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魏二爷劝道:“大哥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观那夏侯将军并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再说当初不言明身份的人是他,与我们并无多大关系。这话走到哪里都说得通!”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可惜罢了!”
“可惜?可惜什么?”
魏大爷见自家弟弟即使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不开窍,摇摇头道:“咱们既然救了他,却没跟他牵上线,想来实在是一件憾事,夏侯将军掌管西北军,那么大的营生就是手上漏下来一点也够咱们这样刀尖上卖命好几年了!你想想咱们是怎么救下夏侯将军的?那是深夜啊!要不是那天晚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为了找块没有野生活物的安全地方,咱们也用不着那样黑灯瞎火的赶路……”
然后魏二爷却和自己的哥哥持不同观点:“没牵扯也正好,那位夏侯将军虽说是武将,但你看看他的行事作风,如果不是他自己承认了这个身份我们哪里知道他是谁?多智近乎妖。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我们就是心眼多的跟莲蓬一样,也比不上人家,更何况那还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
“再聪慧也不过是个年轻人罢了!”
魏二爷见自家兄长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也不与他争辩,仿佛说起其他事情一般道:“大哥可知道那天夏侯将军门外站的那个店小二?”
他也不等魏大爷回答只说:“我之后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大哥猜我问道了什么?”
“他当时不是说了夏侯将军叫他去衙门报官吗?”
“并不只是如此!”魏二爷摇摇头。仿佛感慨一般说:“那店小二并不是要去报官告诉衙门里的人夏侯将军的身份。而是我们万一是犬戎的奸细或者不相信夏侯将军的身份,那么就会有官差来找我们麻烦,想我们并不是当地人。在此处惹了麻烦的话……”
“他竟是做了两手准备!”魏大爷吃惊不小。
魏二爷叹口气说:“所以我才说没什么关系也好,跟这么聪明的人打交道,简直就跟脱光了站在他跟前一样!”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要我说大哥还是别想着借夏侯将军的风了,咱们踏踏实实跑商队。虽然辛苦些但好在这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心里不慌张。至于夏侯将军,他能帮我们一把是他心怀感激,就算不帮我们也是合情合理……”
“大掌柜,二掌柜。听说夏兄弟跟便宜走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好歹跟他一处这么长时间呢!”
魏家兄弟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胡老三的抱怨声传来。两人不由得相视苦笑,有时候无知也是福啊!看看胡老三这都多久了还能一口一个夏兄弟叫的安安心心!
“老三!夏兄弟走的时候有跟我们打过招呼。那会你出去了,恰好他的朋友过来接他,不过,夏兄弟给了这个!”
魏二爷从怀中掏出一把弹弓:“夏……夏兄弟听说你家小子喜欢这个!”这夏兄弟真是喊的牙疼!
“哎呀……这真是……”胡老三拿着那把做工精良的犀牛角弹弓,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夏兄弟真是……我就随口说了一句……”
随口说了一句话被夏侯翼记住的事情并不这一件。
京城,皇宫,凤栖宫。
兰齐朵继续雷打不动的听下手的人汇报:“……因为此时牵扯到军机大事,太子殿下说没有办法飞鸽传书,此时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八百里加急文书,但是如今快二十天过去了兵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小图喜看着兰齐朵久久都未曾翻一页书,有些担心地说:“殿下……”
“没事了,你出去吧!有消息了尽快再来回话,另外,萧慕白怎么样了?”
小图喜大概没想到兰齐朵还会点击这个人,怔了一下立即答道:“因为同一牢房住进去的那个人,听说萧探花如今铺床叠被,什么都会做。”
其实如果其他人忘记萧慕白还情有可原,唯独小图喜不能忍受就只这么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雇佣了一个顶尖的高手跟踪他们殿下一段时间,他们竟然不知道!其他人也就罢了,好歹她是殿下身边一等一的侍卫,还领着几百来人的娘子军呢,如今这娘子军竟然是一点作用都没发挥到!因为没抓住人,小图喜这种厌恶甚至更深一点,明知道萧慕白没什么坏心眼,仍然觉得想把他暴打一顿!
“再待两天就放出来吧!”
“可是殿下……”
“你以为他都知道些什么,就算知道什么,这么长时间没说,那现在更不可能说了,以他那么执拗的性子如何肯跟你说,就算关在牢里也不过是劳其筋骨罢了,在这有他父亲在,也不好做得太过。”
小图喜想,听殿下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对那萧慕白很了解似的,但是她很确信殿下虽然见过那萧慕白,但认真说话的时候其实没几次的,那么殿下是怎么知道“萧慕白性格执拗的”?小图喜疑惑。
兰齐朵其实如果想知道萧慕白口中的事情,何其简单,但是她心里其实有了新的成算,此时之想着夏侯翼赶紧找到呢!
而夏侯翼此时还在路上颠颠簸簸的往京城赶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话 恋慕事亲口承认
西北风呼呼地刮着,马车从天鼓府出来一直到京郊,一路上都是阴沉沉的天气,雨、雪、雨夹雪、雪夹雨,总之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加上夏侯翼有伤在身,也没办法赶快路,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的,等到了京郊时天已经完全擦黑了!
城门早已关上,云凯旋不忿已经到了家门口还要住在外面的客栈,夏侯翼却说:“你是嫌靖远侯府太安稳了是不是?”
“我这不也是公事吗?又不是徇私!”
“你算起来是头一次为陛下办差,我回京的消息本来就是不对外公开的,你这样大张旗鼓是恨不得别人都知道我回来了吗?”
夏侯翼冷脸道:“你连陛下这点心思都揣测不到,还提什么光耀靖远侯府!”
这些话本来听来很不中听,但说这话的人是夏侯翼,大齐最年轻的将军!对云凯旋没有坏心思的夏侯翼,因此只一句话就叫云凯旋打消了进城的念头。
云凯旋长这么大压根没吃过什么苦,想他活了二十年,最挨饿受累的也是这段出京的日子吧!
一行人终于安安静静的在客栈呆下了,但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哪怕是云凯旋一想到家里有只母老虎等着,也想立即回家去。
他少不得要跟夏侯翼唠叨一下,去了夏侯翼房间才发现这厮竟然竟然在看书,他走过去一把揪住那书,瞅了一眼书名道:“啧啧,夏侯将军如此勤奋为哪般?”
那书封面明晃晃的写着《太公六韬》,夏侯翼对云凯旋的行为不满:“没事做就睡觉去!”说完一手夺了书过来,他这一路上有太医照顾。药材又是都捡着顶好的药材用,恢复的比之前要好多了,至少动一下伤口不会裂开。
云凯旋虽说是纨绔,但好歹是念过几本书的,那《太公六韬》乃是兵法典籍,虽说里面的东西很有用,但是也很晦涩难懂。他原本还想嘲笑一下夏侯翼如此用功。然而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轻笑了一下:“你还真是心宽的很!”
夏侯翼不明就里,只拿眼睛瞥了一下云凯旋继续看书。
就听云凯旋说:“朝堂上的事情我也懒得跟你说。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估计早走打算了!”
他见夏侯翼不为所动,心里暗笑一声叫你装模作样!接着就说:“你说你这次差点小命都没了,元嘉大长公主会不会知道?”
他仔仔细细的观察夏侯翼的反应。发现夏侯翼竟然眼皮子都不抬说:“公主殿下生长在深宫,怎么知道前朝的事情?”
另外一只手却在云凯旋看不见的地方握的紧紧的。心里忍不住顺着云凯旋说的话去想:小公主会不会知道他受伤的事情,知道了会不会关心他的伤势?
“嘁!你以为元嘉公主是那些庸脂俗粉?你也不想想她是谁教的,那可是比太子殿下还要得宠的人,连太子殿下有时候都感叹。如果元嘉公主是男儿的话,陛下不见得会立他为太子!”他自从成了太子殿下的七妹夫之后,虽说太子殿下有时候很是不待见他。但跟别人相比真是太亲近了,毕竟只有在乎了才会训导、教训的。
夏侯翼不出声。他明知道云凯旋说出这一番话,只不过是为了从他嘴里拐弯抹角的知道自己的心思罢了,这些年自己在他面前几乎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大概表现的太无欲无求,所以明知道他的心思但还是忍不住出声。
再联想到几年前元嘉公主说出的关于东南沿海水匪的事情,夏侯翼其实对云凯旋的话深信不疑。
云凯旋不是第一次追着这件事不妨,既然他如此感兴趣,而且又是小公主的姐夫,听闻小公主与福安大公主关系比较要好,如果云凯旋能从中帮扶一二……
想通了这一点,夏侯翼觉得,三番两次的,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如今没办法掩饰他索性不掩饰,有些自嘲的说:“太子殿下在清流学子中间名声极好,这件事很大一方面得益于他有个好太傅,而元嘉大长公主八岁上下便跟太子一起师从太傅,她的见识自然远远要比常人强百倍,既然如此,那么陛下或者太子愿意将朝廷中的事情告诉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