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的围观的人哄笑,姜老太老脸红一阵白一阵,却对这个花媒婆没有办法,谁让花媒婆这张嘴没人敢惹呢。
就是在院子里一直静静地听声的父女几个也都奇怪了,花媒婆怎么倒帮起他们家来了?难道是念着他们如今也住在刘家峪?
却不知花媒婆这是记着他们没有对表弟一家落井下石,虽然当初花旺家出事时,她有说过想要帮表弟一把,可她保媒这些年,虽然日子好过,可没儿没女她也落得潇洒,钱花的大手大腿,还真没有这许多,而花旺又不愿意受她的恩惠。
知道姜方买下表弟家的弟,在价钱上没有亏了表弟,又因着出事的时候她算是帮了忙,花旺对她这个表姐也比以往亲近些,连侄儿都跟她亲了,花媒婆认为虽然不是姜方家帮的忙,但对姜方家的人还是多了些感谢,又都在一个村子住着,能帮的总是要帮些。
姜老太见自己在花媒婆嘴下肯定是讨不到好,也就息了声,任花媒婆怎么说也不还口了,花媒婆说了一阵亲眼瞧着夏氏从侧门溜进门,放下心,拍拍手道:“说的嘴都干了,回去喝水了。”
刘家峪的村民眼看这小半天什么也没做上,又到了饭口,也都各自回家,而那些姜家买来的人见主家一直都没出来,想必是不想跟这些人硬碰硬,只是留了两个人远远地盯着,剩下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
门前最后走的只剩下姜老太和跟着她来的姜家人,做好长期在门前静坐的打算。
他们想的很好,姜方不是不开门吗?就不信他们家里的粮能吃一辈子,等吃光了还不得出来买?他们就看好门,就不信他们不出来了。
夏氏带着两个小儿子由打侧门鸟悄儿地进来后,见一家子都齐整了,无论是刚进门的还是一直在家里的都松了口气,最怕姜老太看到夏氏动手,那是婆婆,就是挨了打夏氏也不敢还手,能平平安安地进来最好不过了。
瞧着天色也不算早了,夏氏洗了手做饭,姜云娘过去帮忙,姜云浅给姜方煎药,吃过饭再歇会儿刚好喝。
姜方依然坐在窗前看书,只是时不时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姜老太没声了,姜宏两口子也没动静了,静的就像往常一样。
姜方有心打开门去瞧瞧,又怕姜老太就在门外坐着,这一开门被逮个正着,真把她放进来,就冲她的气势和带来的人手,不把家搬空了都不带走的。
姜云冬见阿爹虽然是在看书,但那样子比热锅上的蚂蚁也好不了多少,眼珠一转,带着姜云秋去后院搬了把梯子就架到了大门旁,顺着梯子爬上去,往外面一看。
好家伙,阿奶这回真是打算来操家的?不但带了二三十个姜家的本姓族人,光是马车就赶了五六辆,还都是从镇上雇来的大马车。
真是难为他们这么多人在门前还能鸦雀无声的,姜云冬吓的一缩脖子,姜云秋在梯子下面问道:“三姐,看到没?”
姜老太正气不顺,被二婶在旁侍候着捶肩,听到声音一抬头正看到姜云冬往回缩的小脑袋,因之前花媒婆那些话心里正气着,又觉着大儿子变的不孝了,都是夏氏母女给撺弄的,想也不想就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头砸过去。
石头也就鸡蛋大,姜老太也没想真打着姜云冬,可这一下子偏就打的那么准,姜云冬已经缩回一半脑袋,石头就打在额头上,疼的姜云冬痛叫一声,脚下不稳,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后脑摔在地上,顿时就昏了过去。
姜云浅正在院子里熬药,听到声音扔下手上的蒲扇赶过来,看到仰躺在地上的姜云冬又看到旁边的梯子,知道她是从梯子上面摔下来撞到了脑袋,慌忙蹲下来给她查看。
姜云冬在姜云浅过来时就缓醒了,看着二姐想哭,可脑袋昏昏沉沉的哭的力气都没有,细声细气地说了句:“二姐,阿奶拿石头砸我,疼!”
姜云浅心疼坏了,这时也看到姜云冬额头上肿起来的那个大包,若不是怕姜云冬伤的太重要赶紧治,她真想拿了菜刀冲出去砍人了。
她都在怀疑外面那个真是他们的亲阿奶吗?刚刚她还说云荷堂姐是她的心肝儿,可冬丫也是她的孙女啊,怎么就下的了手?
心里再气愤,还得柔声细语地安慰姜云冬,见她眼皮沉重,还得哄着她强大精神,千万不能睡,姜云冬想要点头说自己知道了,可脑袋只轻轻地动一下,就疼的跟被锤子砸似的,还一阵阵的恶心,难受的她只想睡觉,却因二姐的话强打精神。
难得姜云冬如此乖巧听话,姜云浅这心却跟用刀子划过似的,虽然姜云冬平时叽叽喳喳的有些闹人,可她宁愿被姜云冬吵的头疼也不想看到她这样无力地躺着。
就在姜云浅眼泪模糊地给姜云冬检查时,夏氏、姜方和姜云娘也赶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柔弱憔悴的姜云冬,在听到姜云冬说是被阿奶砸的,夏氏再软弱个人也来了火气。
一把将身边的姜方推开,有些声嘶力竭地道:“姜方,外面那个是你亲娘吗?她是见不得我们好吧!我跟你说若是冬丫真有个好歹,我这就跟她拼命,也免得全家人这样被她糟蹋。”
姜方的双眼充血,声音也嘶哑着,眼睛只盯着地上躺着的姜云冬,无论夏氏怎么扑过来捶打也不肯转动一下,就怕一错眼的工夫姜云冬就没了。
姜云娘从后面抱住夏氏,怕她再伤了自己,姜云秋细声细气地站在一旁哭,兴文兴业也迈着小腿从后院跑过来看,见三姐躺在地上,二姐的手搭在三姐的手腕上,脸色阴沉。
阿娘在哭,大姐在哭,四姐也在哭,没哭的阿爹眼神却像是要吃人,吓的也跟着哭,院子里就乱成一团。
姜老太原本就没想到那块石头能真砸到姜云冬,结果把人砸到了心里也‘咯噔’一下,尤其是听到姜云冬从梯子上掉到院子里,里面又乱成一团,人也傻在那里,心里只想着:难道我把冬丫给砸死了?
心里也疼了那么一下,虽然心里是不喜这边的几个孙子孙女,可怎么着也是她的亲孙女,也没真想要他们的命啊。
再说若是姜云冬真有个好歹,姜方往后不是更跟她隔了心?
☆、第117章 别想过安生日子
姜宏两口子听到院子里乱成一气,知道出了事,心里暗暗叫苦。
年前姜方一家搬走,姜宏就怕往后没有便宜可占了。如今大哥一家日子好过,这么大一条肥鱼哪能说放走就放走了?可人家要搬他也没法拦着。
夫妻俩越想越心里疼的慌,结果过年的时候大哥不但带人给老太太送了一车年礼,据说还给老太太留了银子,两口子心思又活络了,这么闹这么骂大哥还认娘,可见到什么时候姜老大还是那个好欺负的姜老大。
没事的时候就在老太太跟前说老大一家发达了,老太太却还想要端着架了,不肯到刘家峪来瞧瞧,主要也是上次在姜方家觉得丢了面子。
结果前些日子村子里有人去了趟县城,听说县城有一种澡豆卖的好,味道如何馨香,用过之后肌肤如此水嫩,进去一看,竟然跟姜方家之前卖的无论是闻着还是看着都差不多。
再一想姜方家又是买房又是买地,自然就明白是卖澡豆发了大财,回来就跟姜宏说了,姜宏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别看老太太给了他们两口子一间豆腐坊,可做豆腐赚的就是辛苦钱,每天起早贪黑地忙,一个月去了吃喝也剩不下什么,若是把澡豆的方子弄到手,他们不也能住高墙大宅了?
于是,两口子就撺弄老太太过来,先说姜云荷是替了姜云浅嫁到陈家,才会让他们一家骨肉分离,是姜云浅欠了姜云荷,又说姜兴祖也不小了,过些年就要说亲,家里就这点底子想要说门好亲也不容易。
姜老太被说动了,只要关系到她最疼爱的金孙,她的脑子就容易发热。
反正老大一直就孝顺,骂一通再横一通,姜方还得如从前一样什么都依着老太太了,就是不把澡豆的方子交出来,能把房子给他们腾出来也好。
本来跟老太太说的挺好的,就咬准澡豆的方子是老爷子留下的,被姜方一家给霸占了,若是不肯把方子交出来,至少每月也得给他们百十来两银子,不然就让老太太按一日三餐地闹。
结果一来就被关在外面,怎么叫门里面也不应,更没想到正事还没办老太太下手就这么黑,一下子就把姜云冬给砸出事了,这要是出了人命谁也讨不了好。
见姜老太傻在那里,一边一个扶着姜老太劝道:“阿娘,今儿咱们就先回吧,过些日子再来。”
姜老太也没个主意了,嘴里只念叨着:“我没想真砸冬丫,就是吓吓她,怎么就砸着了?”
“都晓得阿娘不是真想砸,是冬丫自个儿命不好。”姜宏嘴上敷衍着,示意二婶赶紧把姜老太扶走,二婶会意,也跟着劝,“阿娘,咱们先回吧,兴祖还在家里等着吃饭。”
姜老太一听最疼的乖孙在家里吃不上饭,这才勉强精神一些,“对对,回去给兴祖做饭。”
跟来的姜家人也都傻眼,他们跟来就是想沾些便宜,姜宏应承过他们,只要能拿到澡豆的秘方,每人就给二两银子,就算拿不到澡豆的方子,能从姜方这里拿到银子,也不会亏待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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