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殿中余下之人无人再想出头,纷纷夸赞两位公主,雍熙帝也不住点头,盛赞了如烟和流嫣。
如烟面对众人的赞赏,颇为自矜的一笑而过。
倒是流嫣,面露得色,转而看到一整晚默默的舞惜。想着自己演奏后,舞惜并未随众人一般夸赞,面上也没有显出钦佩,心中不悦。笑着说着:“舞惜,听闻你琴艺也甚为出众,不如弹奏一曲,我们也好切磋一二。”流嫣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落入众人耳中。
想着前次的变故,有心软之人已面露不忍,然终究没人肯为她说话。子瑾颇为忧心的看着舞惜,刚准备为她推辞,却见舞惜眸中闪过一丝淡然,也就不再说话。
一直旁观的舞惜不想这样也能被点到,看着流嫣眼中的得意,及旁人那看戏的神态,舞惜不禁心中气闷。然而当她看见子瑾的忧心时,暗暗庆幸还有这样一位关心自己的人,转而不齿流嫣的手段。
舞惜心中庆幸,还好自己有备而来,又怎会遂了这些人的心愿?
舞惜盈盈然起身,落落大方地说着:“父皇,女儿不如两位姐姐的才艺出众。还望父皇见谅!”
众人面上划过愕然,不曾料到她这样就认输。流嫣看了一眼母妃,心中愈发得意。就连雍熙帝也不曾想到她会有此举,想到冰糖莲子茶,面上稍霁,摆摆手:“无妨,你坐吧。”
舞惜曲了下膝:“谢父皇!”起身后她并未坐下,而是从云珠手中接过一小锦盒,来到殿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舞惜目不斜视,打开锦盒,恭敬说着:“父皇,女儿知道父皇喜欢月饼,这是女儿特意为父皇准备的。”
看她此举,已有妃嫔面露不屑,小声说着:“月饼而已,能有什么不同?”
舞惜并不理会众人,她高举锦盒跪于殿中,清脆如银铃之声响起:“以往的月饼是中有酥和饴,女儿今日的月饼特意选了不同的馅儿。这几个分别是百果、枣泥、火腿和蛋黄。请父皇品尝!”
雍熙帝听闻这些不同寻常的馅儿,有了兴趣,示意赵德取来。
赵德依言来到舞惜身旁,接过锦盒,笑着对雍熙帝说:“皇上,六公主心思也巧,这月饼的饼面上还有好些图案呢!”
“哦?还有图案?”雍熙帝兴趣更甚,抬手命舞惜起来回话。
舞惜起身,说着:“是,图案分别是嫦娥奔月、银河月夜、月宫蟾兔和西施醉月。”
听到此节,如烟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自己才画了《嫦娥奔月》,而六妹妹竟能将此作在月饼上?
流嫣也不敢置信的望着她,轻咬嘴唇,想要不屑一顾,却也好奇这些月饼。
雍熙帝听后,也颇为不信,待看过锦盒之后,朗声大笑:“果然如此!这些图案栩栩如生,舞惜是颇费了心思的!”
众人看着雍熙帝眼中的夸赞,心中虽有不忿,但也佩服舞惜的巧妙心思。
皇后看了眼众人的反应,知道舞惜此举已得皇上欢心,只道:“皇上,六公主好巧的心思,只不知如何成画?”
舞惜一一道出做法,屈膝看着雍熙帝说着:“女儿雕虫小技,只为博父皇一笑。”
雍熙帝满面笑意地亲自扶起舞惜,却见她双手多处红肿,皱眉问着:“这是怎么回事?”
舞惜低头:“是女儿自己不小心!”
雍熙帝将目光扫向云珠,云珠连忙跪地:“回皇上,这些月饼都是六公主亲自所做。”
一句话已道明缘由。
雍熙帝眼中闪过心疼,吩咐赵德明日宣太医为舞惜诊治。
舞惜谢恩后,接着说:“父皇,女儿还准备了桂花酿。请父皇品尝。”
这桂花酿在宫中极普通,静妃不以为意说着:“皇上在宫中赐宴,这桂花酿未免小家子气。到底六公主年岁还小。”
舞惜并未看她,只略带关心的看向雍熙帝:“父皇连日来为朝政忧心不已,若饮酒过盛,难免伤身。这桂花酿入口绵甜,不易醉,且有健胃、润肺的功效。”
流嫣挑衅的说着:“六妹妹,何时对医书有了兴趣?”
舞惜此时才颇为害羞地低头:“女儿前次禁足无事,又听闻父皇身子偶有不爽,就翻阅古籍医书,只希望父皇能健康顺遂!”
直到此时,雍熙帝终于动容,拍着舞惜的肩膀,夸奖:“舞惜,很好!朕很满意!”
夜宴至此,最受关注的已然不是如烟和流嫣。舞惜一人风头过盛,众人便知,自羽贵妃仙逝后一直郁郁不得皇上欢心的六公主已不再。今日过后,舞惜将又成为名符其实的六公主。
看着大放光彩的舞惜,流嫣今日所有的风光在她面前,都变得暗淡,心中虽有不悦,但看着母妃略带警告的眼神,终于也重展笑颜。
回到绛紫阁,众人已闻听舞惜今日的表现,都为主子高兴,否则宫里这些人也太小看公主了。
想着流嫣几次三番对自己表现出的不满,舞惜心中郁闷,毕竟那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而自己长得面善,到底是何事让自己这么招人厌?
入睡前,舞惜将疑问道出。云珠只说了一句话:“昔日小姐六宫专宠。”
乌桓皇宫
拓跋乞颜一人负手站在安昌殿外,看着似藏青色帷幕的夜空,一轮皎洁的圆月、闪烁的繁星……
在这一片静谧祥和中,拓跋乞颜痴痴望向远方,口中喃喃:“倾城……倾城……这么多年,你是不是已经遗忘我?我答应你给他最好的!可是如今……”
倾城,好似一个女子的闺名,怎样的女子才配得上这样的名字?倾国倾城呵……
库狄站在拓跋乞颜身后,看着大汗,忍不住上前:“大汗,您已经站了许久,要不要奴才扶您进殿休息?还是您要去哪个妃宫里安置?”
拓跋乞颜再次抬头看了眼圆月,叹气道:“去恋雪轩。宣舒默入宫。”“是。”库狄躬身退下。
屏退所有下人,拓跋乞颜一人坐在恋雪轩中。对着墙上画中女子举杯,低诉满腔相思。
当拓跋舒默来到恋雪轩门口,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自己有多久不曾踏进恋雪轩了?自从阿妈去世,父汗就下令封闭这里,不许任何人进来。
记忆中父汗对阿妈极好,阿妈去世,父汗虽未明说,但表现出来的哀痛自己还是感同身受。只是,阿妈去世后,父汗似是忘记,很少再提及阿妈,对自己也不再如从前那般事事关心。阿妈在时,父汗很少召其他女人,然现在,父汗宫中内宠颇多。不是不怨的……
“二公子,大汗还在殿中等您。”库狄轻声提醒。
“……好。库狄你就在这吧。”回过神来,拓跋舒默推开门,迈步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合欢花。拓跋舒默怔住——
“阿妈,别的侧妃那,都种了各色鲜花,五颜六色的,怎么您只要这一种?”幼年的拓跋舒默在倾城怀中,不解的发问。
“舒默,合欢是忠贞的花,阿妈喜欢忠贞的花。”倾城软言轻语,声若黄莺。
“阿妈,忠贞是不是像您和父汗那样?”
“舒默,等你长大,身边有了女子,一定也要找一个你们彼此忠贞的女子。”
“好,阿妈,我要找一个像您一样的女子!”
……
“虞舜南巡去不归,二妃相誓死江湄。空留万古得魂在,结作双葩合一枝。”耳边忽然响起这首诗。
是父汗!
这是阿妈极喜欢的一首诗!
拓跋舒默看着拓跋乞颜从殿中出来,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拓跋舒默单膝跪地:“请父汗安!”
“起来吧。”拓跋乞颜走到石桌前坐下,并招呼他一同坐下,“舒默,今天是中秋,你阿妈说中秋是团圆节。这几年,每逢中秋,你都在外带兵、戍关。今年你正好在平城,本汗找你前来一同陪你阿妈过节。”
拓跋舒默抬头诧异地看着他,略带惊喜地开口:“父汗,您还记得中秋?阿妈若知道,定会高兴的。”
父子俩在这晚共同怀缅心中的女子,距离仿佛又拉进了许多。
“说到带兵,父汗,此次的遇刺之事,我总觉得疑点颇多,既然大秦派使节前来解释,不妨我们先按兵不动。”拓跋舒默小心地开口。
拓跋乞颜见他提起这事,不禁想到昨日吐罗亥的话“大汗,此次二公子遇刺一事是……大公子所为”。看着面前的儿子,心中涌起一丝不忍,但不能不顾忌桑拉和他阿妈身后族人的势力。一定要给舒默留一个安稳的未来!桑拉……也太心急!这么急于剪去兄弟,让拓跋乞颜心中大怒!但是,此事对舒默也是一种历练,同时舒默的身世还是被乌桓族人所诟病的,不能急于求成!
思及此,拓跋乞颜开口:“也好!这事一时没有证据。但是舒默,军备上,你还是要加紧训练的。”
想了想,拓跋舒默再次开口:“父汗,据儿子此次出使大秦,大秦如今皇子间暗涌不断,倘若大秦皇帝病重,恐怕太子无力监国!不妨等他们先内乱,到时父汗再挥兵北下,可大大减损我们的伤亡!”
听着舒默思虑周详的话,拓跋乞颜心中自豪,不愧是自己与倾城的儿子!遂点头:“好!未免事发突然,我们早作准备!军备一事,本汗就交给你了!”起身重重拍了下肩膀,说道:“莫让本汗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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