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奭!霍承欢这才知道当初那个男孩的身份。当初她虽不认识宫里的人,但也能隐隐约约猜到他的身份不简单,但她只想着可能是个大臣之子之类的身份,只是断断没想到他会是太子。
她也没想到当初那场相遇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再遇却是十年之后。
“快起来吧。”上官氏笑道,“去见过皇后了吗?”
“是。”刘奭微微点头答道,“刚从母后那里过来,和母后说了会话。”
“那便好,没事多去皇后那里走动也无妨。”上官氏看着他。
刘奭抿了抿嘴唇,仿佛是在下定决心一样说道,“奭儿今天主要带良娣给太皇太后看看的。”
刘奭身边的女子依言上前给上官氏行了一礼,嘴里说道,“给太皇太后请安。”
那女子算不上绝色,但生得眉眼温顺,安安静静地站在刘奭身边,微微低着头,倒和刘奭气质很配。两人站在一起宛若一副才子佳人的画。
上官氏看司马良娣的眼神就不如看刘奭那么亲切了,但也没在脸上表露什么,依旧是笑着点了点头。
霍承欢看了一会儿也低下头,心中有一丝苦涩。那么长时间以来,她心里早就不知不觉地把那场相遇,把刘奭当成了一个最珍贵的念想。掖庭苦累,除却思念母亲,她最多的时候便是想起了刘奭,想起他当初说的那些话。
只是时间久了,在掖庭一年一年地过去,便放弃了还能出去的幻想,也想把不相关的念头都封存。她慢慢懂事了,反而倒有些不确定了,因为她想的是,即便能再次遇到又能怎么样呢?说不定那只是他一时说的玩笑话罢了,又说不定,他早已不记得她了。她也做到了,不再去主动想他,只有偶尔做梦梦见的时候醒来会微微叹息。
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他。霍承欢心里说不出是喜是悲。刚刚一瞬间她有一丝雀跃,但稍纵即逝,因为她也知道自己如今能从掖庭出来不容易,不该再有其他的念头;更何况,刘奭未必会再记得她。这样想着心情便愈失落了。
傅婠看了眼身边垂着头的霍承欢,又看向殿中。
“都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坐下?”上官氏一边打量着殿中的两人,一边吩咐道。
“多谢太皇太后。”刘奭被赐了座,依言坐下。
负责茶水的宫女在茶房泡好了茶,要端上来,傅婠却制止了她,而是自己接过她手中的茶亲自端了上去。
“你现在难得来看一次哀家,今天却带了司马良娣过来,想必你们是过得十分好了。”上官氏看着刘奭笑道。
刘奭有一抹愧疚,“是奭儿的错,只是如今事情也多,不能像从前那样天天去太皇太后宫里,太皇太后原谅奭儿吧。”
刘奭和上官氏说话的时候还是自称奭儿,带着一抹撒娇的意味。其实上官氏比刘奭也大不了多少,两人也并无血缘关系。
听闻当初恭哀皇后许平君刚走的时候,宫内的那些嫔妃都对刘奭虎视眈眈,尤其是霍光的女儿霍成君,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加害刘奭,幸好有上官氏的一直相护才让刘奭安然无恙。后来宣帝把刘奭托付给了王皇后,那王皇后是个知足常乐且安分守己的,待刘奭如生母,不仅护了他的周全,也变相护住了自己的地位。
所以刘奭对上官氏亲近也在情理之中。
上官氏也不是真的要责怪他,只是说道,“你如今也娶了几个姬妾了,倒是第一次带人给哀家看,可见你对司马良娣不一般。”
刘奭微微皱了皱眉,露出有些失落的神色,“奭儿刚刚去见母后,想立司马良娣做太子妃,可是母后不同意。”
“所以你便来哀家这里搬救兵了?”上官氏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故作失望道,“原来你不是专门来看哀家的啊。”
见刘奭要解释,复又正色说道,“好了,哀家不与你玩笑,你也应该知道,你如今是太子,太子妃身份不比寻常姬妾,是将来的皇后,自然不可随便选择一位,这样的道理还用哀家和你说吗?皇后不同意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何况良娣已经是仅次于太子妃的最高地位了,你喜欢司马氏,给她个良娣已经不错了。”
上官氏说着这话时眼神意味深长,这话不免有几分警告司马良娣的意味。
司马良娣微微白了脸,急忙说道,“太皇太后,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
上官氏却是温和亲切道,“哀家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怕你会多想了,看奭儿对你的态度,即便将来有了太子妃也不会冷落你的。”
这样好像又是上官氏在安慰司马良娣,仿佛刚刚那些带着警告的话根本不是她说的。
霍承欢低头站在上官氏身后,听着她说的那些话终于发现上官氏并非一个简单之人,几句话看似平常,其实也含着不简单的意思,她也不能保证自己能看懂上官氏对司马良娣的态度。也难怪,上官氏年纪虽不大,但六岁就入宫当了皇后,对宫中各种事最是清楚不过,如今能坐稳太皇太后的位置想必也是有些手段的。
刘奭也没陪着上官氏用膳,只坐了一小会儿便带了司马良娣走了。
“承欢,你可以先下去了,太皇太后这里有我在就好了。”傅婠对霍承欢温言道。
霍承欢依言退出了正殿,一面想着刚才的事情,一面只低着头走着路,未曾注意四周的情形。
忽听道一个有些熟悉声音响起,“你是太皇太后宫里新来的宫女吗?”
霍承欢猛地抬起头,发现自己赫然挡住了眼前的人的去路,恍然初醒赶紧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子。”
刘奭见她冒冒失失地低头走路差点撞到了人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免了,你还未回答我的话呢。”
这一笑,霍承欢心里好似锤擂鼓一般,已经不是跳个不停了,而是震得她几乎站不稳,她有些忐忑,咽了咽口水才说道,“是。”
“难怪从前没有见过你。”刘奭说道。
这话停在霍承欢耳里,不免就变了意味。她心里失落了半晌,还是理了理思绪,壮着胆子问道,“太子不是和良娣一起回去了吗?怎么会在此。”
刘奭解释道,“刚刚竟然忘了把带给太皇太后的东西留下了,所以又回来了一趟。”
霍承欢已经再想不出其他可以说的话了,又想到一朝太子应该也没有功夫和一个宫女闲聊,刚刚几句话只怕也是客套,便行礼道,“奴婢告退。”
“去吧。”刘奭也没有把她放在心上,随口答应着便继续向前走了。
霍承欢另寻了近路回自己屋子。
他果然没有认出她,也没有询问她的名字,应该不是没有认出,而是已经不记得了吧。虽在意料之中,却还是让她失落不已。
想到刚刚自己一连串的反应,忽然又有些心慌,难道这就是别人说的喜欢?也不对啊,她和刘奭也就见了两面,还相隔了十年,难道一个小孩子就会喜欢别人了吗?那她这些反应是怎么回事?
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瘪瘪嘴拖着步子回去了。
☆、桂花
上林苑中有三十六苑、十二宫、三十五观,霍承欢从前去过的太液池不过是其中一隅罢了。上林苑既有优美的自然景致,又有华美的宫室组群分布其中,太子宫也在其中。
左绕右绕到了一座庭院中,庭院里有着浓郁的桂花香,向四周看了才发现原来是种满了桂花的缘故。
不远处亭子中有几个女子,其中中间的女子最为显眼,她穿着白色的纱衣,正在练着舞步,随着她转动,一旁的乐姬便配合着奏出合拍的乐曲,她的衣裙便随风飞扬,如绽开的花朵一般,倒和那些散发着馥郁香味的桂花相得益彰。
霍承欢来到太子宫后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太皇太后一句“承欢,你去把这些东西送给司马良娣。”让她独自一人去了太子宫,可是她到底才出掖挺没多久,对宫中布局还不太熟悉,走着走着便迷了路,所幸不管走没走错,她还是见到了司马良娣。
霍承欢顿时就松了口气,脸上也就露出笑容,正欲向前,不料衣裙勾住了树枝,她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怀中的盒子也没有幸免,跌落在地上发出了不算小的动静。她暗自吐了吐舌头,责怪自己不小心,一面收拾盒子,一面低着头慢慢爬起。
“什么人在那里?”一个有些刻薄的声音响起,“打扰了良娣兴致该当何罪?”
霍承欢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连忙向前几步,走到亭子前屈膝行礼道,“奴婢见过司马良娣。”
蹲了半晌却没听见叫她起来的声音,一直蹲到腿有些酸麻了,她刚有些疑惑抬起头,还未看清眼前的人便感到一阵掌风,反应敏捷的她立刻下意识后退,不想这个动作恰恰又给了刚刚那个声音刻薄的宫女说责骂的理由,“良娣让你起来了吗?这么不懂礼数。”
她无奈只好继续低头等着,许久才听到一句,“起来吧,你是哪个宫的?怎么会在这?”
毫无温度的声音让霍承欢感到疑惑,这真的是上次见到的那个看着温顺可亲的司马良娣吗?但也并没有时间容许她思考,连忙回道,“太皇太后让奴婢来给司马良娣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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