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言两语将自己和小图乐发现的事情说了一遍,兰齐朵只觉得气血往脑袋上涌,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四个贴身伺候的婢女里面,小图平胆子虽小但心细如尘,兰齐朵除非要做一些有悖于俗礼教条、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否则轻易不会带小图平出门;小图安胆子比较大,且心思果敢;小图喜就不必说了,她的功夫就是父皇身边的一等侍卫也比不上,但为人大大咧咧;然几人之中最聪慧的确实小图乐。举一反三,旁征博引,几乎不亚于寻常师爷。
如今两人既然配合这么默契,心里大概早就有了计较,兰齐朵从来不知道萧慕白什么时候如此混账,竟然连监视她这样的事情请都能做的出来了!从前即使两人相敬如冰,她也觉得那男人风光月霁。如今么?呵呵……果然人是会变的。
“萧慕白出自江南萧家。萧家乃是本地大族。而萧慕白又是萧家这一辈比较出类拔萃的人物,没凭没据的话……”
“殿下恕罪!奴婢一路留心并未见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小图安有些羞愧地说。
兰齐朵恍然大悟,怪不得后来小图案和小图乐两人非要骑马呢。凉风嗖嗖的,她还奇怪两人为何要骑马,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想找一个那个跟踪的人。
兰齐朵虽然心里觉得两人衷心可嘉,但也有些好气:“既然能做跟踪这种事。自然是要有些功夫傍身才会这么理直气壮地,我若料想不差的话。恐怕此人功夫还很是了得呢!”
小图安心下大惊,急慌慌的便说:“这可如何是好?”
“不必着急,你先去将小图喜找来!”
小图安六神无主的出去找人了,有个武功高强的人在暗中注视着殿下。他们却一无所觉,想象都叫人毛骨悚然。
兰齐朵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怀里抱着的靠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图喜很快就过来了。兰齐朵单刀直入的问:“你每次跟我出门,可有感到后面有可疑的人跟着?”
小图喜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摸不着他头脑的说:“没有吧,如果有人的话我肯定能感觉到?”
她神经大条道此时才转过神来:“哪个混账王八羔子敢跟踪殿下……”
她虽是不拘小节,但对兰齐朵却极为回护,此时生气之余一巴掌在地上拍下去,地上的铺着地毯看不出什么,但兰齐朵坐的榻边不远处,一个景泰蓝的瓷瓶却“哗啦”以下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几瓣。
她表情似哭非哭,突然跑到兰齐朵跟前抱着兰齐朵的大腿道:“殿下啊!奴婢知道这个景泰蓝很珍贵,值好多钱,是要赔偿的,但是奴婢能明年再赔吗?眼看年底了,我得给我师傅孝敬一下的!您可怜可怜我上有老,下有小……”
室内的声音如此大,如何不会惊动外面的人,小图乐进来就看见小图喜毫无形象的抱着兰齐朵的大腿,登时明白怎么回事?
她恐吓道:“你再不起来我去找云嬷嬷了!”小图喜跟他们不一样,从小就是在山上长大的,没学过规矩,云嬷嬷又最重规矩,小图喜没少吃苦头。
这中间一伙人打岔来,小图喜又是那样一副肉疼的模样,兰齐朵也没了心情为别人跟踪她而伤神愤怒了!
“不要你赔这个花瓶也可以的!”兰齐朵故作不在乎的说,果然小图喜“嗖”的一下就抬起头,壮士断腕一边说:“只要不用我赔钱,殿下叫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
兰齐朵摸摸小图喜的脸,笑的美艳不可方物:“本宫怎么会叫你上刀山下火海呢,要上刀山下火海也是那居心叵测之人!”这句话生生让萧图喜打了个机灵。
然后兰齐朵趴在小图喜耳边悄悄言语了一阵子。
小图喜很是开心的走了!
兰齐朵没说错,该上刀山下火海的居心叵测之人确实不好过。
萧慕白自小到大,哪怕前世到老,都不知道牢房长什么样子,如今突然被人带进这里,他内心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昏暗不见天日的牢房,气味难辨的床铺,对面盯着自己虎视眈眈的犯人……
萧慕白觉得自己简直跟做梦一样,然而落差最大的是他手心里一直捏着的手链,前世兰齐朵为了此物费尽心机,甚至这也是她对暗香怀疑的开始,自那之后两人剑拔弩张,知道有一天暗香死了……
萧慕白抹了一把脸,却不想他进牢房才不过半个时辰,竟然有人要提审他?
带着疑问,他到了刑讯室,只见一个身材有些瘦小的男人喝到:“堂下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他的声音有些尖细,嘴唇上方的两撇小胡子更是一抖一抖的。
萧慕白拱手行礼,老老实实的回答:“在下名唤萧慕白……”
“萧慕白?萧慕白?哦,可是去年的探花郎?”
“正是在下!”
“大胆!竟然敢冒充萧探花!”(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话 刑讯室里巧逼供
这个刑讯室有三丈见方,里面血迹斑斑的刑具到处都是,此时大概是因为只有萧慕白和几个官差在里面,当那官差厉声呵斥:“大胆!竟然敢冒充萧探花!”刑讯室里竟然有了回音了一般,让那官差的怒吼都回旋了一下。
一般人别说是被官差怒吼了,就是被带到这样威严又阴森恐怖的地方也是心惊胆战的,萧慕白竟然出乎意料的镇定自若,他被那小胡子官差呵斥了一声,也只是朗声说:“在下便是萧慕白,官爷倘若不信可以去……”
“呵!你说你是萧慕白便是萧慕白,老子还是太上老君呢!”
那小胡子冷笑一声:“再说,萧探花能做这种当街调戏民女的事情?你可千万别侮辱了萧探花的名声!不然就是冒充朝廷七品大员,调戏民女顶多关你半个月,哼哼,冒充朝廷七品大员,你就等着杀头吧!”
萧慕白张张嘴,被噎了一下,再次感觉到探花遇上兵,有理都说不清这种无奈心情。
他再次深深的一揖到底:“还请这位大哥看在大家都同朝为官的份上,去萧家告知家父,或者去翰林院通知我之交好友,只要他们一来便可验明我的身份。”
一般情况下,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官差基本都会答应的,毕竟“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却不曾想这个官差竟然软硬不吃,他似乎料定了他这个萧慕白是假的,用手摸了摸自己唇边的那两撇小胡子,意味不明的说:“去翰林院?”
“真是狗胆包天!”他突然将手中的一只判官笔朝萧慕白扔了过来,萧慕白一惊。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那小胡子刺手更说:“好啊!竟然连本大爷的暗器都能躲的开,还说你是萧探花?欺负本大爷没见过萧探花是不是?”
萧慕白脱口而出:“你见过我?”见过我你怎么不认识我?
小胡子洋洋得意的说:“想当年本大爷可是负责巡街的,那萧探花打马游街,还是本大爷开的道!”
萧慕白登时哭笑不得,感情这个小胡子如今跟他是相见不相识了?
他还待要说什么,就听小胡子又说:“你不要扰乱视听!哼!那萧探花长得丰神俊朗,气质非凡。怎能是你这一身猥琐相的!”
他走到距离萧慕白不远处。来来挥挥打量了一番:“这么仔细一桥,到却是长得人模狗样的!但你休得掏出本大爷的法眼?哼,竟然叫本大爷去翰林院通知你的之交好友?说。你跟萧探花有什么仇什么怨?”
萧慕白如果一开始还是觉得被兰齐朵误会了心生无奈的话那么此时就是烦躁不堪了!
此时竟然被人问道,自己跟自己有什么仇什么怨,饶是他自己都想指着着官差的鼻子大骂一声:“瞎了你的狗眼!”
文人的骨气就在此时发作:“你爱信不信,我就是萧慕白。萧慕白就是我!”
“呦呵,呦呵。这才说了几句就不耐烦了!”
他手里提了一根沾了辣椒水的鞭子,蓦然一鞭子挥在萧慕白身边的地上,那地是青砖铺的,一鞭子下去。就是一条印子,空气中还有浓浓的此批辣椒水味。
萧慕白喉头一紧,心想着难道是见自己不承认罪名。打算屈打成招了?
“说!你是不是打算让本官去翰林院找萧探花的之交好友,然后将萧探花调戏民女这件事宣扬开来?然后好毁了萧探花的名声?”
萧慕白一时间心里五味沉杂。感激这个官差如此维护他,但又无奈他本人站在这官差的面前竟然没被认出来。
一时间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说:“大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就算着官差不相信他说的话,他的父亲还有母亲总不会对他置之不理的,到时候见到他们也就真相大白了!
原本以为自己都这样息事宁人了,那小胡子也总该偃旗息鼓了,谁知道小胡子竟然怒目圆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说本官屈打成招,对你刑讯逼供吗?”
她说着有往地上挥了一鞭子:“赶紧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跟踪人家姑娘的?然后见原本那姑娘没跟上,又在竹里馆门口对路过的陌生女子进行骚扰的?大齐乃是礼仪之邦,京城乃是天子脚下,你这样没脸没皮、猥琐至极的人,就应该卖到西山去挖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