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韶华 (沁小琦)

好吧，她还真就不是这种人了。也难怪老大爷会用这种奇怪的眼神来看着她。

“算了算了，我接着跟你讲吧。你还记得二爷曾经给你那个镯子不？还说是拿不下来的？”

镯子？南栀抬起手，这不，到现在还依然带在手上呢。

老大爷看了一眼，大笑起来：“哈哈哈，丫头，怎么说你还真是单纯，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

刚好这时，南栀碗里的面也吃完了，她趴在桌上，双眼盯着老大爷，问道：“大爷，您说的这些东西都是传言呀。”

她还以为能听到什么秘密呢......

“这不是来告诉你传言的真实性嘛......丫头，你手上的镯子，和脖子上的链子，放在一起，你看看。”老大爷把南栀的手放到脖子那里，南栀觉着不舒服，就干脆把项链先解下来。

“白天看着倒是不觉得，怎么现在来看......这两块玉料有些相似呢......”南栀的嘴里喃喃着，她这时候仅仅是认为有些巧合罢了。

老大爷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嚷嚷道：“你这丫头，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你没看见这个镯子和你的链子上雕刻的是同一个纹样吗？”

南栀仔细看了一下，然后对着老大爷点点头。

“这不就对了嘛！二爷送给你的镯子啊，肯定是他特地去挑的，然后和你的这个链子一配，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啊！”老大爷自顾自地说着，然而此时，南栀突然说了一句——

“大爷，您该不会是顾少臻找来的托儿吧？”

老大爷脸上的表情僵了，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胡说八道什么，我才不认识二爷。”

南栀靠近了老大爷一点，问：“既然不认识，那您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关于他的事情啊？”

“......”老大爷愣是半天没有说话。

看着南栀有些恼怒地想要离开，老大爷急了，连忙说道：“这都是白月告诉我的......白月不是离二爷挺近的吗......”

听着有点道理，南栀又坐了回去。

“那，大爷，您说点有用的行吗？比如，不要告诉我那些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嗯，秘密之类的？”南栀嬉皮笑脸的，这气氛也渐渐轻松了不少。

“果然啊果然，你们两个就连性子都这么像......之前白月说过，二爷经常说这句话，告诉他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他就认为是敷衍，你也这么认为吧？”

南栀故意把脸拉了下来，道：“大爷，您说重点。”

大爷摆了摆手，终于开口说道：“行啊，我就随便说说二爷杀过的人吧，这个二爷应该是不会告诉你的。”

南栀咽了口气，好重口味的感觉啊......她真的有些怀疑那老大爷是故意的了，她刚刚吃完饭，就说杀人的事情，闹哪样......

“我现在都还记得，二爷杀过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女人，你知道不，那个女人还是A城里的一个名媛，因为二爷年轻的时候长得又好看，被人家看上了，然后就天天纠缠他。你说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是那个名媛偏偏就触碰了二爷的底线，然后就死了。”

老大爷说的还真是很轻松，杀人就好像是吃饭散步一样，倒是把南栀吓了一跳。

顾少臻第一个杀的人竟然是女人，这还真是有些意外了。

老大爷看着南栀的脸色，接着说道：“后来啊，才知道那个名媛的父亲是军统的人，二爷也就开始到青帮里面去，一躲就是两三年啊，出来之后那可是风头正大呢。”

“为什么？”按理说，躲个两三年不应该是要被人淡忘了吗，怎么还会风头正大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年还是因为他和韩三爷的关系闹僵了，又杀了几个该死的人，A城又开始传开他的消息了。”老大爷呵呵地笑着，“这下就说得通了吧？”

南栀点点头，话虽然这么说是没什么错，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安呢？


39 故心虚

“我想想啊......哦.还有就是前几个月.初夏的时候.二爷杀了几个R国人.我也就想不通了.二爷和R国人按理说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就开始打起來了......”

老大爷在回想的同时.南栀也一样在回想.R国人.若是猜得不错的话.又是和松本玄一他们逃不了干系吧.

老大爷看着南栀在对面干坐着.于是去拿了两个杯子.倒上两杯茶水：“丫头.我想起來了.那天正好是游轮返航的日子.就是那大船.好像还是从那个什么水乡來着......”

南栀立马清醒了过來.大船.什么水乡......

“是H城过來的吗.那天.还是不是白月有什么任务回來了.”南栀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对.就是H城.早知道我说其实就是你在红玫瑰打三爷的那天就行了.”

南栀愣住了.她的心在动摇着.她想要进一步的确认一件事情.

“大爷......你知不知道.那个R国人是谁的手下.是不是一个叫做......松本玄一的人.”

老大爷狐疑地看了南栀一眼.好像是在想着南栀怎么会知道的样子.这让南栀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丫头.这事二爷是不是跟你说过啊.杀人的时候还是下午.”老大爷后半句话看起來就是故意加上去的.南栀有些坐不住了.

如果沒有猜错的话.那天她看到了松本玄一背后的枪时.松本玄一应该是派了人跟在她身后的.最后松本玄一说了几句R国的语言.她虽然听不懂.但那个语气.猜也能猜得到是对自己不利的.

所以她才强装镇静地继续走.直到遇到了顾少臻......

当她回头的时候.里里外外包围着的都是顾少臻的人.以至于她并沒有看到外面.

难道顾少臻那天杀的R国人.就是要來杀自己的那群人吗.

这个念头在南栀的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南栀显得有些慌乱.甚至是有些不可置信.

那个时候她和顾少臻明明才见了第一面.他不可能好心到去帮一个陌生的人去给自己惹事.更何况在这个年代.谁愿意去招惹一个R国人.

“丫头.想什么呢.”老大爷在的手在南栀面前晃了晃.

“沒什么.就是突然知道了一些事情.”南栀让自己深呼吸了一下.调整自己的情绪.“大爷.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老大爷乐乐地笑了：“这么叫大爷就好.这样就行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了.丫头啊.我还得跟你说件事.你一定想要知道的事情.”

“还有事.”本來想要走的南栀被这么一叫又坐了下來.“说吧.”

“二爷也是从H城过來的.和三爷一起.只不过最后三爷去留洋了两年回來.和二爷差不多时间去了青帮.”

顾少臻也是从H城过來的.还是和韩子旭一起的吗.

南栀双手捂住头.回忆不断地开始冲击自己的脑袋.甚是生疼.

“丫头.你怎么样了.丫头.沒事吧......”老大爷也坐不住了.跑到南栀旁边.

南栀摇着头.也不知道是在摇头还是痛得难受.

回忆开始刺激着她的脑袋.只不过是隐约听见儿时的自己喊着：“臻哥哥.子旭哥哥......我在这等你们.你们要早点回來......”

是这样的吗.难道说梦里一直回想着的臻哥哥其实就是顾少臻.

不会的.天下沒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更何况自己都说了.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究竟是真是假.还得用时间去判断.

南栀回过神來后.就看见老大爷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南栀对着老大爷干笑了几下：“不好意思......刚刚头疼的毛病犯了.让您见笑了.”

“哎.丫头.别说这么见外的话嘛.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南栀起身.看着路上的人流渐渐有些少了.估摸着时间应该也是不早了.

“大爷.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改天再來到您这里來.”南栀想回去了.再不回去指不定顾少臻又要怎么说呢.

老大爷也很好说话.和南栀特地说了几声以后还要过來的话.便让南栀离去了.

看着南栀离去的背影.老大爷嘴角微微上扬.念着：“老二啊.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

南栀走到名苑门口了.偏偏就是不敢进去.

也不知道顾少臻回來了沒有.如果他在家的话那她现在进去岂不是死路一条.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那里陪老大爷聊一会儿呢.

可是万一顾少臻沒有回去呢.

南栀猛地站起了身.就看见不远处有两盏车灯十分刺眼.南栀心里暗叫不好.转身欲往里面跑去.

“季南栀.你干什么呢.见了我就想跑.”顾少臻几个跨步就跑到南栀后头.伸手抓住了她.

“啊..放手放手.很疼的.”南栀一下子就从他的手里挣脱开.向后踉跄了几步.

顾少臻好笑地看着她.双眼直视着她那两颗黝黑的眸子.轻声说着：“做了什么事情那么害怕我.嗯.”

“沒.沒做什么事啊......”南栀的眼神一直在绕开他.到了顾少臻的眼中.南栀的这个表现无疑就是心虚了.

心虚么.她自己也有点这么觉得了.

“那你说说.既然沒做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迟才回來.”顾少臻伸出一只手.把南栀靠在墙角.身子挡在南栀的面前.几乎让她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