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待回过神來时。发现自个儿正站在梁仲的府门前。看看时辰。这个时候他应该已在府里。便一撩袍摆踏步上了台阶。
相府的门房已对李旭十分熟识。这太子殿下对自家小姐的痴恋在相府里已不是什么秘密。自打小姐回到府内后。这位殿下來得也越发频繁了。故而见着他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相府中时。一个个都沒什么惊讶之色。仍是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管事的也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來。正巧与之迎头撞上。忙诚惶诚恐的向他请安:“殿下來了。”
“你家主子呢。”李旭挑眉问道。
管事的原猜想此次殿下还是來寻小姐。正想着该如何告之殿下。他家小姐同那个秦士秋又出府去了。犹自头痛之时。却突然听到他问起梁仲。顿时松了口气。
“哦。主子正在书房。殿下这边请。”
“不必了。本宫自个儿去。你忙去吧。”李旭扬了扬手。甩下管事的便往梁仲的书房走去。
他闯进书房的时候。梁仲正反剪着双手站在书房的一堵墙前。望着一副墨画出神。
李旭未出神打忧。只是压低声响提步进了门。也随之仰头看了一眼。
这一副画。落得是梁仲的款。看來是他自个儿画的。只是他瞧着。又不像是他的画风。看了半晌。他越觉着似隐隐地有些眼熟。
“这画是你画的。”
末了。他忍不住上前了几步。站于梁仲身边。出口问道。
梁仲闻言。撇头望了他一眼。而后抱拳作揖:“见过殿下。殿下來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我好去大门口相迎。”
李旭斜眼瞪了他一眼。沒好气地说道:“你何时这般叫究礼数了。”说着。伸手指了指墙上的画。“这画不是你所作吧。”
梁仲顺着他的指扫了一眼墙上的画。点了点头。
“那为何落款却是你的字号。”这世间哪有旁人作画。他人落款占便宜的。即便是想借梁仲的名头。但梁仲也需想想。替这画署名可会掉了他的身份。
毕竟。他怎么瞧都觉得这画不值多少价。
“的确。这是沫瑾闲來无事之作。说是拿來抵她在相府吃穿住的花销。”说着说着。梁仲不禁失笑。徐徐转身。走到门口招來婢女。吩咐其准备茶点。
李旭闻言。原本已开始慢慢平静的心绪。反又开始翻腾起來。
“哼。我看这世间也唯有她。会折腾些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
他的冷哼声。让梁仲不由撇头多望了他一眼。
听他这口气。好似有千言万语。他越想越觉得李旭对沫瑾似乎有着什么。
“怎么。你今日又去安素阁了。”
梁仲剑眉微挑。黑眸看着他转过了身。用脚勾了凳角。一屁股坐在了凳上。双手交握搁在铺着锦缎的桌面上。有些烦燥地皱着眉头。
“是又如何。”
梁仲淡淡一笑。转头时正好见到婢女送了茶点进來。便顺手接过将之摒退。亲自将茶送到他的跟前。
“如今宫里的一个个不让我顺心。难不成连你都要管我。”
李旭的声音微扬。隐隐夹带了一丝不悦。
梁仲一撩袍摆。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端着自个儿的茶盏。缓缓说道:“非是我想管你。毕竟。腿长在你的身上。也不是旁人想管便能管得住的。”
闻言。李旭冷冷一笑。微撇头看着梁仲。只见他轻捏着茶盏盖。有一搭沒一搭地划着浮茶。良久。才又出声道:“你身为太子殿下。隔三差五的出宫到也并非什么大事。只是同一个地方去的多了。未免引人注意。特别是沫瑾此时身份尴尬。但凡留意你动静的人。大约都是见过沫瑾的人。介时。只怕她还活着这桩事儿。咱们瞒不住。”
“哼。她才不怕瞒不住。她胆大的很。”李旭狠狠地说了一句。揭了跟前的茶盖端起便饮。
“小心烫。”
虽说梁仲及时出声制止。但李旭还是被烫了嘴。放下茶杯。忙用袖子拭了拭。
“我说。你这是跟谁置气呢。”梁仲见他这模样。便猜想他这满肚子的闷气。估计与沫瑾脱不了干系:“是不是沫瑾说了什么。让你心中不悦了。”
梁仲说着。忽又扬起头道:“如今你们之间。难不成还有什么恩恩怨怨难以解决的。你男子汉大丈夫的。倘若她真说了什么让你不悦的话。你也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她计较了。”
李旭中的怒火却未因着他的话而消失。只见李旭斜眼睨了他一眼。顾自吹着茶水饮着。
“反正你与沫瑾已和离。便是过往还有什么恩怨。也该放下了。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到是你。安阁素毕竟是个鱼龙混杂之所。因着赵言收留的又大多都是女流之辈。难免有心怀不诡的男子。因着美色而前去饮酒。坊间亦难免生出流言蜚语。你还是少去为好。免得你太子殿下也被世人说成是被美人所诱的好色之徒。”
梁仲此话一出。李旭心中的怒火反到是更盛了。他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些。李旭便想起方才沫瑾同那些个男子笑语嫣然的模样。
他便不明白了。为何她对着旁人能这般和颜悦色。怎一对上他。便横眉竖眸的。活像与他有着天大的恩怨。
忆往昔。她对着他虽看上去不太熟络。稍有些冷淡。只是也不如现下这般近似无情到令人心塞的地步。
“你也会说安素阁鱼龙混杂。怎么说你也是她的大哥。怎就不管管她呢。她一天到晚都呆在那个鬼地方。岂不是更容易让人说长道短。”李旭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说道。
彼时。他东宫众女都在他耳旁说什么梁相对瑾良娣似有私情。不像是兄长对亲妹的模样。
那时。他还想。自然不像亲妹的样子。他们二人之间并无血缘关系。怎么说都只算是半路结缘。换做寻常人。许是真会生出男女之情來。
后來。他与苏沫瑾和离。此时再听着众人打趣他们二人的话。他便觉心头隐隐有些不痛快。毕竟她曾是他的女人。即便他们并无夫妻之实。只是。却仍是让他觉得自己的所有之物被旁人抢了的感觉。
而今。他们二个到越发不像是兄妹起來。且一眼看便不是亲兄妹。也不知梁仲在打什么主意。竟也不管着她一些。由着她留在那种地方。按理她不是应该住在相府里的不是么。
“我不想管着她。她想怎样都好。我只求她开开心心。无痛无病无烦忧便好。”
梁仲勾唇浅笑。一手端着茶盏。另一手捏着茶盏却久久未动。
“你只求她开心。便不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李旭不禁拔高了声调。
如今的苏沫瑾让他觉得沒了皇宫礼法的钳制。许是真得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便如梁仲所言的。只要她高兴。
可偏生平日里让她最听话的梁仲也是一副事不关心。高高挂起的样子。这让他越发的阴郁烦燥。
“有些事。你不知晓。”梁仲一声长叹。让李旭的心略微一沉。沒來由的静了下來。“在你看來。是她使计诈死逃过一劫。然对她而言。却是真真正正的死去了一次。你不会明白。她那几日受到的痛楚。还有她落下的一身病根。”
李旭怔怔地听着。只因他不从真正问过她。她的身子是否痊愈。只是见着她好似并无大碍。便自以为是的认定她已然无恙。而今听着梁仲一番话。他才惊觉许是自个儿将事情都想得太过简单了。
“那。我这便回宫叫个太医出來替她好好瞧瞧。”李旭说罢便要起身。忽又觉得不妥。又道。“不成。还是明日你称病吧。我好让太医出宫來。”
梁仲却摇了摇头:“不必了。赵言已请了名医替她诊治。”
“名医。”李旭挑眉。“难道便是那日我们遇到的那个一脸痞相的人。”
“你莫要小瞧的他。他便是名动四方。传闻能活死人。生白骨的妙手神医妙无笙。”
李旭再次震惊。妙无笙的名号事迹他自是有所听闻。只是他万万沒想到的是。神医竟长成那副德行。而更震惊的是。那个名叫赵言的女子竟能请得动那位妙手神医。只因世人皆传那位神医的脾气甚是古怪。总是有过多苛刻的条件。以至于许多病人求治无门。
“那。那位神医又是如何说的。”
既然有了这样一位名医。太医院里的那些老古董自是派不上用场了。
梁仲转过头來。定定地望着他。看得李旭不由皱起了眉头。才缓缓说道:“太子殿下。你与她已不是夫妻。有些事还是不要再过问了。”
“为何我与她不是夫妻便不能过问她之事。”李旭一听自是不肯善罢甘休。他放了她一命。怎么到头來反而连问一句话都不成了。
梁仲又望了他许久。才动了动唇瓣。问了他一句。
“你。是否对她动了情。”
第一百三十五章 、促膝相谈问心思
许是梁仲的问題问得太过突然。也或许是因着李旭从未曾想过这一点。故而。当他听到这句话时。久久都回不过神來。
对于苏沫瑾。他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往昔。他只觉红颜似水。为了权势地位。醉卧花间亦是寻常之事。故而对于父皇安排的女子。以及那些大臣送來的皆是來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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