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惜抚额。这小子今天是想干什么。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他拿拿这个、摸摸那个的。虽说舞惜并不迷信这个抓周真的能预示未來。但是瑞钰这样与众不同的表现。只会让他更加受瞩目。这多少有些事与愿违。
正想着。舞惜垂着的左手被牢牢握住。她稍稍偏头。看见舒默正望着她。舒默见她的样子。多少能猜到她的心思。舞惜一直希望瑞钰能在平淡中长大。而这小子似乎一出生就是与众不同的。一直伴着大家的瞩目成长。今日这抓周之礼。他再度表现出不凡。别的孩子都是爬到一个物件面前。抓起就不会丢掉了。而瑞钰则似乎对这些东西都不喜欢。舒默的心底满是骄傲。他的儿子。就应该不同寻常。然而顾忌到舞惜的心思。他还是将得意藏在心底。示意她不要担心。
另一边。瑞钰玩得开心。低头拿起地上的笔。左右手來回看。然后放下。围观的人大致也猜到小公子这是在逗大家玩。所以沒人再开口说话。
接下來。砚台、钱币、书籍、玉器。他每样都拿起來看看。就又放在一边。不再去看。众人有些闹不懂了。小公子这是什么情况。到底是想抓什么。这吉时就要过了。他还是两手空空地站在那儿。
阿尔萨來到舒默身边。低声说道:“公子。这吉时就要过了。小公子还是什么都不抓。这……”他有些为难了。
舒默的眉头也拧起。舞惜反倒一副淡然的样子。在舞惜看來。这样也好。她一直自信能将瑞钰培养成才。但是在那之前。她不希望瑞钰一直被另眼相待。今日之事。她就是怕瑞钰有什么惊人之举。锋芒毕露。如今他什么也沒抓。她倒是放心了。
身边已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议论说瑞钰不过看着机灵。其实不然。上不得台面。出不得众。这样的议论她虽说听了不高兴。但是也懒得理会。瑞钰机灵与否。她知道就好。其他人就不劳操心了。
而舒默则有些着急了。上前一步刚想要出声。就被舞惜拉住。她冲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干涉瑞钰。舒默有些不高兴。但是见舞惜眼中的固执。他颇为无奈。罢了。那小子要怎样就随他吧。他拓跋舒默的儿子。即便什么都不抓。难道还能真的沒有出息。
桑拉的眼中渐渐浮起笑意。他就说嘛。这小子也就看着机灵。其实不然。果然还是夫蒙、夷楼他们争气。他记得夫蒙周岁礼那日。抓的是一张弓;而夷楼抓的则是钱币。再不济也总是好过这个什么都不抓的。再说了。马上就要过吉时了。等吉时一过。即便他抓了什么。也做不得数了。桑拉这样想着。脸上终于挂上笑容。
承昭看着瑞钰不紧不慢地坐在地上玩。心中不免有些着急。然而当他满心着急的看向舞惜时。却发现她一脸平静。眼眸中竟然还带着笑意。似乎全然不在意瑞钰会错过吉时。承昭是个聪明人。见舞惜如此。略一凝神。心中便已然明白。这些个在旁人看來十分重要的东西。大概从來都入不了她的眼吧。她。总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而拓跋严宇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切。脸上有着轻蔑。他就知道这有着汉人血统的孩子终究是比不了乌桓纯正血统的孩子。说什么“天生福相”“命格贵重”。多半是舒默自己派人传出來的。
在拓跋严宇心中。始终觉得舒默沒有桑拉和他亲。他就不明白了。怎么汉女有那么大的魅力。先是一个不知从哪來的倾城将大汗迷得神魂颠倒。这又來了一个舞惜。将承昭迷得神魂颠倒。他冷哼一声。回头看着承昭正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而霏儿则规矩的站在承昭身后。
拓跋严宇看着他俩。心底的气稍稍缓了缓。还好承昭及时悬崖勒马。自从同霏儿成亲。他发现。承昭比原先稳重多了。如此他也可以放点心。如今。他就等着霏儿给他生个孙子抱抱了。想到这儿。拓跋严宇脸上的神色缓和不少。仿佛已经看见他的大胖孙子一般。
拓跋乞颜也微微拧眉。瑞钰这孩子是所有孙子辈中他最喜欢的。他几乎可以说瑞钰比舒默小时候还要机灵。今日他满心期待的來。就是想看看这孩子会抓到什么。沒想到。这小子现在正坐在毡子中间。开心地玩着那些物件。全然不着急的样子。
阿尔朵看一眼更漏。对拓跋乞颜说:“大汗。这吉时马上就要过了。”她的声音虽不大。却极清楚地落在每个人耳中。众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满心遗憾地看着瑞钰。又开始低头交头接耳起來。
偌大的正厅。除了瑞钰外。大概此时心态平静如水的就只有舞惜了。她双眸含笑地看着瑞钰在毡子上玩得不亦乐乎。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她几乎就想冲过去陪他一起玩了。
正当众人纷纷认定瑞钰一定会误了吉时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瑞钰猛地将面前的那些物件朝前一推。摇摇晃晃地起身。嘴里喊着“汗爷爷”。朝着拓跋乞颜的方向走去。來到拓跋乞颜面前。瑞钰熟稔地爬上他的双腿。坐在拓跋乞颜的腿上。冲他甜甜的笑。拓跋乞颜也好奇他想做什么。于是也不出言阻止。
瑞钰东看西看。小手突然伸向拓跋乞颜腰间。用力一扯。拓跋乞颜腰间的玉佩便落在他手上。拓跋乞颜几乎被他的举动弄愣。还來不及阻止。瑞钰又熟练地自他双腿上滑下來。颤颤巍巍地走到舞惜面前。清晰地说:“阿妈。给。”
众人惊呼。
难不成小公子今日抓周抓中的是大汗从不离身的玉佩。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舒默和舞惜对望一眼。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阿妈。给。”瑞钰见舞惜沒有理会他。扯扯她的衣衫。又重复了一遍。
舞惜蹲下身子。自他手中接过玉佩。将瑞钰交给舒默后。有些不知所措地走到拓跋乞颜面前。将玉佩双手递上。轻声说:“父汗。瑞钰无礼。还望父汗勿怪。”
拓跋乞颜神色古怪。从舞惜手上接过玉佩。拿在手上。反复翻看。这玉佩是倾城亲手系上的。这么多年來从未离身。今日之事也算是机缘巧合。倾城的亲孙儿将玉佩取走。拓跋乞颜闭了下眼。心中默念:倾城。难不成幂幂之中是你的意思。你也喜欢这个孩子是吗。
舞惜见拓跋乞颜一直沒有说话。也沒有笑意。有些担忧地看一眼舒默。正准备跪下请罪。便听拓跋乞颜说:“今日已有言在先。不论瑞钰抓中什么。都算是他的周岁礼。这玉佩。本汗便赐给瑞钰了。”
舞惜有些惊讶地看着拓跋乞颜。刚刚虽说只是晃眼。但是那玉佩的做工精细。她倒有几分眼熟。她看得出來。这枚玉佩对于拓跋乞颜來说。至关重要。刚想开口拒绝。便被拓跋乞颜抬手制止了。只见拓跋乞颜朝瑞钰招招手。说:“瑞钰。过來汗爷爷这。”
第一百八十六章 玉佩(上)
听见拓跋乞颜叫他。瑞钰松开舒默的手。颤颤巍巍地走过去。仰头叫道:“汗爷爷。”
拓跋乞颜抬手摸摸他的头。慈爱地说:“好孩子。既是你喜欢这个玉佩。那今日汗爷爷便将玉佩赐给你。你说可好。”
“好。”瑞钰笑着点头。奶声奶气地回答。
拓跋乞颜不舍地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将玉佩递与瑞钰。小小的人儿双手接过來。眼神中竟有着与年龄不符的严肃。然后瑞钰小心地将玉佩放在贴身的衣服里。
阿尔萨看一眼众人。高声唱道:“吉时已到。拓跋瑞钰公子抓周之物为大汗钦赐玉佩。”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來的一幕惊得不知该说什么。乌桓宗室的子嗣周岁时均有抓周的仪式。然而所有的孩子抓的都是事先准备好的物件。区别只是意义好坏而已。唯有瑞钰。他竟然爬到大汗身上。取下了大汗贴身的玉佩。
舒默看着站在父汗身边的瑞钰。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骄傲。他的儿子果然与众不同。自他有记忆起。父汗的那枚玉佩便从未离身。如今能赐予瑞钰。足可见父汗对瑞钰的重视。
舞惜看一眼瑞钰。无奈地叹息。事已至此。已非她一人之力可以扭转。只怕明日整个平城谈论的主角都是二公子府的瑞钰小公子。看來。她想让瑞钰自小低调地长大是很难实现了。这孩子从出生之日起。便总是给人带來意想不到的事。到底在他身上还有多少意想不到呢。
舞惜的心态向來是“凡是改变不了的。便欣然接受”。如今对瑞钰也是如此。既然瑞钰天生不属于低调。那么她便拼命地保护着他高调开始自己的人生吧。
思及此。舞惜脸上重又恢复淡然。她不动声色地退回到舒默的身边。仔细地打量着众人的表情。
桑拉的脸上有着掩藏不住的惊愕与恨意。这小子竟然能让父汗将最贴身之物慷慨赐予。难道说父汗真的就那么喜欢舒默的这个儿子。脑中不期然地出现瑞钰洗三那日。大祭司的到场……
放眼全国。哪个孩子能如瑞钰一般。洗三之日得大祭司亲临添福。那个孩子能如瑞钰一般。周岁之礼得父汗钦赐玉佩。这意味着什么。这孩子真是命格贵重。天生有福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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