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已是下了逐客令。沫瑾只得咽下已到嘴边的话。虽心中隐隐有些忐忑不安。却也只能强自按下。同她道别。
“如此。我先谢过了。”沫瑾倾身向着梓莯一礼。抬头接着道。“时候儿也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
梓莯不答。只是点了点头。手一扬。沫瑾便看到汀梦从水廊桥的那头快步而來。转眼间已到了水榭之外。
沫瑾又是一礼。这才出了水榭。而后随着汀梦离开。
素若一直候在水廊桥的这一头。见她回來。忙上前伸手搀住了她。跟着汀梦复又从后门离开了王府。
“苏姑娘。汀梦便不远送了。”于门口。汀梦福了福身。说道。
沫瑾同素若亦随之回礼:“多谢汀梦姑娘了。”
汀梦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转身入门。后门就关上了。
两人回身。出了小巷。车夫见到二人出來。忙赶了马车上前。搬下踏脚凳。待主仆二人上了马车。这才驾车回转。
“总算是可以回去了。小姐见到王妃同她提了。”
一在车厢内坐定。素若便忍不住说道。
沫瑾点了点头。松下身子靠在车厢壁上:“是啊。同她说了。王妃说会帮着同王爷提及的。如今。咱们也只能等了。”
素若见她似十分疲累的样子。也不再出声说话。只是挑起车窗帘子的一角。看着外头的街景。由着她闭眼沉思。
今日的梓莯定是遇上了什么事儿。否则不会这般怪异。然。倘若真要让她说出个所以然來。她又说不清。只是总觉得何处不对便对了。
末了。沫瑾深吸了口气。暗压下心头的不安。闭目养神。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忽听到有人轻唤她的名字。恍恍然地睁眼。素若便在自己身帝。
“小姐。我叫了你好几声。你也不应我一声。”素若嘟喃了一句。看着她茫然的模样。想着不过短短的一段路。她竟也睡着昏天暗地的。
沫瑾勾了唇角抱歉的笑了笑。在她的搀扶之下起身下了马车。
安素阁内的生意仍旧很好。沫瑾心里微微有些高兴。深吸了口气往内走。
秦尧站在柜台头。只是心思却好似不在手里的帐本上头。探着头频频往后头望。连她走到了跟前都未发觉。
“喂。看什么呢。”
素若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柜台面儿。娇笑地呵了一声。
秦尧一时不察。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沫瑾。呆了呆。而后急切说道:“苏姑娘回來了。怜儿出事了。赵言正在后头看着她。”
秦尧的一番话还未说完。沫瑾已提着罗裙。匆匆进了后院。素若一路跟在她的身后。
离她居住的院子还稍有段距离。便已听到怜儿的尖叫声。那种感觉。便好似一头野兽狂燥不安的嘶吼着。拼命挣扎着。
沫瑾不知怜儿到底出了何事。只听着这凄厉的叫嚷声。便觉得心头的不安如一张网。紧紧地困住了她。且还在不停的越收越紧。
“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回來了。”
站在房门的若兰远远地看到她的身影。似于**大海之中看到一般孤岛般的松了口气。
“到底出什么事了。”沫瑾一脸急色。嘴上虽如此问着。然步子未停的经过了若兰的身旁到了门口。一看到屋内的情形。便怔住了。
屋内一片狼籍。椅凳倾倒。瓷器的碎片洒了一地。险些连个可落脚的地儿都寻不出來。赵言便这般一脸无措的站在碎片之中。而怜儿曲膝。双手环抱着自个儿靠着正墙坐着。浑身瑟瑟发抖。
“这……到底是出了何事。”沫瑾拧着柳眉问着。
她不过出去了大半日。怎就闹成这样了。
自打怜儿随她回了尉羌国后。虽对男子总有丝戒备。然却从未再见她如此这般的歇斯底里过。怎么今日又成这样了。
赵言回头扫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耸耸肩。见她提着裙摆要进屋來。忙用脚将地上的碎片往边上踢了踢。
“原本也沒什么事。今日有些忙。咱们见她这几日一直在柜台后。就算秦尧站在她身旁。也沒出什么事儿。以为便沒事了。忙的时候便让她搭了把手。替一桌客人送了壶酒。却不想竟有这般的凑巧。一个往桌上放。一个伸手來拉。那男客的手碰到了她的手。之后她就成这模样了。”
赵言沒辄地抚了抚额。叹了口气:“这都一个多时辰了。沫瑾。我是真沒法子了。幸好你回來了。你赶紧來劝劝。我现下都无法靠近她。”
她说着。轻摇了摇头缓缓退了几步。俯下腰身扶起了一张凳子。叹息了一声坐了下來。
她可真得是被折腾的精疲力竭了。早知如此。她今日就算是把怜儿关在后院。也定然不会让她到前头去帮忙的。
沫瑾深吸了口气。也未出声。
她知晓。赵言他们都是为了怜儿。总想着她怕什么。便让她去面对什么。以期用这招以毒攻毒的法子能治好怜儿的心病。许是今日这剂药用过量了吧。以至于搞成如此这样的局面。
提步。她慢慢靠近怜儿。而后蹲下身來。
“怜儿。别怕。是我。沒事了。”
怜儿的身子仍如秋风中的枯叶瑟瑟抖着。许久才怯怯地抬起头來。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她。唇瓣颤抖着。良久才吐出破碎的声音:“小……姐……”
第一百二十九章 、酒后微醉吐真言
因着怜儿的这一次受惊。沫瑾只觉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哄着她睡下。沫瑾又守了她大半个时辰。才离开了她的屋子。
回到自个儿的房里时。赵言正坐在桌旁。屋里飘着一股子的酒香。看來她有一搭沒一搭喝着的。不是茶。而是酒。
打从她住进安素阁之后。似乎已很少看到赵言饮酒。以至于她都产生了一种错觉。还道是以前她如酒鬼似的饮法。都是自个儿看错了。或是若兰说错了。
赵言听到脚步声回头。清明的眸子扫过她略显疲倦的脸。勾起唇角笑笑。放下手中的杯子冲着她招了招手。
沫瑾耷拉着肩。有些浑浑噩噩地进了屋子。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垂头便看到她递來的酒杯。浓郁的酒香就在鼻下打着转儿。熏得她越发的浑浑顿顿。思绪一片混乱。
她端着酒盏。未犹豫多久。便抬手端到嘴边。轻启唇瓣。酒液顺势入了口中。滑下了喉头。
辛辣过后。酒香味充斥着整个舌腔内。却冲鼻的让她的双眼起了泪意。
沫瑾用手捂着嘴。片刻之后才放下手來。
“你不善饮酒。慢慢喝。小心呛着。”赵言虽嘴上是这般说着。但倒酒的动作可是丝毫不含糊。
看着酒水缓缓注入杯中。沫瑾也未推辞。只是静静地望着。
她不知赵言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房内。在自己最为疲累的时候。送上了一杯酒。她这是想让她以酒消愁么。
沫瑾抬头。看着顾自饮酒不出声的赵言。继而看到桌上搁着的酒瓶子。眼一扫过便看到约莫有五六瓶的样子。她这是打算将她灌醉不成。
“沫瑾。明日还是让怜儿去前头帮忙吧。”
赵言饮尽手里的杯中酒。而后一边倒酒一边说着。
沫瑾端着酒杯看着她。也不知是鼻间的酒气熏人。亦或是饮下的酒后劲上來了。她只觉得这脑子比方才还要混乱。
只是。让怜儿再到前头铺子里去帮忙真的好么。她才受了刺激。明日会不会越发的惊惶。这一点。沫瑾吃不着。故而不敢即刻便点头在下。
“明日也不知她还愿不愿到前头去。”沫瑾喃啁地说着。
不知到了明日。怜儿心中的惧怕可否会消减一些。怕是连踏到前头的勇气都沒有吧。
“我觉着吧。怜儿的事你还是别管了。就交给我吧。”赵言放下酒杯。看着沫瑾小口的喝着酒。接着说道。“你与怜儿打小结伴。定然见不得她日日受到刺激。只是。沫瑾。若放任她如此长久下去。怜儿怕是过不上寻常人的日子了。她将变得不敢出门。不敢与人接触。甚至连同男人说句话都不成。难道你真得想看她做老姑婆子不成。”
沫瑾闻言。怔怔地望着她久久难语。手中端着杯子定在那里。也忘了饮。
确实。赵言说是都在理。
她虽还未想过日后替怜儿寻个夫婿的事儿。只是。却总不能让怜儿一辈子孤零零地陪着自己吧。替她寻个普通男子嫁了。应是也不难。
然眼下她却连男子碰了碰她的手便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只怕也真得只能如赵言所说。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好吧。赵言之言她无力反驳。她只能望着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好。明日不管发生何事。你都不要插手了。我可不想你坏了我们的计划。”
赵言好似心中已有了计较。许是她早便考虑好了。今日只是支会她一声。不管自个儿会不会答应。她都会这般做吧。按着她的性子。确有可能。
“谢谢你。赵言。我知道。其实一切。你都是为了我。”沫瑾无力的勾动唇角。想报以微笑。然却发现力不从心。
此时的她精废力竭。实在是连笑的力气都提不上來。只能苦巴巴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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