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雪山最上面的一处时。一眼便就看见了雪地中间似曾相识的小坑。竟还沒有被覆盖掉。不禁想着。也许是容世景每年都來过这里。顺道清理了才不会被覆盖了。顾不上其他的。阮清欢提了裙摆蹲下來。迎面吹來的是阵阵刺骨的冷风。
又在这里等了许久。已有星零的几朵雪花飘落在了她的小脑袋上。却还是不见有谁朝这里走來。不觉有些失望。但是又觉得这才是正常的。他已经陷入了长睡不醒中。若是真的能來那才是奇怪了呢。
“算了。还是不要等他了。”阮清欢嘀咕了句。拿起小铲子便开始挖起來。过了好一会儿才隐约看到一个小山包似的东西。心下一喜。便把周围的雪铲开了些。将那坛被埋了十年之久的梅子酒从雪地里端了上來。用手帕轻轻地抹去酒坛上的那些厚厚的积雪。这才心情愉悦了些。
过了这么久了。总算是亲手将它给重新取了出來。只是有些可惜的是不能与容世景一起取。到底是不如人意的。不过这坛子酒却是香得很。光是闻着就让人醉了。
雪山上的雪是越落越急了。眼看着就要成为鹅毛大雪了。阮清欢这才恋恋不舍地拿起酒坛子放进了篮子里。踏着轻功飞了回去。
自从昨儿夜里接了世子爷回來后。恒老王爷是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床沿。哪儿也不肯去。就是今儿早上起來用早膳也是说沒有胃口的。
看着软榻上躺着的世子爷。云管家心里也是一阵难受。老王爷是从小照看着他长大的。他又何尝不是呢。都是照顾习惯了的人。忽然看到世子爷旧病复发了。一把泪就这么流了出來。
但这些都还不是特别重要的。如今的恒王爷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辉。即便是富可敌国又能如何。先是王爷王妃相继离去。后是世子爷长睡不醒。甚至是日后还可能会一直睡下去。再沒有醒过來的一日。若是老王爷为了守着世子爷而整日里不吃不喝的。又怎么受得了呢。便从一旁服侍着的丫鬟手里端了一碗小米粥过來。道:“爷。您多少也要吃点啊。这么不吃不喝的。若是世子爷醒來看了还不得自责了。”
世子爷就是老王爷的软肋。这一点只要是恒王府的人就都是知道的。即便是外头的人。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些的。所以若是想要让老王爷乖乖就范。除了说说世子爷的事儿。就不会有其他的法子了。
他手里端着的那碗粥还在往外冒着热气。香味倒是很淡。不过这样的粥也就得这样熬才最是好喝。老王爷回头看了他一眼。考虑到他的难处。便也就点了点头。道:“端过來吧。”不难听出恒老王爷是有些累了的。但是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孙儿。他也算是豁出去了。都活了这么久了。有些事早已看开了。
云管家当即就很配合地应了声。再将那碗小米粥递了过去。看着老王爷接连喝了好几口。心里也是替他开心。只要老王爷肯吃就好。就怕他心里边难过就连饭也不愿意吃了。
用完早膳后。云管家正要关门离开的时候阮清欢闯了进來。手里还提了一个精致的篮子。不由得眯起了眼。清欢郡主这么大清早地又是要來做什么。猛然想起昨儿夜里她交代过的话。虽觉得有些食言了。但他也是无可奈何。也就只有问了声:“清欢郡主这是要做什么。”
不怪他这般警惕。毕竟昨晚的事也就她一个人知道。世子爷的旧疾平日里都是好好的。也不见有复发过的时候。如今与清欢郡主在一处时就复发了。这难免会引起旁人的猜忌。
“容世景醒了沒。”即便她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上一句。总归留着一点希望也是好的。若是真的就连一丁点儿希望都沒了。她不能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來。或许。她会很自责。然后再无半点乐趣。
若是昨日下午的时候她能够更警觉些。现在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她把一切罪责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归根究底也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太任性了些。容世景的弱冠礼早就过了。又怎么会等到昨日。而发生那样的遇刺事情。
门口守着的两个丫鬟硬是不肯走开。就好像是阮清欢就是她们的仇人一样。一旦放了进去就如同引狼入室般。她也很是无奈了。这些人为什么都是一副与她有着深仇大恨的模样。就不知道这样更是让人不喜欢么。便也就不那么着急了。而是缓缓地看着她们。然后才道:“你们两个小丫鬟也敢拦着本郡主。是不想活了呢还是不想活了呢。”
颇有些戏谑的味道。不过就是两个还不知道世间人情世故的小丫头罢了。若是真的要与她们置气那可就是丢了面子了。索性也就对着她们微微一笑。大有一副你若是不让开她就要动手了的警告。
见三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冷到了极点。云管家倒是沒有再去刁难她。而是朝她微微地拱了拱手。就算是行过礼了。
“你们两个还不让开。清欢郡主是恒王府未來的当家主母。仔细你们的皮。”在这个时候云管家也沒有要说清楚的意思。世子爷病成这样沒半点血色的。若是清欢郡主不会嫌弃世子爷。而是还愿意嫁给世子爷的话。老王爷便也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
又转过身來对着阮清欢笑了笑。比起之前算是恭敬了不少。只是这其中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利用就不得而知了。听他说道:“世子爷还未曾醒过來。清欢郡主随老奴來便是。”
只是一会儿若是见到了老王爷。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说上一通。毕竟老王爷一向护着世子爷。云管家当真是极头疼的。却也是沒有办法。是好是歹还是要去看了老王爷才知道。
“嗯。那边就有劳云管家了。”阮清欢点了点头。总算是不那么冷若冰霜的了。提着手里的篮子就跟了进去。在路过那两名丫鬟身边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了她们的不满。不禁撇了撇嘴。容世景的桃花还是有很多的嘛。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沒有多大的意义。一切只盼着他能醒來。
在他们走后。那两名丫鬟的其中一名长得还算是清秀可人。只是这说出的话却是不怎么中听。见她面露凶狠之色。啐了句:“还真就把自己当成块宝了。是个人见了她难不成都得逢迎着。有什么好嘚瑟的。”
她就是看不惯清欢郡主的所作所为。之前说什么是清欢郡主救了世子爷。却在当天夜里就找到了旧病复发的世子爷。而这期间与他一直待在一起的也就只有清欢郡主了。也是因为这件事就更加看她不顺眼了。
“好了好了。你也就少说两句吧。要是让人听见了那还了得。快别说了。”另一名稍微逊色些的女子倒是懂事明理得多。见她这般口无遮拦的。便就提醒了句。哪知换來的却是她的不屑。
“我说上几句又怎么了。嘴长在我身上。难道我还不能说话了。”丫鬟并不买账。还很理所当然地说着。末了。又添了句:“左右也不过就是一个活死人世子了。你要是还想留在这儿侍奉着那就呆在这里吧。我可是不会陪着你的。”
说完小脸一昂。趾高气扬地离开了。只留下那名丫鬟迷茫着。
而阮清欢自从随着云管家进了里屋之后。与老王爷商量了许久这才从屋子里出來。看了眼外边的天色。还算是正好。又见云管家出來相送。忙道:“云管家不必这般多礼。这件事全有恒爷爷与本郡主爷爷做主就是了。”
说的也不过是三日后嫁给容世景的事。即便是他还沒有醒过來。但是这一辈的老人总是思想很传统。以为冲喜就是一定能够让他得到庇护从而醒过來的法子。阮清欢本也是要嫁给他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意见不意见的了。想如何安排便就如何安排吧。
在拖着一身疲累回到了清欢阁后不久。便有人上门來下聘礼了。又像是走走过场似的交换了各自的庚帖。定下了嫁娶的吉日。
时间一晃也就过去了。这日从梦中醒來的时候。因着锦溪的伤势还未痊愈便另外挑了两个丫鬟來服侍。手脚也都算是灵活。做起事儿來也算是丝毫不含糊。倒是让人觉得欢喜。也总算是沒有再挑到第二个辛悦了。
“郡主。婆子们都來了。”丫鬟绣儿挑了帘子进來。朝里头说了这么一句。
今日是她与容世景的大婚之日。每一个梳妆梳发上妆的婆子都是精挑细选來的。恒王府因为景世子尚未从昏迷中醒來的事有着歉意。便什么事儿都让着淮南王府。光是当时的聘礼就惊艳了许多人。成为众人的饭后谈资。
呵。沒想到竟是來得这么快。阮清欢低笑出声。像极了出嫁女儿应有的娇羞姿态。随手捻了块小桌子上的桂花糖糕放进嘴里。细细地嚼了嚼。才道:“让她们都进來吧。”这些婆子的來历都是记录在案了的。每一个都不容出半点马虎。否则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让人诬陷了去。
又起身行至窗前。对着窗纱吹了几口气。便有薄薄的水雾出现在上边。但不如玻璃窗的明显。不过也是。这里是古代又不是现代。哪里是能够相提并论的呢。不禁笑了笑。果然是这几日心思太重了。
今日她穿的是容世景之前就准备好了的一件嫁衣。原本在这样的封建社会里嫁衣是需要女儿家自己亲手缝制的。但是她可是从小就不擅长那些女红之类的。也好在容世景能够记在心上。不然要真的在三日内赶制出一件來还是会有些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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