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治点点头,便离开了。
景怡才看着苏云初道,“你倒是说说,你听说中的我是个什么模样?”
苏云初嘴角轻扯,“大新景怡公主温和柔美,内中却有男儿之色。”
景怡轻笑一声,“就你这句男儿之色的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苏云初脸上也泛起一层笑意,“很荣幸,有你一个公主朋友。”
“朋友便是朋友,哪来公主朋友一说。”
“那便改口,很荣幸,认识你一个朋友。”苏云初笑着改口道。
当日,景怡便在苏云初的宫中呆了大半日才离去,闲聊之中对于苏云初更是多了几分认可。
后边的几日,华妃也没有再来找苏云初去看猫了,苏云初也不去了,但是,却是去了一批太医,只听得宫中的人说是华妃宫中所养的猫,不知为何,闹腾得厉害,原本温和的也变得容易暴怒,为此还伤了两个宫人,甚至连华妃也险些被伤到了,为此华妃大怒了一番。
原本温温弱弱的猫竟是生猛如虎。
苏云初听罢,与玉竹对视一眼,嘴角微翘,心中自是明白。只是带着她一起逛御花园的景怡听到宫人的小声议论之后,却是笑了一声,“在宫中养如此多的猫本就不妥,可惜,父皇不知怎么的,偏偏不阻止华妃,往年,凝华宫的猫伤人的事件也不是没有,经过了这一番,想来,也是有了教训了,相信皇后娘娘不会不管的。”
听着景怡这么说,苏云初也道,“猫本是温和动物,多数人最是喜欢养护。”
景怡却是轻哼一声,“说是温和之物,还不是伤了你,我母妃便是怕猫的,早年的时候,也被凝华宫的猫惊吓过,如今外出,路过凝华宫的时候,也是忐忑不安。”
听罢,苏云初却是道,“你若是信得过我,我便用一些药草做一个香包带回去给怡妃娘娘,猫对于那些药草的味道很是不喜,若是娘娘佩戴在身,想必不会有猫类动物接近。”
景怡听了,大喜,“真有这样的东西?”
苏云初却是看着她不敢确信的神色,笑道,“自然是有的。”
却是听得景怡感叹一声,“你说你,和我差不多一般大,怎么你就懂得那么多医术,想来,早年的时候,我也该看一些医术的,没准此时,我们还能就此事进行一番讨论呢。”
苏云初却是摇头失笑,“你便是多看十年,估计也不会明白如此多。”苏云初是经过了许多年的行医经验和研究,也接受了中华几千年的医学文化熏陶,景怡与她年纪相仿,即便早慧,估计也难以达到她所期望的状态。
可是景怡却是不满了,“云初你这是小看我。”
苏云初笑道,“哪里能小看你,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这一点就比我厉害多了,难道就不许在医术之上超越你。”
说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景怡的面上也多了一份自豪,“我也就这点比你强了,不过我却是知道,你当日的才女之名的,可惜那时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便没有去,因此也没有早些认识你,不然,我们该是早便能够成为朋友了。”
说起那时,苏云初会觉得似乎已经是恍如隔世,也便是那时,大概一切也隐隐在发生着变化,至少,苏云初期望中的平静生活正在以她尚未发觉的速度慢慢被打破了。
还有慕容渊那句“神来之笔”,这么想着,却是听得景怡叹一声,“你如此与众不同,怪不得五……”只是说到这里,却是突然顿住了。
苏云初从那时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不解道,“怪不得什么?”
景怡却是笑道,“怪不得你就是珍珠被蒙了尘也能被人发现。”说着对苏云初眨眨眼。
两人就这么再御花园里边闲逛着,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随着几日相处,两人之间也是越发熟稔,景怡倒是听着苏云初讲了不少关于江南的东西,心中更是对江南多了一份向往。闲聊之中,无不感叹,希望日后可以到江南一游。
苏云初却是笑她,古有皇帝爱游江南,如今到了她这里,倒是公主爱往江南了。
转眼之间,苏云初为元景帝治病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日的时间,这期间,只除了最初的被华妃请去凝华宫看猫之外,之后的日子倒是相安无事,加上皇后也有了懿旨,再加上景怡时不时来往昭和宫之中,宫人无不知,昭和宫的三小姐与景怡公主之间已经是莫逆之交。
这一日,苏云初照例去御书房给永业帝诊脉,往常的时候,她都是差不多巳时的时候去御书房,那时候,永业帝已经下朝,即便议事,也结束了,只不过,今日,御书房之中却还是没有散。
自从永业帝治病这一段时间以来,早朝除非必要时候去乾坤殿,其他时间都是在御书房里边商议。
方明已经在御书房的门口等待苏云初,见到苏云初过来之后,便跟苏云初道一声,“三小姐稍等片刻,皇上还在御书房之中议事。”
苏云初淡然有礼,“不碍事,臣女在此处稍等片刻。”
足足等待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御书房之中的大臣才陆陆续续走了出来,这其中,自然也是有致远侯苏坤。
致远侯虽说是没有什么实权的,但是,到底还是大新唯二封侯的两府之中的一户,苏坤还是需要来上朝。
出来的时候,见到苏云初就等待在御书房的门口,他稍稍顿住了脚步,想起了先前在御书房的时候,永业帝语重心长说了一句,“致远侯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朕这躯体,可就是多亏了那丫头了。”
语气之间,对于苏云初的照顾,显而易见。
看着苏坤似是看着自己有所思绪,苏云初开口,“父亲可是有事?”
苏坤却是道,“无事,你便好好医治皇上吧,府中也无甚事,你不必担心。”
苏云初却是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女儿知道。”
说着,苏坤似乎是想伸出手拍拍苏云初的肩膀,但伸出了一半的手,看着苏云初面上淡淡笑容,终是顿住了,“为父先回去了。”
“父亲慢走。”
苏坤离去了,然而,陆续出来的几个大臣却是跟着苏云初询问了几句。永业帝面色的好转,病情的好转,便是先前说两句便咳嗽一段的情况已经消失了,苏云初果真是治好了永业帝,那么,谁人都能知道这致远侯三女的身份,将会是大升一番,以后,这个面子,不管是看在谁的份上,都应该给她。
苏云初却是得体应对,只是,随着苏坤的离去,一些大臣也纷纷向苏坤走去,“致远侯这个女儿当真是不凡啊,这番作为,必有大成。”
苏坤却是笑着应对,“为皇上解忧,应该的,应该的,作不作为的,全看她的造化了。”
苏云初默不出声,待一众大臣离去之后,才进入了御书房。
再给永业帝诊脉之后,才道,“直至今日,皇上的病情基本好了,今后,也无需频繁用药,民女再给皇上换一剂药方,今后半月,只需好好调理便好了。”
永业帝轻嗯了一声,不甚在意,“你说怎么着便怎么着吧,朕相信你。”
永业帝这样的信任苏云初不知已经听过了多少次,但始终,她都不觉得这是一种荣耀。
永业帝却是不管苏云初的反应,而是摆起了桌子上便的棋盘,“丫头,可会下棋,陪朕下一盘吧。”
“臣女棋艺不精。”
“你早年不是在江南宋家生活过,我听闻,宋家公子棋艺精湛,在江南,几乎未遇敌手,你总该学过一些吧,棋艺不精,朕看,这话多是谦虚之词。”
“表哥之才,臣女学不了一二。”
“无妨,你便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不过是陪朕解解闷罢了,又不是比试。”永业帝却是继续道。
无奈,苏云初只得坐在永业帝的对面,“臣女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永业帝已经开始走棋了。
苏云初不知道永业帝的棋艺如何,但她却是知道自己的棋艺能够过得去的,她始终认为,围棋是一种包含大智慧的艺术,下棋之人,看得不是一颗一颗棋子之间的走动,而是一种纵观全局的眼界和智慧,能够预料到对方下一步甚至在几十步之后的行走,她跟着宋皓流学了这么多年的棋,也听着宋皓流讲了不少棋局的艺术,更是对棋局若人生那句话深有体会。
但是,此时,与她下棋的,不是宋皓流,而是大新的皇帝,所以,在走动之间,她自然是保留了几分实力,但是半个时辰之内的时间,却也让她多少了解了永业帝的棋艺,虽然缓慢温和,但是却是步步隐藏杀机,永业帝对于对手棋路的判断,少则也能在五步之外,如此,已经算是很好。
因此,保存了实力的苏云初,不出一个时辰,便输了棋,“皇上,臣女输了。”
永业帝放下手中的棋子,却是开口,“丫头,你偷偷藏了实力,朕看来,你至少隐藏了两分实力。”
永业帝说着,看向苏云初,面上之上,自是一股帝王的威严与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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