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无法呼吸后,浑身的血液直冲入脑,在眼中呈现出的血气。
他额上凝结的一粒冰渣,动作之间,滴落在她的腮边。
她能感觉到,它慢慢融化成一滴水,然后顺着腮,流下来。
她决定,坐以待毙。
若就这样死去,也好。
若与你,执着一场梦,也好。
郁骥疼得皱起眉,身上的穴道似乎都在逆转,每一个位置,都被寒气所占据。
那冷,变作一把把食肉的小刀,割着他的肉,一寸一分。
一股浊气涌上心头,郁骥猛地大力推开她,同时也松开了她的颈子。
第195章 蓝田日暖玉生烟
他试图站起,却只是重重地跌倒,哇的一声,一口污浊的血吐出来。
那血喷在地上,并不没入,却是慢慢地流淌着,夜色中,闪着乌蓝色的光泽。
他慢慢合上眼,全身的欲望,退潮的海浪般,散去。
烟儿……玉笙烟……我对不起你……
步莲华握着自己那一圈红中带紫的脖子,踉跄地起身,扑倒在郁骥的身上。
“来人啊……段媚娘!段媚娘……”
她不顾自己未着寸缕,失声尖叫。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厚重的门外,隐隐约约响起缭乱的脚步声。
“吱嘎”一声闷响,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段媚娘惨白着一张脸,奔过来,先抓起跪在地上的步莲华,飞快地扫视着她的全身,焦急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喉头里一阵苦涩,她死命地抓着段媚娘的手,似乎这样,就能平复满心的害怕。
“他……他是不是要死了……”
郁骥蜷缩在地上,宛若初生。
段媚娘目中盈盈,压住她的手,将她抱进他怀里,拍着后背,轻声道:“不会,信我,不会有事。”
说完,段媚娘轻拍了一下手,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捧着个匣子走进来,轻轻放下后,飞快地垂着头下去了。
“她是个瞎子。”
段媚娘转身取了一件郁骥的披风,为步莲华披上,望着她的眼,知她心中在担忧,怕郁骥中毒的消息传出去。
说完,段媚娘翘着手指头,拉开了那不大的木匣。
步莲华抓紧披风,上前望了一眼。
干呕声响起,她方才差点被扼死,闻到那血腥气,满眼的红血,残破的器官,终于忍不住满心的恶心,俯身呕起来。
一颗热腾腾,尚自冒着热气的心脏!
段媚娘脸上却是一丝波澜也无,早已见怪不怪,她摆弄着那血滋滋的物事儿,喃喃低声道:“幸好主上晕了过去,否则,你若有个万一,他就算醒来,怕是也不愿意再活了……”
——
月净虫鸣的夜里,整个山庄都已陷入宁静,步莲华的脚步不由得加快。
夜风中,隐隐从后山传来女人的声音。
那声音太轻了,等她停下脚步侧耳细听时,又不见了。
自怜自艾的低叹,听起来像是唱戏。
柔婉绮旎的唱腔,缠缠眷眷地随风飘散了。
推门而入,屋子里一片漆黑,她临走时吩咐天妒先去睡,不用等她。
“你去哪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险些绊倒在地,慌乱间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她的腰。
郁骐手上点燃了烛灯,在烛火的照耀下,他的脸色忽明忽暗,透着阴邪。
步莲华站直身子,眼睛被那突如其来的火亮照得一亮,看清郁骐脸上的阴沉。
“郁骐!”
她冲着刚才扶稳自己的郁骁点点头,便向面前的郁骐扑过去,在他怀中装痴撒娇。
戾气仍在,但是郁骐严峻的神色和缓了不少。
只是,看清她穿的是郁骥的披风,而那衣衫下,似乎是……什么也没穿?!他的眼神便再次残暴起来。
“你去听雨楼了?”
冰冷的语调扬起,郁骐和郁骁对视了一眼,飞快地交流了一下眼神。
郁骁慢慢转身,关上厚重的雕花木门,确认门外没有庄中的眼线。
微醺的灯光下,两个长身如玉的男子,唇边带着诡异的笑容,齐齐向她逼近。
步莲华抓紧了身上的披风,脑中乱作一团。
“嗯,主人派段媚娘唤我过去,询问了一下这次下山……”
她的话,被郁骁慢悠悠地打断。
“不是说大哥不见客了?早上我和二哥过去‘请安’,还被打发出来了!”
说完,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脸色,似乎想从她脸上读出什么。
郁骐倒是依旧用那审视的阴恻眼神望着她,英眉一挑,邪佞道:“你嘴边沾了什么?”
不等她回答,修长的手指已经擦到她的唇边,指肚一抹,凑到眼前。
嗅到那血腥味道,他皱眉不悦,“郁骥吻的?”
可以忽略那被他触碰带动的疼痛,步莲华点点头,又添了一句,“主人染了风寒,比前几次还要重些。”
一声叹息,她低低地垂下头,心中如擂鼓。
“哦?”
郁骁走近,却没有追究她红肿的唇,含笑拥紧她,只是低低重复着她的话,“只是伤寒?竟会让大哥连兄弟都不见,可真奇怪……”
她淡笑着垂下眼帘,再抬起时,眸中竟有他从未在她眼里见过的盈盈柔波。
“面对亲手足,反而会敢于怠慢,或许主人就是这么想的吧……”
郁骁眼色一柔,波澜不惊地冲旁边的郁骐轻轻点了下头。
“莲儿,你身子还弱,不要到处走,去哪里,都要带着你的影卫,最近他们实在是太懒散了……”
郁骐走近,轻啄了一下她冰凉的鼻尖,声音里都是担忧。
“嗯……哪也不去……”
她适时地握住郁骐温暖的大掌,心上却泛起一阵冰凉。
“坏东西,老是叫我担心,可你对我一笑,我就气不起来……”
郁骐回握住她的小手,俯身亲吻她的樱唇,与她厮磨起来。
她离开听雨楼时,郁骥已经在段媚娘的帮助下,服下了那一只喝过人血的黑虫子,看得她一阵恶寒。
“你当他愿意么?每月十五,遍体生寒,若不这样,寒气渗入骨髓,一寸寸损坏肌理,就算不死,也只不过是一口气在,拖延着命罢了……”
她为郁骥盖上被子,转身叹了一口气。
“他究竟中的是什么毒?是谁下的手?”
步莲华急急,想要探寻出究竟。
哪知,一向对步莲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段媚娘,这次却是动了动唇,半晌没有出声。
“莲儿,等他愿意亲口跟你说的那一天吧,也许……不会太远了……”
唇上一痛,新伤叠着旧伤,她回过神来。
“小女人,你不专心……是我吻得不够深么……”
郁骐轻咬了一下含在口中的小香舌,似乎在惩罚着她。
步莲华轻轻摇头,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脖子上。
身子一空,原来人已经被郁骐抱起,往内室里走去。
“我和郁骁等着你,都没用膳……你可得好好补偿一下……”
他轻笑,咬着她嫩生生的唇瓣含糊不清道。
跟在后面的郁骁,眼中有一丝异样的光芒闪过,很快消失不见,抬脚跟上。
她陷在那层层柔软的大红色锦被中,身上的披风早已被郁骐随手扯开,扔在地上。
“郁骐……”
步莲华直起身子,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些信息,却被他压制住。
郁骐倾下身子,将她嘴角的血迹舔净,低沉道:“你让我们好生担心,适当地给你一点惩罚,也是应该的……”
她被他恐怖的声音吓到,连微张的小嘴儿都忘记合拢了。
那长舌,顺势探入小嘴儿,轻柔地吮吸着。
上次晚上,他们二人一同要了她,还是在她身子骨极弱的时候,他其实早已愧疚不已。
还记得第二天清晨醒来,看见她身上的斑斑点点的淤痕,和股间一大团一大团半干的白液,他心疼得要命。
可是,他才不会像郁骁那样,将亲昵的话儿挂在嘴上,他只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
郁骐的呼吸渐变急促,大手游移着那妙曼的娇躯,试图唤醒她的热情。
“郁骐……停下来……我有话问你……和郁骁……”
步莲华微微侧过头,眼角扫到,郁骁也脱去了靴袜,正在熟练地剥除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心说再不问,就要没时间了。
她一把抓住在自己胸前作乱的大手,急促道:“玉笙烟是谁?”
郁骥口中的呢喃,她听清了,那名字宛若烙铁,印在心尖儿。
却不料,身边的郁骐和郁骁,脸色俱是一变。
“你从哪里听说的?”
郁骁停下动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不知道,这名字在弃命山庄,是绝对不能提起的么?!
那彷佛是个禁忌,被众人三缄其口,久而久之,乍一听,连郁骁都心惊肉跳。
步莲华慢慢往回抽回手,轻轻道:“郁骥昏迷时,自己说出来的……”
似乎松了口气,郁骁放过她,敛去惊讶的神色。
“莫要再问了,你就算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不想多说,望着她好奇的双眼,试图打消她的好奇心。
脸上的失望一闪即逝,步莲华回头,想在郁骐那里得到答案。
“郁骁,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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