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袖好恨,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竟还敢说——打压商行的事情,他们做的比别家商行更欢,不就是为了脱离云家自立门户么?这样逼迫云家,连点后路也不留给云家,誓要将云家往绝路上逼,他们当真连一点儿天良都没有了么?天音哥哥从前待她们可是不薄呢!
算了,人性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她又何苦跟这起子小人置气。
“既然如今是四姑娘做主,那么我们便斗胆说了,云家商行的名号,我们确实不敢用了,今天就请四姑娘给个痛快话——”
反正就是要逼她解散了云家商行就是了!云怀袖深深呼吸,紧握的拳仍是泄露了她的愤怒,“南掌柜说的是,云家也不好再拖累了大家,既然大家去意已决,那么,云怀袖也不好留大家,想要离开云家商行的,现在就可以走——”
以为她不知道么,说这些话的人,早就丢掉了云家商行的牌子,挂上了他们自己的牌子,无妨无妨,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
满屋子的人瞬间走的七七八八了,甚至还有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在临走时对着云怀袖轻浮的淫笑道:“如果云家撑不下去了,我倒是不介意养活四姑娘,只是要委屈四姑娘做钱某人的第十八房小妾了……”
他话音未落,便被锦苏连打带骂的踢了出去。
剩下的三五个,司小四说,有两个是因为良心尚未完全泯灭,觉得有些惭愧,不过惭愧归惭愧,前途归前途,那两个如坐针毡的又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些听似冠冕堂皇话以及没啥份量的对不起便飞也似的离开了。
最后,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个较年轻的男子了。他们安然的坐着,神情不见丝毫慌乱与心虚,司小四说,这两个人完全可以信任,因为他们心里非常感念云天音对他们的提携和关照。
云怀袖止不住的辛酸——这些天音哥哥提携过的人,最后,却只有两个懂得感念他的恩情,他若知道了,定也会很难过!
正一正神色,漫不经心的捧着温热的茶杯暖手,微垂了眼睫,淡淡道:“云家商行走到这个地步,怕也是无力回天了,拖累了你们,我深感抱歉,以后,还是别挂云家商行的商号了……你们二位也请回!”
“四姑娘这样说,便是拿我们与方才那些人渣相提并论了——”那两名男子相视一笑,从容道:“三公子对我二人恩重如山,如今云家有难,我二人自然不能袖手作壁上观……只要四姑娘吩咐,赴汤蹈火咱们也在所不惜!”
云怀袖动容,手中茶杯微微一颤,虽然小四说这两人可以信任,但经历过太多的她还是心存了戒心,不敢轻易便信了他们。于是出言试探,不管对方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在这种时刻能说出这样的感念的话语来,她真的觉得万分珍贵。
吸了吸鼻子,眨掉眼里不期而至的水雾,这才抬起头来,浅笑妍妍:“好——我当然不会让你们赴汤蹈火,只是,琉毓国的事情相信你们也有所耳闻,我们必须凑齐货物尽快送到那边,方能保住大半个云家,倘若过时依然不能将货物送去,云家只怕真就……”再也不复存在了,云家的风光,也只到这里便彻底结束了!
其实,如今的云家,还有什么风光可言?只不过是拼着一口残存的气,艰难的残喘着……这一次,也不过是放手最后一搏,能成功,当然是好事,如若失败……她更用力的深吸一口气,没有失败,只能成功。
“我们当然也很清楚,只是……”其中一名青衣男子为难的皱眉说道:“只是别的商行不肯出货,一律推说没有货,我与张扬二人的商行,就算倾其所有,也是杯水车薪,根本解不了眼下的燃眉之急……”
“我能找到货源,不必倚靠那些人,但,我要请你们帮助我——”货源的问题她能解决,但平安运送到琉毓国,就需要他们的帮忙了,“咱们此次出海不能用云家的船。所以需要你们帮我找一家可靠的船行,一定要可靠。还有,出海之时,不要挂云家商行的商号——”
“四姑娘是担心有心之人会在船上动手脚?”名叫张扬的男子瞬时回过味来,微蹙眉,点头道:“如此,只要在出海的时候,打着别家商号,到了琉毓国,再挂上我云家商行的商号便也成了……只是,这货源庞大,四姑娘你能有什么办法在短时间内弄到那么多货?”
云怀袖抿唇一笑,茶杯重重搁在桌上,温润的双目微眯,映着势在必得的决心,“我自有办法——”他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精致华丽的房间里有浓烈的药味,在人鼻前飘散不去。屋子里好闻的龙涎香也不能冲淡了这刺鼻的药味。
纯白半透明的幔放下来,依然能瞧见躺在榻上的男子,浅浅的吐纳,呼吸间胸膛也平稳的起伏着,只漂亮的眉一直紧揪着不肯放松。
幔被人撩开,那看似熟睡的浓墨长睫动了动,仿佛随时随地会张开,但边的人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他张开眼睛,索性出声轻唤道:“皇上?”
那双漂亮的凤目终于似很吃力的睁了开来,初时有些迷茫,微一眯,便被清明与焦急所取代:“你怎么来了?她出事了?还是她发现什么所以赶你走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皇上——”乔玉娇加重语气,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似乎,只要遇到跟她相关的事情时,他的冷静稳重或者自持统统都会抛到云霄之外去。伸手止住他欲要挣扎着起身的动作:“她没事,也没有发现什么,我也会很小心不会让她发现的……”
他这才缓缓地,缓缓地松出一口气。苍白而仓惶的面容即刻恢复了冷静,就着乔玉娇的手臂坐了起来:“既然她没事,你又因何进宫来?可知被人发现,她又该乱想了……”
乔玉娇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这个……也算的是自己夫君的男子,他从来没有爱过她,她自然也一样,可是,她的妹妹却深爱着他,甚至为了他甘愿丧命……到死,才得了他看似温情的一个怀抱。
可是她跟妹妹都很清楚,这个人,也没有爱过甘愿为他死的那名美好的女子……虽然,云怀袖也是很好的女子,可是,还是会觉得难过与别扭!
因为他爱重的女子有危险,所以他一句话,她便千里迢迢的赶了回来,为他守护她的安危——她的妹妹,何曾受到过他这样的对待?
微摇了摇头,她拒绝深想脑海里那些突然涌上来的情绪,淡淡道:“她需要一笔钱,很大一笔,我答应她替她筹这笔钱……”
“她忽然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夏侯景睿眉心曲折,不知是受伤还是心情使然,不过短短数日,他便消瘦了许多,两颊似都深深的陷了进去。
乔玉娇于是将云怀袖的计划细细讲给他听,他眉心的曲折一点一点的松了开,片刻,轻笑出声:“她就是这样聪明……”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虽然心情尚未平复,可是能在短时间内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让他忍不住要称赞她。但是——“这法子虽不错,可到底还是很危险,她找的人恐也靠不住,你回去便与她说,人手也由你找——我这边会拨一些武艺精湛的人过去助你们一臂之力。你千万记住了,别让她涉险!”
“我记住了!”都交代好几遍了,她能记不住吗?乔玉娇忍耐着没有翻白眼,关切望他一眼:“别只顾着她,你怎么样?伤的严重不严重?”
夏侯景睿苦笑一声,抬手抚上缠着白色布条的胸口,淡淡道:“死不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唯一让他放不下的,也只有她了!但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在她身边保护她,有关她的所有消息,只能通过别人才能知道,这样的痛苦,远比胸口那一刀更甚。“云致宁有起色了吗?”
“还是老样子,也不知道那小大夫行不行?天天变着花样给他泡澡,昨天浴桶里,今天大缸里……”折腾了这么几天,也不见有丝毫起色。
夏侯景睿了解的点点头——乔玉娇不知道秦慕然的身份,自然会疑惑,而他不告诉她,自然也是担心节外生枝,一不小心在她面前说漏了嘴,让她起了疑就不好了。
“皇上,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能任由她这样冤枉你啊?”如果他真的是冤枉的——他怎么不想办法澄清呢?
不过瞧一眼他的胸口,也明白了——那女子看似娇柔,性情却最为刚烈,若有证据证明他的清白,他也不会受伤了……
“我自有打算,你只要帮我照顾好她便成!”他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冷酷无情在他漆黑的深眸里浓烈的翻滚着,仿佛看不到底的莫测深渊,有妖异的狂澜与那冷酷无情,最终都没入了那无尽的深渊之中。
一切准备就绪,最期待最兴奋的,却是司小四小姑娘。一大早便换好了云怀袖特意为她准备好的小厮装,焦急的等在大厅中,等着盛装的乔玉娇露面。
在她的引颈期盼中,乔玉娇终于隆重的出场了,玉冠束发,一袭繁复而华丽的衣衫,被秋日晴灿的阳光拂上了一身锦色辉煌,灿烂耀眼,英气勃发的男装,举手投足不带半丝女子的扭捏秀气,昭示着她非富即贵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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