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有表字的,可通常都是才女呢!嘤鸣自然颇有几分得意。
华服男子温声道:“嘤其鸣矣,求其友声。是诗经伐木篇里的名句。”他刚刚赞了一句,便道:“刻工倒是尚可,不过印章才是也太次了些!”
嘤鸣黑线不已,果然这家伙爵位不低,否则不会说出这么土豪的话!即使在京中的勋贵人家,那鸡血石做印章固然不是最上上之选,却也不至于算“次”的!
她倒是想弄块田黄石,可惜囊中羞涩得紧啊!即使在清朝,最普通品质的田黄石也还是比黄金都要贵!!她一个未出阁的格格,平日里的收入也就只有每个月五两银子的月例而已,怕是攒好几年都不够买一块田黄石!而嘤鸣到底不是这方面的发烧友,所以也便熄了这个心思。虽然她也有不少值钱的首饰,可女儿家的私房物件,总不能拿出去当了吧?所以也只能选了鸡血石了。
这时候,华服男子淡淡道:“改天我捎块田黄石给你。”
嘤鸣立刻拨浪鼓似的摇头,“还是算了,无功不受禄!”——虽然她肯定这厮是土豪,一块田黄石只怕也是九牛一毛,可看他的年纪就知道,二十来岁的肯定家中早有妻妾,还是不要来往甚密得好。
那华服男子,却好像没听见嘤鸣拒绝的话一般,嘴上道:“就这么说定了。”
嘤鸣又是一脸黑线。
第8章、罗宝
华服男子再度将嘤鸣的字卷了起来,交给随从侍奉的王钦拿着,他询问道:“你是福彭的……小姨子?”
嘤鸣点了点头,“我是特意来看望长姐的。”——结果差点被牵线拉媒,她就跑出来了,待会儿还得回去跟英容告罪呢。
嘤鸣的话刚落音,便瞧见长姐英容身边的侍女留春快步走了来,留春满脸焦急之色,嘴里满是怨怪:“二格格,您怎么跑这儿来了?叫奴才好找!趁着世子福晋给小阿哥换尿布的那点子工夫,一转眼您就不见了!”
嘤鸣尴尬地笑了笑。
留春有些气恼,不过并不失礼数,她做了个万福,劝道:“您快回去吧,就算您对七阿哥真没那个意思,回去慢慢跟世子福晋商量也就是了。”
留春的话才说完,坐在亭中汉白玉石墩上正品茶的华服男子突然抬了抬眼皮:“七阿哥?讷尔苏的幼子福端?!”
留春既然是世子福晋身边得力的人,自然聪慧得紧,他见亭中男子竟直呼平郡王名讳,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且穿着不俗,便忙见了万福礼,又低声询问嘤鸣:“二格格,这位贵客是谁呀?”
嘤鸣摇着头,耸了耸肩膀,她还没来得及问呢,留春就来了。
嘤鸣便笑呵呵问:“不知尊驾怎么称呼?”
这华服男子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会儿,“我……?”才忽然笑着说:“罗宝。”
嘤鸣滴流圆了眼睛,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他的真名,罗宝?嘤鸣想了一会儿,便笑着说:“罗是爱新觉罗的罗吧?”——至于宝……估计是……信手拈来的?
华服男子淡淡点了点头。
果然是宗室子弟,嘤鸣暗道了一句。
嘤鸣又满是好奇地问:“你既然直呼平郡王的名讳,难道爵位比他都高?!”——她姐夫的老子,可是铁帽子郡王呀!这厮该不会是个亲王吧?!
华服男子笑而不答,一副貌似高深莫测的模样。
嘤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个欠抽的性子。
忽然,又听得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嘤鸣急忙去瞧,竟是她姐夫福彭来了,福彭已经年近三十了,长得倒是英俊人物,平日里也素来是儒雅稳重,不过今天却是急促促朝这边赶来,失了往日温敦样子。
嘤鸣便走出亭子相迎,露出一脸的温婉笑靥,施礼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夫!”
福彭停住了脚步,她看了看自己的小姨子,又看了看亭子里的那位,顿时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来,他看着那个“罗宝”,眼珠子里满是惊愕慌张之色,嘴唇都有些发颤了:“您、您怎么……”
福彭的话尚未说话,而那位自称是“罗宝”的伸出一个食指,轻轻摇晃了两下,脸上又露出了貌似高深的微笑。
福彭立刻闭上了嘴,低下头,嘴边硬是扯出了个僵硬而讨好的笑容。让嘤鸣看着都觉得别扭极了。
罗宝放下手里茶盏,语气平淡地道:“你先回书房吧,呆会儿我自会过去。”
福彭有些不大明白状况,忙用询问的眼光看了嘤鸣一眼,不过他没有迟疑太久,忙道了一声“是”,“那……我先回了。”他略弓了弓身子,后退开了几步,这才转身离去。
嘤鸣有些呆了眼,他还以为这个叫罗宝的可能是他姐夫的朋友之类的呢,瞧着竟然身份上还颇有些差距呢,嘤鸣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你到底是谁呀?!”
罗宝笑着道:“我就是罗宝。不过我辈分高!”
嘤鸣侧脸问:“有多高?”
罗宝略一思忖,用扇子轻轻敲打了手心几下,便微笑款款地道:“你姐夫得叫我堂叔!”
嘤鸣眼睛瞪得都滴流圆了,堂叔?!这罗宝分还比她姐夫小几岁的样子,这特么的确辈分够高的啊!!
看到嘤鸣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罗宝笑了,笑得很是得意,他说:“倒也不是我辈分高,是你姐夫辈分太低了。”
嘤鸣额头挑起一根青筋,你毛的什么意思呀?我姐夫辈分低!意思就是我辈分也低!就你特么的辈分高?!
想着眼前这位很有可能是亲王、甚至铁帽子亲王之类的人物,嘤鸣也不敢得罪,便笑眯眯问:“平郡王这一脉世袭了多少代啊,怎么就辈分这么小了?”
罗宝淡淡一笑,随即如数家珍、不疾不徐地道:“平郡王这个封号,倒是世袭了没几代的。讷尔苏祖上是代善长子克勤郡王岳托,后来传给岳托的儿子罗洛浑。罗洛浑之子罗科铎那一代才被顺治爷改封为平郡王。第二代平郡王是罗洛浑长子讷尔图,讷尔图因犯错被革爵,平郡王爵位便落到他讷尔福头上。这个讷尔福就是现任平郡王讷尔苏之父。”
嘤鸣听得头大如斗,什么讷尔图、讷而福、讷尔苏的,不晓得的人还以为这是哥三呢!
趁着此刻记得还清晰,嘤鸣急忙把这一溜串传承,那笔写了下来。
代善—岳托—罗洛浑—讷尔图、讷而福-讷尔苏,写完了这一串,嘤鸣突然想到,这个罗宝怎么对平郡王一脉的祖宗门都直呼姓名?看样子真是个亲王?
然后在平郡王一脉下头,嘤鸣又特意写了一串来历代皇帝对应。她记得代善是努尔哈赤的儿子,当然就是皇太极的兄弟,不过嘤鸣也不敢写皇太极的名字,于是便是如此落笔。
太宗-顺治-康熙-雍正-乾隆—
刚在乾隆后头划了一笔,嘤鸣才想到,下头已经木有了,便停了笔。
清太宗皇太极对应代善,顺治对应岳托,康熙对应罗洛浑,先帝雍正对应讷尔苏、讷而福俩兄弟,乾隆自然就对应讷尔苏了。
嘤鸣突然抬起了头来,问道:“你跟皇上是一辈儿的?”——都跟她姐夫的老子讷尔苏是堂兄弟?所以就是她姐夫的堂叔?
罗宝扬唇笑着,点了点头。
罗宝用折扇指了指嘤鸣写的那两串皇族排辈,问道:“太宗是庙号,其余只写年号?”
嘤鸣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晓得太宗爷年号是什么。”她只晓得皇太极是清太宗而已。
听嘤鸣说不晓得,罗宝似乎很高兴,他露出了方才指点嘤鸣平郡王一脉祖辈传承的那副“博学”样子,飞快地道:“大清还是大金的时候,太宗的年号是天聪,后来太宗改国号为清,年号也就更改为‘崇德’。”
嘤鸣哦了一声,怪不得后世不用“年号+爷”的方式称呼皇太极,原来这厮有俩年号啊!在明清两朝也算是少见的了!
罗宝又问:“太宗以后的几位先帝你只写年号,莫不是不晓得几位先帝的庙号?”
第9章、庙号
罗宝又问:“太宗以后的几位先帝你只写年号,莫不是不晓得几位先帝的庙号?”
嘤鸣不想听他卖弄下去,便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顺治爷是世祖章皇帝、康熙爷是圣祖仁皇帝、雍正爷是世宗宪皇帝,乾隆爷是……”嘤鸣皱起了眉头,乾隆的她倒是想不起来了,乾隆的确在后世名声很响亮(败家子名声),可后世提到他,无不是乾隆皇帝,倒是很少提及他的庙号。
随即,嘤鸣恨不得拍自己脑袋一巴掌,乾隆还没死呢!现在当然没有庙号了!!
罗宝也沉着脸说:“今上还没有庙号。”
嘤鸣干巴巴笑了笑,“我忘了这茬了,呵呵。”
罗宝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这才稍稍平复了几分,他道:“罢了,不知者不罪。”
嘤鸣耸了耸肩膀,道:“你不是要去我姐夫书房吗?怎么还不走啊?”
听到这番类似“逐客”的话,罗宝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
嘤鸣却不曾察觉,她将手里帕子塞进袖子里,便道:“我可得去我姐姐哪儿了!我先走了。”说罢,嘤鸣草草向罗宝见了个万福礼,想着这厮爵位不低,还是礼数上别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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