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樱听了这些险些没站稳,前日银杏将黄鹂的话传了回来,她起先确实信了,也终于放下了自己的担心。可前日晚上,她去前院找了慕容恪,他昨日却毫无动静,直到今日也没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早就发现不对,只是有些事却只是她自己猜想,并未坐实,如今殷氏这番话无疑让她看清了现实。
宇文樱哪里知道慕容恪先前避着她是为了昨晚找娜仁谈判,今日没见她却是正愁如何跟她开口。殷氏这一番话倒是误打误撞将真相直接说了出来。
宇文樱暗叹一口气,缓缓问道:“这些话是将军让大娘对我说的?”
殷氏摇头,“是老奴自作主张,想劝夫人几句。”
宇文樱心里冒出一阵火,她身为慕容恪的妻子,自己的夫君要娶别的女人,竟还要通过其他人才能知道?他口口声声说要维持自己男人的尊严,有些话不便多说,不便多说怎么偏偏只瞒着自己?
殷氏眼见宇文樱有些生气,忙劝道:“夫人,听老奴一句劝,只要将军心里有你,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
宇文樱重重呼出一口气,压住心里的火,“他这两天不去主院找我,我便猜到是因为何事。如今我只是气他为何不亲自告诉我,偏偏等到你跟我说了我才知道。”
殷氏听了这话一阵摇头,夫人这想法也太天真了些,哪有男人出去找别的女人,还提前知会自己夫人一声?
殷氏只得劝道:“夫人,将军毕竟是男人,有些话便是换成普通男人也说不出口,将军惯于将自己的想法藏在心里,自然更不会对夫人讲。”
宇文樱只觉得殷氏这话夸张得很,寻常人家的男人让其他女人进门都要向正室夫人知会一声,哪见有人觉得说不出口。
宇文樱好几次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心里想去书房质问慕容恪,偏偏想起自己前几日才答应过他,以后他若不愿意告诉自己。自己绝不逼问。她心里别扭半天,最后只说道:“我回主院看看,外面劳烦殷大娘照看一番!”
殷氏轻声应下,重重叹了一口气。
宇文樱刚走出去两步便又转身,回头对她说道:“大娘能对我说这番话,确是真心替我着想。大娘一番心意,阿樱不能不领情。烦请大娘今晚抽空去我屋子里一趟,后院这些事我一直扔给你们,也是时候自己管管了。”
殷氏听了这话一脸喜色,高兴地应下,“夫人能想通自是再好不过!”
宇文樱笑着点头。转身却之际却又狠狠抽了一口气。
娜仁真要嫁进将军府,这府里只怕又要不太平了!
自己要不止要自保,还要看好三个孩子,再加上管好将军府后院,这些事宇文樱光一想便觉得心累,偏偏却都得担着。
宇文樱打开门迈脚出去,推开门见众人满脸喜色,她赶紧压住心里的烦闷,只转身笑着对殷氏说道:“殷大娘,你先张罗着,我去看看阿迪娜准备得如何了。”
一路上宇文樱维持着面上的笑。直到回了主院,唇角才放松。她走近下人住的耳房,却听到屋内传来阿迪娜一声叹息。
“这两日都没看到将军,也不知将军是不是和夫人吵架了?”
“你就放心出嫁吧!将军对咱们夫人那是疼到骨子里去了,怎么会舍得和夫人吵架?上次我跟将军说,我怀疑春霞居心叵测,故意主动接近夫人,结果当天春霞乡下就来人给她赎身。这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儿?我想这定是将军的功劳!将军那是将我的话听进去了,他心里担心夫人,才想办法将春霞送走了。”
托娅不知道春霞的身份,还当真以为慕容恪将她送走是怕她害人。她这一番话让宇文樱听了先是一阵感动,又只觉得哭笑不得。
“依我看,即便将军和夫人真吵架了,过不了几日便又好了。两人吵架最怕一直僵着,谁也不说话。夫人的性子我最了解,她心里藏不住话。夫人若和将军生闷气,不出三天,定憋不住就开始抱怨了。只要夫人在将军面前抱怨,将军定能放下身段哄夫人。这么一来,两人可不就好了!”
宇文樱轻笑一声,仔细一想,自己以前在慕容恪面前还真是憋不住话的性子。也就是前几日刚答应他以后绝不相问,这两天便一直等他来主动告诉自己。只是这么等来等去,越等心里却越难受。
想了想乌兰的话,宇文樱更憋不住心里的火,提脚就往前院书房去了。
慕容恪正低头沉思该如何向宇文樱解释,却见她怒气冲冲进了书房。
“慕容恪,你是不是有些话忘了告诉我?”
宇文樱说了这话便直盯着慕容恪,却见他只盯着自己直抚眉,心里更来气,直问道:“你是不是就等到娜仁进门了才打算让我知道?”
慕容恪犹豫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向宇文樱开口说出来的话如今竟由她自己说了出来,他心里刚放松一些又觉得一阵揪心,只低声说道:“阿樱,我只怕……确实要违背对你的承诺了……”
宇文樱垂下目光,“你这两日便是一直在想该如何向我开口?”
宇文樱不待他回答便自己开口解释道:“其实你无需觉得难以开口,我知道你是被父王所逼。大前天高句丽勇士又大获全胜,我便猜到了是父王故意为之,他这么做定是想让你娶娜仁。若不是你派黄鹂传了些奇怪的话,我自会坚信我当初的判断,你也不必犹豫该如何向我开口解释。”
宇文樱说了这话便将黄鹂交代银杏那些话又说了一遍,慕容恪一阵苦笑,“我多希望真如黄鹂说的一样,那我便不必做违背自己意愿之事。”
宇文樱见他满脸怆然,忙走近了扑在他怀里,“你不要怪自己,我并未怪你!”
说了这话宇文樱便一直沉默,好半晌她才抬起头,冲慕容恪绽出一个大大的笑,“等娜仁嫁进来了,你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心里只有我一人?”
慕容恪苦笑一声,轻轻点头。
宇文樱压住心里的苦涩,冲她笑道:“那便无妨!父王让你娶娜仁,定是还有其他打算。你本就不讨他喜欢,更不能再与他作对。我只盼你平安,他让你娶谁你便娶了谁就是。只要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那便足矣。”
她的笑刺痛着慕容恪的心,偏偏他却无能为力。
若只他一人受难,他自然不怕违背父王之意,可他还有整个将军府的人需要保护,最重要的是,众人只以为早就被毒死的大伯父,自己决不能让他再死一次。
心里那些秘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想开口将一切都告诉宇文樱,却只能闭嘴,心里的话最终也没有说出口,只因他记得高诩临终前的嘱托。
走到生命最后一刻的高诩看透一切,也看透了宇文樱的命格,撑住最后一口气也没拆开宇文樱带来的那封信,只嘱咐慕容恪道:“四少夫人本就是因人逆天改命才活到今生,切勿让她再替旁人改运,否则如此逆天而行,她定形神俱灭,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慕容恪陷入回忆之中,又一阵沉默。
宇文樱见他好半晌不曾说话,也知他心里愧疚难过,只问道:“你打算何时上台打擂?”
慕容恪回过神来,缓缓开口,“今日!”
竟是今日?
宇文樱心里一阵苦涩。也是!既然是燕王所想,定是越快越好!
宇文樱抬起脸,笑着说道:“那便快些跟我一起去用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将那些高句丽人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再也不敢放肆。”
宇文樱说了这话便直捂着自己肚子喊饿,嘟嘴撒娇道:“一会儿在众人面前你可得对我好一些,他们都以为我跟你吵架了,只当我又要失宠了,心里都担心着呢。”
慕容恪无奈一笑,直说道:“阿樱,你不必强颜欢笑,你若真是在我面前哭一场,或是你直接骂我一顿,我心里反而好受一些!”
宇文樱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叹了口气直说道:“我也不想强颜欢笑,可是我知道你不爱娜仁,你也不想娶她。知道了这一点,你便是想让我哭,我也哭不出来。让我骂你,我更舍不得。我只怪父王狠心。怪娜仁胡搅蛮缠,还怪你……怪你长了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引得她对你死心塌地!”
宇文樱心生不满,狠狠揉了揉慕容恪的脸才觉得解气,冲慕容恪一笑,“我现在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你呢?”
慕容恪见她笑得开怀一些,心里的郁结也跟着舒缓。他轻轻点头,勾唇浅笑,“见你舒坦了,我也就舒坦了!”
两人牵手出门去,都默契地不再谈起娜仁。
主院的侍婢们见将军跟着夫人一起出现,也知他二人和好了,心里一阵欢喜。只黄鹂和殷氏一阵疑惑,照夫人的性子,她知道将军昨晚去找了外面的女人竟还笑得开怀?她二人一阵欣喜又一阵担心,心中暗下决定,既然将军和夫人好了,还得劝劝将军,不要再与外面的女人来往才好。
……
申时到,慕容恪上台!
与此同时,在一阵?乐声中。李鑫引着迎亲的队伍到了将军府。
宇文樱看着座下那对向自己叩首的新人,心里微微泛起一阵苦涩。
她在见证一对新人的幸福,她的夫君却正当着龙城所有百姓的面为迎娶娜仁打擂。
她理解他的无奈,也正因为他有苦衷,她所有的难过只能憋在心里。
“快起来吧,别耽误了吉时!”
宇文樱说了这话,擦了擦眼角的泪,那泪在旁人看来是因为舍不得阿迪娜出嫁,她却清楚,阿迪娜明明找到了幸福,自己为何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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