慌忙伸手去挡,陵慕端也直起身,从他认为比较合理的角度就去够茶壶。
结果,手臂一划,衣服就挂在了银钩上,把陵慕端的衣服划出了一个大口子。
苏岑立刻放下茶壶,迅速走过去,绕有银钩的地方:“端王你没事吧?”说完,不动声色地卸下了银钩。
“苏姑娘你有没有事?”陵慕端也抬头询问。
苏岑着陵慕端担心的目光,心里很内疚,如果不是端王,那她这么做就太过分了。
可如果……万一……
苏岑想那种可能性,咬咬牙,不管如何,今天她一定要知道,端王底是不是黑袍人?
她立刻摇头:“我没事,就是端王你的衣服不小心划破了。”她说着,视线却是从陵慕端右手划破的衣服上,落在了陵慕端的左肩膀上。
在山洞的时候,小孩的剑曾经刺穿了黑袍人的肩膀,如果她能扒开端王的衣服,就能知道底是不是了。
苏岑攥紧了拳头,就探过身去:“端王你衣服破了,我帮你补补吧。”
“啊?”陵慕端身体一僵,连连摇头:“不、不用了!”
“别客气啊,补补就好了,很快的。”
苏岑手指灵巧地探了过去,就要去褪陵慕端的外袍,拉扯间,手指微微多移了陵慕端的脖颈间,十指一动,直接碰了陵慕端脖颈下的肌肤,挣扎间,猛地向下一扯,顿时露出了陵慕端的左肩。
上面的肌肤光滑如玉,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苏岑着这一幕,愣了愣,陵慕端则是完全惊呆了,傻愣在原地,怔怔瞧着苏岑。
苏岑慢慢眨了眨眼,刚想尴尬地解释句什么,就听寝殿的,突然被推开了。
她浑身蹙然一僵,猛地回头,就对上了陵云渊也怔愣的表情。
苏岑心里顿时三万头羊驼飞奔而过:卧……槽!
72.
第72 怒意,怀疑他?
陵云渊僵愣在边,他的手里还端着苏岑要的糕点,视线从苏岑趴在陵慕端肩头的动作,慢慢移她还放在陵慕端肩头的手上,一张脸绷紧了,唇动了动,却终究一句话没说出来。
只是,陵云渊攥着托盘的手,紧了又紧,黑漆漆的眸仁里,透不进半分亮光,黑得仿佛一汪深潭,能把人吸进去。
三人就这样僵在了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陵慕端俊颜上染上一层复杂的神色,眸光闪着,颇为尴尬。
苏岑脑海里还空白一片,慢慢的,一张俏脸腾地红了下来,几乎头顶都能冒出气:她、她她她还能更丢人点么……
冤枉了端王也就算了,竟然还被小孩这一幕,呜呜,她现在能找个洞钻进去么?
只是,为了化解三人的尴尬,苏岑慢慢眨了眨眼,只是面皮明显抽搐了下,默默直起身,把陵慕端滑在肩头的衣服,慢慢拉了上去。
干笑了两声:“哈,哈哈,那个……误会,误会哈,不小心手抽了,抽了……”
说完,向后退了两步,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陵云渊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端着糕点走了进来,放在了桌上,正好挡在了两人之间,却难得没有回答苏岑的话。
苏岑心里的小人默默躲在墙角里咬手帕: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想知道端王底是不是黑袍人。
不过现在已经证实了,端王绝对和黑袍人没关系了,黑袍人左肩膀受了重伤,可端王身上却半分痕迹都没有,苏岑再想陵慕端的关心与真诚,自己这样怀疑,还真是小人了。
苏岑对陵慕端很内疚,咬着唇,瞅着陵慕端:“端王,你衣服还是脱下来,我帮你补补吧。”
陵慕端眸色依然温软,抬起右手臂,瞧了瞧被勾破的衣服,安抚地摇摇头:“没事的,回去换一套就好了。只是这桌旁怎么会有锋利的东西,还是清除了好,下次刮了你们就不好了。”
“啊?啊!”苏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听陵慕端的后半句,脸色蓦地一变,就朝着桌子扑过去。
娘诶,她还没收起银线啊!
可底是慢了一步,陵慕端已经探过手去,低下头,却发现并没有任何锋利的东西,桌下光滑无痕。
他松了一口气,只是视线一转,目光不经意落在一旁,却是怔了下,一双温软的眸仁先是一愣,随即慢慢睁大,再然后,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眼底攒动,后紧抿了薄唇,直起了身。
苏岑惴惴地等在那里,陵慕端抬起头时,眸色里一闪而过的伤心,顿时急了:“端、端王……”
果然是被发现了啊。
她近,怎么老是做蠢事呢?
陵慕端脸上带着一层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真的伤了。
捏着轮椅扶手的手紧了紧:“苏姑娘,你……是不是怀疑刘全的死,是我所为?”
“……”苏岑心里咯噔一下,眼神更慌了:“我、我……”
陵慕端揉了揉眉心:“来是这样了。”
叹息一声,转过身:“我累了,渊儿,苏姑娘,今日就先回了,明天再来好了。”说完,就推着轮椅转过去,打算离开。
苏岑的视线不经意落在他不小心露出的手腕上,上面还缠着纱布,这是他为了救她受的伤。
自己怎么会这么蠢,竟然想会怀疑端王呢?
可她当时真的怕如果真的是,她怕小孩会受伤,所以,心里很快做出了判断,想要排除一切威胁小孩的存在。
可她却忘了,这样很伤人……
“我不是有意的,你别气我。”苏岑耷拉着脑袋,捏住了他的衣袖:“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只是这么巧,所以……”
“所以,你才觉得是我派人杀的?”陵慕端垂着眼,不清情绪。
苏岑咬着唇颌首:“对不起……”
而她身后的陵云渊听着两人的对话,眉头越皱越紧,后墨瞳里潋滟着一种情绪,很快消失不见。
陵慕端叹息一声:“我不怪你,也的确是太巧了,苏姑娘不用担心,我不会生气的。”
陵慕端往前推了推轮椅,歪过头,瞧着苏岑还捏着他衣袖的手,抬头,墨黑的眸仁望进苏岑的眸仁里,里面清澈无痕,清楚地倒映出苏岑的不安。
苏岑默默松了手,直陵慕端的背影消失了,才颓败地坐在椅子上:“阿渊,我把事情搞砸了……”
而同一时刻,陵慕端出了寝殿,推着轮椅走出一段距离,慢慢停了下来,转过头,视线重落在了寝殿的上,一双黑透的眸仁半敛,日光从长廊外透射进来,在他脸上光芒一晃,根不清他的表情。
寝殿内,苏岑低着头,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衣袖。
陵云渊叹息一声,在她面前蹲下,静静地望着她黯淡的眸仁:“你怀疑三皇叔?”
“嗯,现在不怀疑了,是我弄错了。”
结果还让端王生了气,端王虽然说没事,可真心相待还被人这么怀疑,心里怎么会好受?
端王对她这么好,她却是……
苏岑默默握了握拳,她以后也会对端王很好很好的。
无尽的内疚充盈在苏岑的眸仁里,陵云渊瞧着,莫名心里的落寞一点点扩大。
他发现,有些事情似乎在慢慢脱离他的掌控,离他越来越远,他想抓住,可有些事情,根不是他想抓就能抓的,比如:人心。
苏岑很快打起精神,纠结不能改变任何的现状,想要求得端王的原谅,那就必须做出些什么啊?
自己也是笨了,当时关心则乱。
就想着不能让小孩受任何的威胁、伤害,所以,忘记了,也许是另外一种可能,她向那些宫女打探消息的时候,被有心人听了,而黑袍人就隐藏在宫里的一角,自己作为陵云渊的贴身婢女,恐怕早就被那人盯上了,不过谅他也猜不自己的身份。
苏岑想的补偿陵慕端的办法,首先就是那件被自己弄坏的衣服,既然衣服坏了,那她就重替端王做一件好了。
于是,苏岑让夏兰找找暮云殿里是否有合适的锦缎。
她选了一匹藏青色的,一匹绛紫色的,然后,就躲在寝殿的外间里,开始了日夜不歇的做衣。
入夜,寝殿里的外间里燃着烛火,被苏岑用东西挡住了光,不至于透射陵云渊那里。
可她不知道的是,陵云渊躺在床榻上,半分睡意皆无,睁着黑漆漆的眸仁,歪过头,瞧着屏风后苏岑的影子,眸色深深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岑晚上熬夜制衣,自然第二天就起不来,可偏偏为了不让人怀疑,依然第二天让陵云渊把她喊起来。
陵云渊一夜未睡,自然知道苏岑天快亮了才歇下,他穿好衣服,来外间,蹲在苏岑的床榻边,着她露出的一张白净的脸,眼底有着青色。
他伸出手,隔着不远的距离,轻轻抚了抚。
只是转眼瞧见一旁制成的衣服,眼底黯然一片,慢慢垂下眼,站起身,无声喟叹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苏岑直接睡了当天正午才醒,日光洒在她身上,她缓缓睁开眼,懒洋洋地蹭了蹭被子。
只是蹭一半,蓦地清醒过来,猛地坐起身,瞧着外面的日光大盛,心里各种羊驼狂奔:嗷,现在什么时辰了?阿渊怎么没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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