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闭,一招手,大批大内护卫、宫侍及几位御医对瑶欣宫进行搜查。
萧煦生坐在上首宝座,看着他们奔走忙碌,心底渐凉……
第79章
许立将前因后果跟他说后,萧煦生已由先前为博婉玳担心转为害怕,而此时他想去找博婉玳,却被明令不能走出瑶欣宫。
“不是我,真不是我,许立,真的不是我下的药,那是婉玳的孩子,我不会害婉玳的孩子的,当时只是点了点数量,各宫院的都点过了,为什么都没事,为什么就寒暮雪的补品中的被药,是谁,究竟是谁要害婉玳孩子,许立,你一定要查出来,查出来是谁,我绝不会放过他。”萧煦生流泪慌乱的说着,也暗暗发誓,可查出是谁害婉玳的孩子,害他,定与他不死不休。
许立到达兰林殿时,秦华祁主仆跟个没事人一般,立刻让许立带人进来查验,坐在上首,安心的咬着他的西北蓝枣:“许总管,你说这贤贵君先前可有得罪什么人没有?怎会被人下如此毒手?或者宫里有没人先前被寒家所欺,怀恨在心的?你这些个可要好好查查,必在其中。”
许立即刻恭敬道:“是,奴侍多谢良贵君提醒,定将贼人捉拿,交于陛下处置,以保后宫太平。”
“嗯,这可你自己说的,卖力着点,省得宫里个个人心慌慌的。”秦华祁点头,示意平身:“别行这些个虚礼,快些查验,特别是本宫的吃食,让御医多查几遍,可别被人下了什么,本宫还想多活两年,你们查好了本宫好安生睡呢。”
其它各君侍也是极为配合许立搜查宫院,但各宫院中都无此药。
宫中个个心里也都有数,谁会笨到将余下的药留着的,下药之人早必将药丢的无踪了。
八月十五的中秋,清晨,仅坤平帝与携端华凤后于奉先殿祭拜,随后博婉玳便让人送颜墨梵回昭阳宫,自已直接回了御书房,中秋宫宴也因贤贵君落胎而取消,除寒家少主夫入宫照料贤贵君外,任何外戚不得入宫。
寒暮雪睁着双眼,躺在床上落泪,他的孩子没了,宫中搜了两夜一天,都未搜到药物与下药之人。
寒家少主夫坐在床沿抹泪:“一定是瑶欣宫那个干的,为父打听过,内务府的东西送出时,明明是经过御医查验的,可他却说,他还要亲自清点一遍,趁机下这毒手,送燕窝的那个宫侍,先前曾因萧煦生出面说情,免了一阵杖打,宫里如今都传开了。为父早就说过,宫里没一个是好东西,让你防着点防着点,你就是,呜……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孩子,这可是皇嗣啊,指不定还是长皇女。那个该千刀万刮的,占着自己是陛下的表亲,这种事都干的出来……”
寒暮雪泪流的更凶,他的确恨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没有保住那个可怜的孩子,是他没用。
他不相信会是萧煦生下的药,不敢相信如此单纯的人,却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来,而且,宫中搜查三日都搜不出珠丝马迹,说明此人谨慎之极,怎么可能笨到留下这么大的把柄。但除了他,还能有谁?君侍中唯一动过那血燕的只有他,偏又怎么会这么巧,捧燕窝的宫侍曾受过他的恩……
或是雍华宫的宫侍?更不可能,自己从未亏待宫侍,他们又怎会恨自已到要搭上性命,损去皇嗣……
究竟是非,要了这可怜的孩子的命?皇宫太可怕,寒暮雪在这一日,真正痛彻心扉的感觉到后宫的可怕……
御书房内,许立跪在地上,头磕到地板。
“陛下,奴侍无能,后宫上上下下都已搜查,未曾找到半点残留药物,奴侍有负皇恩。”许立流泪不止:“唯有查到送这批燕窝前往雍华宫的宫侍,那日在途中与另一宫侍相撞,但事隔多日,宫奴将宫中所有宫侍带去给他辨认,他也辨不出来,点了两三人,当时都在当差,均有人证……”许立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博婉玳后,又因职责所在,继续说下去:“且此宫侍,先前曾因犯了宫规,被奴侍杖罚十杖,皇贵君差人说情,给免了……”
昨日宫里就已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说那宫侍与萧煦生串通,谋害皇嗣,许立此刻说与不说已无差别。
且那宫侍怕死,明明不认得当日与哪个相撞,却胡乱点人,如此一来,那宫侍所说的撞了人,便成了欺君谎言。他自己死定了不说,连带着萧煦生怕也难逃一劫……
博婉玳虎着脸,凝目看着他,既不叫起,也不责罚。
她也让影卫查过,查到的与许立所说一致,她不相信生儿会做出毒害皇嗣的事情来,但他多次替宫侍求情,无论其中哪个宫侍犯下大过,他都可能被牵上,博婉玳头疼,生儿,怎么就这么憨直……
“奴侍也尊陛下旨意,将怡君的寝殿仔仔细细的搜查多遍,也无半点线索。”许立毕恭毕敬道。
博婉玳愁眉锁眼,想不到她的贤贵君会与父君一样,第一个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现在她能怎么办,连影卫都查不出,她还能怎么办……
中秋之夜,虽然颜墨梵被禁足,而且还怀着身孕不宜伺候,但博婉玳还是选择前往昭阳宫。
“你来做什么?”颜墨梵见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护住肚子。
“今日中秋。”博婉玳走到棋桌前坐下,在棋盘上压了粒子:“朕不给你长脸,也要给你肚里的皇嗣长脸。”
颜墨梵盯着她戒备的看了很久,才走到棋桌前坐下,执起白子落下,至少,她还知道中秋夜来他这边。
一盘棋眼看就要下完,两人都未曾说话,颜墨梵看着她那平静到瞧不出半点心痛的模样,心里一阵悲楚,紧接着又是一阵自嘲,他差点忘了,她不缺给她生孩子的人,不缺孩子,自然不会为了失去一个没成形的孩子悲伤。
一阵火气冒上心头,面上却恭敬的嘲谑:“贤贵君刚失了皇嗣,陛下便已节哀,可喜可贺。想来陛下不可能是想与臣侍在此对弈一夜吧?臣侍怀着皇嗣也不宜伺候,不如帮陛下安排位貌美宫侍,陛下屈就一夜如何?”
博婉玳抬头,狠狠给了他一记厉眼,颜墨梵眯眼微扬嘴角,在桌下抚着肚子的手,护的更紧了些。
博婉玳继续落下棋子,两人都下的心在不焉。
颜墨梵心里一直放不下寒暮雪小产之事,小心的试探道:“臣侍今日回昭阳宫时,有听闻,贤贵君小产是因所服的燕窝中,被人下了药,宫中纷纷在传是皇贵君……”
“生儿不会做那样的事。”博婉玳郁怒,驳斥道。
虽然早知萧煦生在她心中与众人不同,但听着她如此迫不及待的为他辨解,颜墨梵心中苦涩难表,面上却若无其事一般的落下一子,不想却走错了,当即一愣:“臣侍也不信是他,那样的手笔绝不会是皇贵君那种人做得出来的。”
博婉玳抬头,疑惑的定睛看着他。
“他没那个脑……”颜墨梵目光毫无保留的迎了上去。
博婉玳暗自叹息,她怕自己的后宫,也将如母皇当年的后宫一般了:“下药之人极为精明,用的是汁液,说明早有谋算,非一时邪念,事隔半月,宫中搜查数遍都未能查出,想来他已不留后患。而此药虽名贵稀有,但并非不可得,且又不是□□,不说君侍个个为大家嫡子,此药易得,即便宫侍,想弄到一些也是不难,四名君侍朕也一一暗查过,这几日都极安份,看不出谁有所异样。至于宫侍,贤贵君也未与人结怨,但他之前中暑时,朕曾责罚几人,不知是否怀恨于心,下此毒手,那些宫侍如今都已被关押,但却无一认罪。而眼下查到的种种迹象,都对生儿不利……”
颜墨梵暗抚着小腹的手紧握成拳,只觉的胸口痛得喘不过气来:“陛下的意思,是不想再查下去?”
博婉玳目光微闪:“查还是要查,但明面上,还得先结了。”
颜墨梵眯眼凝视她许久,愤怒的自行起身,也不管那局棋还未下完:“臣侍累了,要歇息了,陛下自便吧。”
唤来宫侍,脱了外裳,面朝里侧躺在凤床上,颜墨梵既担心又恼怒。
他知道博婉玳对这件案子已不抱希望,虽然气恼,但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说,此恶人够狠毒狡猾,这件事此刻是真查不出什么结果了,只能加以防范,待狐狸自已露出尾巴,可宫中有这样的人在,这日后谁能好过?
不知何时,博婉玳已无声的他身边躺下,颜墨梵骇然起身:“陛下明晨不会想再给臣侍一个巴掌吧?”
博婉玳未睁眼:“那要看凤后牙还痒不痒。”
“你……”颜墨梵懊恼的再次面朝里侧身躺下,片刻,便发觉身后的人已沉沉睡去。
毫无睡意的稍稍转身,见她也是面朝里,又立刻恢复原来的姿势躺好,继续与床内侧的雕花床屉相拥:这后宫,是该狠狠整顿一番,这次的事件,虽然是有人心怀不轨,但若非后宫诸管事疏于防范,也不会让人钻了空子去……
第80章
次日早朝,朝堂上半数的大臣跪下,向坤平帝谏言,要求废萧煦生皇贵君之位。
“皇贵君萧氏在凤后禁足期间,掌管后宫,非但不感皇恩,反勾结宫侍,祸害皇嗣,罪大恶极,望陛下予以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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