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向太子殿下,而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陛下!”
夏侯翼不做声,兰齐朵也不催促,等他想明白。
“你……为何这样做?当年说出来那样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其实你再要求过分点都没关系,我当年被逼无奈,即使再苛刻的条件都能答应,但你却让只让我答应三个条件,如今这三个条件已经用了两条,却全都是用来为你的亲人,你就没想过为自己做点什么吗?”
夏侯翼心中有些涩然,这种感觉其实很让人惆怅,既不是对别的男人那样吃醋不满,却又是最憋屈的,因为兰齐朵最在意的那些人都是与她骨肉相连的亲人。
兰齐朵不想夏侯翼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她洒脱一笑!
“依夏侯将军之见,本宫这公主府建造的如何?”(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话 天地可表伤离开
夏侯翼不明白兰齐朵为何问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这公主府虽不说镶金嵌玉,但盛在地势宽广,大气别致,放眼整个大齐恐怕也是数一数二。”
兰齐朵站起来傲然一笑,那一瞬间夏侯翼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奶奶个熊!这世上恐怕也只有眼前的小公主即使这样笑的不把天地万物看在眼里也美得不像话!
“元嘉大长公主府占地五百亩,距离城中半个时辰就到。仅仅是主人的院子一共就有九座,我的父皇说取天长地久的意思,我每一年会入宫住三个月有余,剩下的九个月一个月住一座院子,每个月都不重复。他作为大齐的主人,从我三岁开始就在谋划,将来要为我打造一座独一无二的公主府!这公主府不会因为我的死亡而被收回,这里面的一砖一瓦不会因为我不存在了而被人改动,只要大齐存在一天,我的公主府就会在一天,她会永远打上我,大齐嫡长公主兰齐朵的烙印!”
夏侯翼听了兰齐朵这样的话,不能说不震撼!康泰帝的所作所为往小里说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往大处说就是没有将国法家规放在眼里!
夏侯翼心头翻滚的厉害也最后只说:“陛下对公主的疼爱,天地可表!”
真的也只有天地可表几个字了!
兰齐朵不理会,摘了一片嫩嫩的树叶扔到小溪里面,见那叶子顺着水流缓缓飘远了。
她又说:“我自幼没有母亲,兄长大我近十岁,他怕自己以后有了嫂嫂就顾及我的时候少了,在别的兄长孩子都有的时候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后宫中没娘护着的孩子难免受人欺负。即使我是父皇最疼爱的那一个,也难保父皇有顾及不到的时候,更何况父皇到底是个男人,兄长有时候既当爹又当娘,一直到我长大了嫂嫂才进门,别人以为嫂嫂是父皇赐婚的,其实是兄长请婚的。原因无他。嫂嫂待人温和,善良却又聪慧,兄长想着这样一个人即使成了太子妃也能待我如同亲妹妹一样!”
其实前世今生都是这样。虽说前世自己和哥哥关系淡漠,但是嫂嫂却一直对自己如同初见一般,就算嫂嫂对自己好有兄长的心意在里面,但一个女人能始终如一的做那么些年。就能知道这个人是从骨子里都是带着一种责任和善意的。
“嫂嫂与兄长成亲后果然待我如同亲女儿一样,我时常想大概亲母女也就是我与嫂嫂这样的关系吧!”
“父皇教导兄嫂看顾与我。更是教导还年幼的侄子孝顺与我,市场告诫他们,以后他们掌管了这大齐,只有我。兰齐朵,会是这大齐唯一一个最尊贵的公主,除了唯一哪一个坐在龙椅上的人没有任何人能超越我。没有任何人能迫使我行礼臣服!”
兰齐朵只是默默在述说这样一件事,但是听在夏侯翼心中却无比沉重。他似乎明白了兰齐朵为何这样说,似乎又疑惑兰齐朵为何这样说。
“我明白了!”他嘶哑着声音说。
“殿下所说的事情,等过一段时间末将会主动向陛下提起,到时候一定会好好教导皇长孙殿下,绝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也不知道为什么,兰齐朵看他走上拱桥,竟然觉得那背影有点萧瑟,有些愣神之际,就听夏侯翼没有回头只站在那里说:“其实殿下不必妄自菲薄,在末将看来,元嘉大长公主当得起陛下和太子的厚爱!”
兰齐朵这下彻底愣在那里了!
夏侯翼疾步走向珍藏阁打算完成中午未完的事情,但心中并不平静。
他此时站在珍藏阁的楼上,看着这繁花似锦的公主府,只觉得它就想兰齐朵对自己设上的一堵有一堵的围墙一般,兰齐朵在里面他站在外面,就算他进来了,走进了着公主府也走不进她的心。
她的心里没有装着儿女情长,也并没有装着家国天下,唯独有的只是她爱护的那几个人,为了那几个人她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为了那几个人只要她有的她都可以付出……夏侯翼在这春光正好的午后,在这万物复苏的季节,在所有人都有一个奔头的时候,头一次只觉得这样无能为力,自己连个努力的方向都没有。
“殿下!夏侯将军伤到手了!”
兰齐朵自从跟夏侯翼说完那些话,就再也没有出声,只是一直烦着自己手中的一本书,但是书烦的那样快,能看进去的有多少?
她自己本来没打算那样说的,夏侯翼对她是什么心思,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何说着说着就有些难以控制。
如今这日子简直就是她向上天偷来的,能有这些至亲至今之人陪伴她就知足了,如果是别人也还罢了,偏偏是夏侯翼,她对这个男人感情复杂,这个男人跟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说完全没有心思那是假话,但兰氏又有那样一条祖训在,兰齐朵根本不敢让自己的父亲哥哥冒着风险仅仅为了她一己之私!
在这个时候听到这么一句话,兰齐朵心都颤抖了一下,夏侯翼离开时那萧条的身影她不是没看见!
兰齐朵站起来匆忙说:“伤到手了?严重不严重?有没有召御医?”
来回话的小图喜为难的摇摇头:“这些都不清楚,奴婢也只是在门口碰见了夏侯将军,当时夏侯将军用一副包着整条手臂,上面还有血迹,奴婢吓了一跳,问他的时候,夏侯将军只说伤到手了,叫奴婢给您带句话说是珍藏阁的窗户可能没办法按时完工了,待会他回去了会将木匠送过来!”
兰齐朵听见这话当即就冷哼一声,噼里啪啦就将面前的一套茶碗扫到地上!
“随便他!派人去告诉夏侯翼就说本宫的窗户是用前年沉香木所制成,风吹来的时候会从窗口将木头的气味送进来,有安神静气的作用,叫他看着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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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话 春光正好待踏青
自从那日夏侯翼手受伤之后,一直就再没来过公主府,兰齐朵发一通脾气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睡睡,仿佛一点没受到打扰一般,甚至开始重视起衣着打扮,等到花卉那一日怎么穿,可把云嬷嬷欢喜的跟什么似的。
伺候兰齐朵的一等丫鬟、二等丫鬟一共就有十二个,更何况还有三等的、粗使的,零零总总多少人,他们跟着兰齐朵哪里能不明白正院的风向标,兰齐朵高兴不高兴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但谁敢说?
“太子妃娘娘到!”
“皇长孙殿下到!”
“小皇孙殿下到!”
这一日兰齐朵正躲在已经被修好的珍藏阁看书,突然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唱名。
一般传话的太监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他们务必要吐字清晰、声音洪亮、让人听在耳中也要可以接受,兰齐朵比谁都清楚礼不可废的道理,太子妃将士一国之母,在东宫私下里也就罢了,散在外面兰齐朵从未僭越过。
兰齐朵给太子妃见了礼,两个小的给她这个姑姑见礼,兰齐朵也心安理得的受了!
“嫂嫂怎么今日过来了?不是说贵妃娘娘如今身体抱恙吗?”
贵妃娘娘如今位同副后,又是太子的庶母,虽说天家的庶母跟平民百姓家不一样,但该尽的孝道还是要尽的,这个合适的人选只能是太子妃。
“不过是季节交替变化,偶感风寒罢了!贵妃娘娘又不是那爱磋磨人的,见如今春光正好,两个小的在宫里也呆不住,就叫我带孩子们出门踏青。”
她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就说:“可是像咱们这样的身份要说踏青。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一群人?再加上这两个小的如今正是好动的年纪,我就怕一错眼不见人了,外面可不比宫中……”
“所以嫂嫂才想着来我这了?”
兰齐朵似笑非笑。
太子妃面不改色:“想我当年还待字闺中的时候,春日里放风筝,跟一群小姐妹们赏花骑马,烤肉野餐哪一件不是惬意的美事?如今想想竟然很多年没这样过了!”
“你看你这里地方多大,别说踏青了。就是跑马也使得!”
同样是女人。她一天到晚忙忙碌碌少有安静下来的时候,自家小姑子却如同活在仙境里一样,不食人间烟火。说不羡慕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