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齐齐摇头:“禀告王爷,昨夜铁牢里半分异动也无,吾等真的不知,荆王是如何……”为首的人重重磕了一个头,其余的人也是脸色惨白,他们这一次,恐怕在劫难逃了。
第495 祭祀,鹰女的恨
荆王无故惨死,他们却毫无所觉,这不仅是失职,还有可能被怀疑与害人者有牵扯,毕竟他们毫发无伤,什么也没有发现,就眼睁睁着人从眼皮子底下走过了,这着实连他们自己都说不通。
琛王的脸色难之极:“王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再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全部都……”
“王爷,这件事许是与他们无关。”
苏岑知道琛王要说什么,无非是抄家灭,可这件事,这些侍卫确实是无辜的。
荆王转过头,苏岑与陵云渊,脸色稍微好了些:“陵夫人何以见得?”
苏岑道:“那人会易容术,若是用巫力蛊惑人心,瞒过他们这些人,也无可厚非。”
苏岑的话一落,十几个侍卫都镇住了,巫力?是巫师吗?
他们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惊愕与难以置信,可这位夫人的话,却也不是没道理,他们昨夜一直都没闭着眼,把整个天牢守的严严实实的,可翌日一早去审问时,打开铁牢的,就发现人已经死去多时。
其中一个侍卫突然想起什么:“交班的时候,我记得郑武来是了假的,可后来又出现了,只是他说又没事了,找了侍卫长消了假,我们也就没多想。”
“郑武?”琛王眯了眼:“去把人给带过来。”
不多时,那侍卫口中的郑武就被带了过来,颤颤巍巍的,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跪在地上,“王、王爷,属下……属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苏岑鼻子动了动,瞧着那郑武身上的侍卫服,眉头拧了下,她走近了,仔细闻了闻,很快又退开了。
琛王察觉苏岑怪异的动作:“陵夫人,怎么了?”
苏岑道:“他身上有血腥味。”
那郑武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不……没、没有……属下没有……”
苏岑安抚道:“我知道你没有杀人。”
苏岑的话清清冷冷的,带了安抚,那郑武抖得也就没有那么狠了。
苏岑继续道:“你昨夜假了之后,去了哪里?”
那人仔细回想了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那会儿属下觉得身体不适,怕耽误了事,就去侍卫长那里了假,后来走了假山后,就没了知觉,只是……只是等天亮的时候醒来,却发现自己在侍卫的耳房里,属下先前还以为自己是病糊涂了,自己先回来了。所以……所以……”
琛王眉头深锁:“陵夫人你觉得可信?”
苏岑道:“他后脖颈上有草屑的痕迹,确实极有可能昨夜是被人敲晕了,脱了侍卫服取而代之。”
陵慕端会易容,装扮成这郑武,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琛王沉默了下来,挥手:“仔细去查清楚了,先把他们关押了,等事情真相大白了,再说。”
琛王如此说,已经是饶了他们的性命,十几个人感激的给苏岑磕了个头,苏岑没说话,等他们离开了,才道:“琛王,能去牢房里瞧瞧吗?”
琛王颌首:“自然可以。”
苏岑与陵云渊进了牢房,就程荆被绑在十字架上,头垂着,浑身鲜血淋漓,走过去,已然没了呼吸。程荆的身体前面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血腥味太过浓烈,让苏岑觉得还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她绕了程荆的身后,终于知道了原因。
程荆后背的衣服整个被划开了,露出的皮肤却是血肉模糊,匕首划过的痕迹,很清楚。
苏岑皱眉,歪过头去陵云渊:“他为什么要把程荆的后背弄成这幅模样?”
据她所知,先前被他吸收了灵力的人,只不过是神智不清楚而已。
陵云渊眯着眼,在那翻起来的皮肤上仔细瞧着,对身后的琛王道:“王爷,让人那把匕首来。”
琛王立刻挥了身后的人,让人赶紧去拿,随即急忙道:“陵公子,你可是出什么了?”
陵云渊摇头:“还不确定,只是荆王的身体这些伤口,只集中在这一块,像是被人剜过,我猜想……他可能把三鼎藏在了身体里。”
琛王大骇:“他疯了吗?”
陵云渊垂眼:“危险的地方,才会安全。他谁也不信,自然是放在自己身边放心。”
可难保他不会被人擒,所以,他想放在身上,却又怕放在身上,而这种办法,是为两全其美的了。
琛王的脸色可谓是复杂至极,等侍卫拿了匕首过来,陵云渊扒开了伤口,果然里面有三鼎存在的痕迹,把匕首重放回托盘上,叹息道:“即使知道,可没有证据。”
琛王脸色暗沉:“没想巫师竟然这么心狠,如此一来,祭祀大典,他岂不是能安然度过了?”
程荆身上的灵力足够巫师所用,他们还来想着能一举揭穿他,可这一次,却……
陵云渊眸色晦暗莫名:“也不是完全没有,至少,他如此做,炎帝是彻底对他产生了怀疑,只要他以后露出哪怕半分马脚,也会被皇上紧紧抓着不放。更何况,三鼎在他手里,皇上也不会容他。琛王,把三鼎的消息递给皇上,让皇上抉择好了。”
琛王眼睛亮了亮:“那祭司过后,要再怎么办?”
琛王对那三鼎也有些心动,却并不强烈,只是在巫师若真的是假的,对玉溪国将会是一大隐患,他身为玉溪国的王爷,必定不能把这样的隐患留下。
陵云渊道:“等祭祀大典之后,他消耗了灵力,再抓他的把柄。”
而这一次,因为有炎帝在,反而容易多了。
只是他担心的一个问题是,他们是亲眼见了程荆的那些罪证,可玉溪国的百姓却是不信的,巫师在他们心中存在了这么多年,根深蒂固,可能……
陵云渊道:“把这些也一并告诉了炎帝,让他先有个心理准备。”
若是因为处理了巫师,而导致民心失去,他想,炎帝恐怕不会动巫师。
苏岑与陵云渊坐着马车回去时,苏岑的脸色很不好,陵云渊指腹摩挲了下人,忍不住笑了:“怎么?”
苏岑偏过头,额头抵在他的胸前:“只是觉得不舒服……他怎么能如此心狠手辣。”
说杀人就杀人,根拿人命当儿戏。
陵云渊揽着她的肩膀道:“他的心理已经扭曲了,他如今穷寇陌路,哪怕是更残忍的手段,只要是能帮他渡过难关,他都会做的。”
这些年,他太了解陵慕端了,所以把他的心思也揣摩了七八分。
“可就这样让他为非作歹下去?”苏岑皱着眉头,颇为不郁。
陵云渊道:“不会,至少炎帝也不会容他,即使并不会杀他,却也会把他囚禁起来,时候,他也只能呆在皇宫里一世。只是目前,要炎帝能不能有这个事把他困住了。”
苏岑嗷呜一声,揽住了他的腰,轻叹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苏岑与陵云渊回客栈时,就傅柔带着她的鹰正等在院内,他们,立刻起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进宫了?”
苏岑安抚道:“没事,只是宫里出了些事。”
傅柔忍不住道:“那巫师?”
苏岑摇头:“他没事,只是明日你随我们去,不要私自行动,他不会帮你的,记住我的话。”
傅柔颌首:“……好,只要夫人能救夫君,奴家一切都听夫人的。”
傅柔眸光柔和下来,着苏岑与陵云渊回房,带着她肩膀上的鹰隼,也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只是关上的瞬间,傅柔脸上的表情全部收敛了起来,嘴角紧抿着,一双眸仁里迸射出刺骨的恨意,她慢慢攥紧着手,坐回了桌旁。
她肩膀上的枭鹰,似乎察觉了她的情绪,展开翅膀,拍了拍她的后背,傅柔慢慢抬眼,眸仁里有泪意一闪而过,她摸了摸枭鹰的翅膀,摇头:“我没事儿。”
只是片许之后,却是伸出手,把脸埋在了掌心里,泪珠从指缝间流出。
她低哑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恨恨从嗓子里发泄出来:“陵……慕……端……陵、慕、端!陵慕端!”
翌日一早,映月紧张地在房间外走来走去,苏岑出来时,她立马迎了上去:“陵夫人,我、我紧张!”
苏岑忍不住笑了,“你紧张什么,不是说好了吗?让湛前辈与你一起去,以湛前辈的身手,足以护住你的安危。”
映月脸红了红,“我、我就是因为他、他在才紧张啊。”
一想湛剑要全程完她与陵慕端共同主持的祭祀大典,她就觉得心里那种微妙感要爆棚了,尤其是,她全程都要与陵慕端手牵手,这让她……
映月可怜巴巴地瞅着苏岑:“陵夫人,你说,他会不会觉得……觉得……”
苏岑安抚地笑了笑:“放心好了,湛前辈不会多想的,你今日主要的任务,就是当心陵慕端不会对你动手。”毕竟他们先前拿出了‘圣灵石’,她怕陵慕端会剑走偏锋,想抓住映月,比他们交出‘圣灵石’。
所以,为了映月的安危,一切都要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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