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以头触地,大声说道:“皇上,请顾念六公主身子尚未痊愈,不能再跪了啊!请皇上收回成命吧!奴婢们愿领任何责罚!”
此时,雍熙帝就在殿内,负手看着外面的一切。都说骨肉相连,看着十岁的女儿跪在外面摇摇欲坠的样子,心中焉能不痛?刚准备宣赵德进内,就听见——
“姑姑!”舞惜声音暗哑,但不改初衷,“我说过,不会牵连你们,这是我一人之事。父皇若不答允,我便长跪不起!”云珠还待说话,便被舞惜以眼神止住。别看舞惜只是十岁的孩子,毕竟是皇家公主,加之如今的舞惜已非昨日,身上的贵气与坚韧让云珠也不敢违其心意。
舞惜本就不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现代的她就极有主意,所以即便如今的身子禁不住这样的折腾,但是她心中总有那不服输的气性!她心中相信,就算皇上不宠爱这个女儿,但是虎毒不食子,总不至于要她性命,无非就是受些皮肉之苦,能换那么多人的责罚还是值得。
“砰——”的一声在殿内响起,雍熙帝摔了茶盏。本已心软的他看着面前违拗他的女儿,那相似的面容让他不禁想起羽贵妃——舞惜的生母,怒火中烧。他大声吩咐:“赵德,既然六公主坚持,就不用顾惜她,让她再跪两个时辰!”
听得这话,舞惜心中不禁大骂:什么玩意儿啊,说跪就跪,两个时辰?那可是足足四个小时啊!有本事你也来跪这么久啊!万恶的古代社会!
可愈是这样,舞惜愈不肯认输,骨子里的不服软让她把背挺得更直。膝盖处早已麻木,没有知觉了。
到了傍晚,舞惜跪的已经没有了原先的脾气,心中只剩下委屈,只期盼时间快过,这两个时辰啊,比一辈子都久……
天不遂人愿,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的,狂风大作。不一会,豆大的雨点砸向地面……
舞惜直挺挺的跪在殿外,瘦小的身子在风雨中飘摇……
云珠心中焦急万分,可皇上金口玉言,谁能更改?
赵德看着雨中那小小的人儿,心中颇为不忍,想了想,还是进了大殿。“皇上,您看这天气,六公主本就身子弱,再这样下去,怕是会……”
雍熙帝从奏章中抬起头,看了眼殿外,心中虽然不忍,但嘴上也不含糊:“你去问她,知错没有?”
赵德听了赶忙出去,不一会回来,看着皇上眼中的询问,面露苦色,想了想还是照实回禀:“皇上,六公主只说两个时辰还没到。”
雍熙帝一听,气得一掌拍向桌子,怒道:“大胆!就让她跪足时辰再起来,任何人不得求情!”赵德嘴里念着“皇上息怒!”,退出了大殿。心里对这倔强的六公主很是佩服,还没人敢这样违拗皇上的话,就连当初圣宠的羽贵妃也——
雨越下越大,瓢泼似的,让人看不清面前的事物。
舞惜早已跪的没有知觉了,没有倒下完全靠的是自己的毅力。这样的大雨……舞惜抬头,不知是不是老天的惩罚?
沈浩的生死不明……
心中一痛!
“六公主,时辰到了,您起来吧!”
“砰?——”
第三章 收获
躺在床上的舞惜,被众人唤醒,嗓子几乎说不出话,她只问了一句:“你们可无事了?”
一屋子的宫人们哭着跪下:“谢六公主救命之恩!”
听了这话,舞惜面露笑容,昏了过去。
原来时辰刚到,赵德就连忙唤她起身,结果舞惜直接晕倒在地上。皇上听了连忙派人送她回去,吩咐太医好好给她看病,并免了绛紫阁上下奴才的杖责,只说若再出事,一并罚过。
看着再度昏厥的舞惜,秋月连忙唤进太医,众人愈加勤谨的侍奉。到哪儿找这么好的主子啊?
绛紫阁里通宵忙碌。
明光殿里,雍熙帝也颇为着急,负着手来回走。赵德上前,递了一杯热茶:“皇上,您喝一口吧!李太医他们医术精良,六公主又有您庇护,想来无事!”雍熙帝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过茶,只说:“舞惜她?——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敢这样违拗朕,罚跪还是轻的!”
知道皇帝心中的忌讳,也知道皇上口中虽不承认,但心底还是担心的。赵德忖度着开口:“皇上,容奴才说句万死的话,宫中这许多的皇子公主,可像六公主这样勇敢执着的,别说公主,就是皇子们也少有。”看了眼皇上面无表情的脸,又再说,“这份心性,和皇上您年轻的时候总有**分相似。”
这句话说到雍熙帝的心坎上了,心中想着:就连太子素日见了朕,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确无人敢和舞惜一样。自从……就一直冷着这个女儿,前次崇德殿上舞惜那谨小慎微的样子……闭了下眼,心中感叹:还是今日殿外那个不服输的样子更像朕的孩子!
思及此,雍熙帝吩咐:“赵德,再派两个太医前去医治。再去选些进贡的药材,记住你亲自送去,等公主醒了回来告诉朕。”“是。”“等等,再告诉那丫头,病好以前先免了她每日的抄录。”“奴才遵旨。”
毓秀宫内
静妃和流嫣坐在正殿紫檀桌前,面前站着的是尔岚。她是自小服侍流嫣的贴身丫鬟,姐姐叫尔珍,是静妃身边的大丫鬟。
听着尔岚的话,静妃母女颇为惊讶。那娇娇柔柔的六公主御前抗旨?
母女对视一眼,流嫣问道:“那父皇没有生气吗?”
尔岚低头回禀:“皇上应该是生了好大的气,所以罚六公主跪在明光殿前。后来六公主昏了过去,皇上吩咐了要好生医治,此刻连赵公公也在绛紫阁外候着。”
“什么?赵德在绛紫阁?”静妃诧异开口。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母妃,您也太紧张了,父皇可是整整罚她跪了三个时辰,六妹身子本就娇弱,许是不大好,父皇才让赵德去的。”流嫣安慰自己的母妃。
静妃摇摇头,说着:“你毕竟还小,你父皇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了解吗?以前几日崇德殿的情形来看,皇上似乎很不喜她。更何况你父皇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有谁敢违拗他心意,更别说这样公然顶撞了。可是皇上只是罚跪这样,此刻就连赵德都守在那,你想赵德是什么人,他是不离皇上左右的啊……”
流嫣不以为意的开口:“母妃,您不用担心,父皇他大概只是不想这个事传出去了,惹人议论。若真在乎,怎会罚跪三个时辰?”
“你的分析也不无道理。”静妃点头;“好了,时辰不早了,你早点休息。这事再看看吧,母妃只有你和子灏两个孩子,自然希望你们在你父皇心中占有最重的分量。”
听了这话,流嫣撒娇的在静妃怀里说着:“女儿知道,母妃也早点休息。明日我还要学习舞艺,母妃多去看看哥哥的学问吧。”
绛紫阁内
赵德站在侧室,寝殿里几个太医都在,一番望闻问切后,又聚在一起低声交流。
约莫小半时辰后,太医出来了。
赵德上前询问:“李太医,这六公主身子如何?”云珠他们也都焦急的看着太医。
李太医面带微笑:“赵公公,请皇上放心。六公主身子无碍。之所以会昏倒,只是因为跪久了又淋了雨,太劳累了,感染了风寒。待臣开了药方,修养几日就会好的。只是今日六公主跪得太久,恐伤了膝盖,还请姑姑为公主上药按摩。”
听说六公主无事,赵德回明光殿复命去了。太医们都已离开,只余下李太医在向云珠交代保养事宜。秋月带着下面的人去煎药了。
第二日清晨,舞惜醒来,看见绛紫阁的一干人等都跪在自己面前,吓了一跳,连忙起身:“你们这是干嘛?”一说话才惊觉自己的嗓音哑的厉害,浑身酸痛,尤其是膝盖,火辣辣的疼。
“六公主,您快躺下,秋月,快去拿药。”云珠上前扶着她,并拿了两个苏绣软枕在背后,让她靠着舒服。
喝过药后,舞惜再次疑惑的望向众人。
“奴婢(奴才)们多谢六公主维护救命之恩,今后将万死以报公主。”大家齐声说道,就连新来的月采和月乔眉间都显露敬意。毕竟在这深宫之中,奴才们俯拾皆是,命如草芥,又几人会真心维护呢?这六公主自醒来后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
“你们跟着我,只要忠心于我,我必不会亏待你们。”舞惜看着众人眼底的感恩,心中想着: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举措竟有着意外的收获,能让他们都忠心于自己,也是有利无害的事。
趁着这个机会也总算认清了自己宫里的人,除了云珠、秋月外,另两个小丫头一个叫亦云、一个叫亦铃,小太监除了小顺子外,另一个叫小何子。经此一事后,绛紫阁的众人对舞惜都是忠心耿耿的。
表完忠心后,大家又都忙着各自的事情了。只有云珠留在寝殿中,为舞惜上药。看着舞惜红肿的膝盖,云珠心疼的说:“六公主,您以后可别再这么任性了!您看您的腿,这要是落下病根可怎么好?”
舞惜忍着痛,看着云珠的泪,反而笑了:“没事的,擦些药会好的,这事本就是我引起的。你看你们现在都无事,多好啊!那三十杖打下来可比我这严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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