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考虑到一个问题,夏侯翼的叔父既然这样光明正大的走了是不是一会还有人来打扫这里?
兰齐朵浑身紧绷,忍着还没恢复麻木的半边身子,就要赶紧下楼,夏侯翼此时不在这里,万一有人上来,她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春明楼,本身就是不合理的,此时兰齐朵完全忘记夏侯翼之前说的,有他们自己的人在楼下守着。
夏侯翼担忧兰齐朵一个人在楼上,并未去的太久,只不过回来之后一张脸阴云密布,见兰齐朵紧紧皱着眉头,又站在那里,稍微思索一下就知道兰齐朵觉得这里面太过污秽,他心下抱歉,此时又心乱如麻,只说了一句:“我先带殿下离开这里再说!”
兰齐朵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让人不想再来第二次的地方,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夏侯翼见兰齐朵如此可爱,紧绷的黑脸终于有点笑容了!
不过是四层的楼梯,兰齐朵头一次觉得这样漫长,两人从这里下来之后,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这种地方,以后还是不要留下的好!”
嫌恶的语气溢于言表。夏侯翼回头看了一眼春明楼,不辨息怒:“放心,总有一日它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夏侯翼说的如此意味深长,兰齐朵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这会是女眷们休息的时间,下午似乎还要听戏!我不打算多呆,以后有事的话,还是再联络吧!”
小图喜陪她出来。早就焦急的恨不得将面前的路踩穿了。见兰齐朵要走,赶紧过来搀扶着兰齐朵,就要将人带走。手接触到兰齐朵的胳膊,才发现兰齐朵竟然披着一件外衫,而这件外衫刚刚还在夏侯将军身上穿着,小图喜几乎不敢想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还是手忙脚乱的叫夏侯翼的衣服剥下来,快速还给夏侯翼。又再将自己手中一时忘记的披风给兰齐朵披上。
夏侯翼见兰齐朵的婢女如此认真负责,心中满意的同时也有些失落,刚刚在楼顶上还如此亲密的两个人,此时形同陌路。夏侯翼今日听了太多的让人情绪失控的事情,之前在一起呆着还不觉得,此时见兰齐朵要走。才发觉自己竟然生出了不舍,不过短短半个时辰而已。夏侯翼有些自嘲。
“对了,那幅画我似乎有点眉目了!回去之后再确认一下就好,明日你递上拜帖光明正大的来公主府,不要再偷偷摸摸的了。”
兰齐朵说完就再也没有任何由于的大踏步离开,徒留夏侯翼和丁胜在原地尴尬不已。
不过后续事情实在太多,夏侯翼的还未想过解决的办法,此时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有点混混沌沌的状态,他揉揉眉心有些疲惫的说:“离开好一会了,先回水榭吧,就说我不胜酒力来院子醒醒酒。”
“属下明白。”
走了几步之后,夏侯翼仿佛想到什么问:“真的没有人看清楚继夫人是怎么走出去的?”
“不是没有看清楚,二十根本就没有人看见,继夫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就从春明楼出现在他自己的院子里。简直就跟会妖法一样!”丁胜跟夏侯翼一边说一边往人多的地方走。
夏侯翼神色凝重,他当时以为怎么都看不见继母的人,以为还在春明楼逗留,他自己也吓一跳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大意之下被继母发现,然后躲起来了!
“不要信口开河,朗朗乾坤之下哪里会有什么妖法,这种子乌虚有的话我不再想听第二遍!”夏侯翼冷飕飕的说。
丁胜苦不堪言,会妖法这话也不是他说的,只不过一个人凭空消失在另外一个地方出现,除非她会隐身术、或者从地下隐遁了,否则暗中监这么多年为何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丁胜是夏侯翼的左膀右臂,很多时候两人配合默契,很多时候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他迅速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整个一下,然后趁人不注意对夏侯翼耳语:“会不会是春明楼地底下和继夫人的房间有密道相连?”
夏侯翼脚步猛然停顿,没错,除了会妖法这个解释,肯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春明楼不依山傍水,附近几丈之内也没有其他屋舍,那么只有地道一说可以解释的通,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仔细想一下,排除掉所有可能的怀疑,生下这个看起来最不可能的理由大概是唯一行得通的!
“找机会派人溜进继夫人的房间,尤其是卧房,角角落落都不要放过,找一下出口到底在哪里。还有春明楼也一样,千万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夏侯翼只是一时被这些琐事控住思维,他想通之后立即做出反应,没道理前面九十九步都忍下来了,剩下最后一步前功尽弃!
水榭里温暖热闹,舞姬们身穿薄薄的轻纱,翩翩起舞,夏侯林不知道是不是为笼络这些人将府中自己的姬妾都带了出来招呼客人,一个个舞动起来如同九天玄女,安静时又变成最惹人怜爱的解语花。
有人见夏侯翼回来,就热情的招呼说:“夏侯将军去哪了?刚刚大家喝酒竟然不见你了!”
夏侯翼自然要寒暄,与此同时兰齐朵女眷那边也在跟一群人寒暄,不小心弄青肿的手此时也成为了最好的借口。
“公主殿下的手要紧不要紧,不然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夏侯家老太太倒是真真实实的满脸惋惜,福安大公主和泯城郡主更是表现出来一个姐姐的关怀,兰齐朵都一一回了几句。
她临出门似乎还能听见夏侯家老夫人在嘟囔:“好好的怎么把手伤到了,我还指望一会跟公主一起好好说几句话呢,听说公主现在还未婚配……”(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话 殷情备至谁察觉
兰齐朵直到坐在马车上要回了公主府了,才有机会仔细想想在春明发生的事情。
小图平麻利的拿出一个白色长颈瓷瓶,跟兰齐朵说:“殿下,这是夏侯将军让人送来的活血化瘀膏药,已经让人查看过来,确实活血化瘀的!奴婢现在就给您抹上吧?”
“夏侯翼让人送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兰齐朵回过神。
小图平答道:“夏侯将军说府中人多眼杂,他多有不便,就把药交给钱侍卫了,钱侍卫又交给我了。”
兰齐朵不再多说,心里倒是很受用,至少夏侯翼虽然经历这么大的事情,还会担心她,不枉自己跟他在楼顶吹冷风那么长时间。
如此一想,兰齐朵更像帮他一把了,于是闭着眼睛等小图平上药然后思考今天的事情。
她脑子里纷乱复杂,总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将什么重要的发现给遗漏了,如今只能一点点的回忆起来。
从夏侯翼让人将她带到春明楼开始,接下来他们从墙壁上的山水画后面找到一副壁画,并且那幅壁画就是《夜宴图》!
《夜宴图》她是从左边开始往右边看的,当时那里面有些东西仿佛触发了她心中的某一个地方,当时灵光一闪,兰齐朵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只是后来春明楼有人进来,她毕竟是做贼去了!惊慌之下,到现在还没想起来自己当时灵光一闪想到的是什么。
兰齐朵闭目养神之间,脾气越发焦躁,陪在她身边的几个婢女都有些不安。
几人之间除了小图喜只知道兰齐朵出去了一趟,而且是在午膳之后休息的时间出去的。但回来的时候手受了点小伤不说,细心的小图平还发现兰齐朵的簪子掉了一只。她当时还庆幸那簪子不是用来固定头发,否则到时候头发弄乱了,一路走回来岂不是引人遐想?
“带上本宫的旨意,告诉福安大长公主随便找个理由将夏侯家大夫人申饬一番!”
兰齐朵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马车内的几人都面面相觑,她又不耐烦的说:“都聋了吗?没听见?”
“是,奴婢遵旨!”
等到了公主府兰齐朵怒气冲冲的径自跳下马车。他们就知道殿下又任性了!
兰齐朵其实不过是迁怒罢了。她原本想的好好的,已经快有眉目了,结果夏侯翼的二叔和继母一来不仅仅将她想到的事情打断了。以至于如今还没有想起来,还叫她在楼顶听了那么一场玷污耳朵的恶心事,最尴尬的是那是夏侯翼家里的丑事,算是夏侯翼最亲密的两个家人……
兰齐朵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她到底是迁怒夏侯翼的继母还是因为真的他们无意中惹恼了自己。
“将前几天画的那几幅画找出来。另外笔墨纸砚备好!”
小图喜早就抢着离开兰齐朵去给福安大长公主传话了,剩下几个知道兰齐朵心情不好。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图平胆子小,兰齐朵一般不会对她发火,不然谁喜欢一天到晚看见一双哭红的眼睛?
因此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敢出来反驳兰齐朵的话:“殿下。您手受伤了?要不还是等明天手上的淤青好一点再画吧!”
“教你准备就准备,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兰齐朵见是小图平,忍着将外衣摔到地上的冲动。只是恼火的说。
此话一出,谁与争疯?再没人敢打搅兰齐朵。
兰齐朵的手不是不疼的。很多时候伤口淤青这些当时伤到的时候没感觉,但是过后疼痛会加剧,此时兰齐朵就是这种感觉。但她没办法,时间越久她能想起来的事情越有限,只能乘着事情才发生,墙角旮旯都被兰齐朵从脑子里拉出来过一遍,可恨!要不是那一堆奸-夫-淫-妇,她当时就已经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