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皇上喂,那什么…草民不敢,不敢冒犯皇上!”花老七想死的心都有了,勉强挤出个笑脸吧,结果比哭还难看。别看他油嘴滑舌,跟花心萝卜似的,其实他就是个毫无经验的老光棍,平时也就过过嘴瘾而已,能和一般女人一度春宵他也认了,可伺候不好皇上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梅若英唇角勾起一丝浅笑,“怎么,你有胆子调戏朕,却没胆子侍寝么?”
花老七欲哭无泪,他不过就是半夜尿憋,谁知道撒泡尿,居然摊上了这么大的事儿!
…..
马车渐行渐远,花绫子隔着窗户担忧自己的七叔。刚才包子快出笼的时候,花老七慌慌张张跑进来,叮嘱道,“绫子,七叔要走了,跟着皇上进宫去。刚才吃包子那个…..是皇上!….微服私访呢!你可别说出去啊…”
“…..七叔?这….”花绫子闻言,惊慌失措,一笼包子直接扣翻在地上,浓香的汤汁滚落了满地。
“别担心,绫子,你好好照顾自己,七叔,呸,记住!我是你表哥!我秦小七以后吃香喝辣,后半辈子不用愁了!真的,躲在宫里头,皇上罩着,任谁也找不了我的麻烦!”
花老七一阵风似的卷进来,如此这般交代两句,又箭一般的窜出去。花绫子急匆匆从后堂奔到了丰乐楼门口,就只看到马车在雪夜里飞速疾驰的影子。
七叔,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啊?
…
女皇微服私访,来丰乐楼吃包子的事情不知怎么的,被传开了,丰乐楼的生意因此更加的红火,连带着大龄未嫁的花绫子也变得异常吃香,京城甚至有权贵富庶愿意与她结亲,私下里没少托人打问,完全忽略了她之前风流成性的坏名声。
花绫子哪里有心思关注自己的终身大事,伴君如伴虎,七叔在紫禁城里头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呢。进宫大半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真真急死人了。他用的是秦小七的假名,况且从前还犯过人命案,在女帝眼皮子底下混日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薛重见不得她天天担忧焦虑,给出了个主意,“你可以找陆公子问问你表哥的近况,他爹是皇上的心腹,他娘从前和皇上也有来往,只消锦哥儿开口说句话而已,师傅保你一问一个准。”
猛不迭地提起陆锦,花绫子这才想起,有将近一个月没见到他了。
说起来真是尴尬,她虽然救了陆锦,可陆锦对她恩同再造,两个人其实谁也不欠谁的。陆锦不再来找她,她更不想再和陆锦重新搅和在一起,索性缠着薛重道,“师傅,您上回不是说,您是打宫里头出来的嘛,肯定也认识里头的公公啊姑姑什么的,帮忙打问一下,易如反掌啊。”
“你这傻丫头,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没听过吗?皇上登基,这手底下早换了新茬,我那些个老伙计,早都散了,再者说,活到我这个岁数的,只怕就我一个,你叫我问谁去呢?”
花绫子闻言一窒,“这…,实在不行,咱们托来丰乐楼里吃包子的达官显贵们打问打问。”
“说你傻你还真傻!”薛重将暖炉抱在手里,瞪她一眼,“那些个人,有几个能走到皇上跟前去的?又有几个能跟后宫扯上关联的?合着整个四九城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有几个能值得你信赖又能帮你办事的?除了锦哥儿,一个都没有!”
花绫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改了两次,怎么都不满意,唉,干脆写不动了,咋整捏。
☆、第二十五章
花绫子犹豫再三,一咬牙,决定去找陆锦。
陆府很好找,和权贵们的府邸都坐落在一处,修建阔绰,占了大半个胡同,花绫子带着六子充门面,给自己壮势,又依照薛重的叮咛,在陆府大门口的石狮子跟前规规矩矩递了拜帖,没多久,管事的出来迎接,“姑娘,您这边请。”
彼时陆锦正在自家演武堂的梅花桩上刻苦练功,尚不知情。接待花绫子的是陆锦的父亲,锦衣卫都指挥使陆远,女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据说为人利落,办事狠辣,因为一副好皮相,年轻的时候就被称作玉面修罗。花绫子颇为忐忑,也想过偷偷将陆锦约出来说事儿更方便,可思前想后,陆锦好歹做过她的干妹妹,而她在京城期间,暗地里没少得到陆家的照顾,这个情面怎么也绕不过去。
陆远差人将花绫子引至前厅,命人奉座看茶,自己换了常服,先问了管事今日这身庄重不庄重,这才慢悠悠地向花厅走去。
管事的不解其意,“老爷,她是什么人物啊?公子倒也罢了,哪值得您这么花心思,还亲自见她,这也太....郑重其事........”
“你懂什么?那是陆锦未来的夫人,你家公子的心头宝,得罪不起。”
…..
花绫子站在薰笼边上暖和双手,就看见个器宇不凡的男人走进来,面容俊朗,长相威武,和陆锦有两三分相似,凭直觉笃定这人就是陆锦的父亲了,忙站起来行个万福,“陆大人。”
“姑娘大驾光临,蓬荜生辉。”陆远呵呵一笑,打量一番,眼前的女子二十左右,美丽大方,不卑不亢,气度上值得一赞。
蓬荜生辉?花绫子有些尴尬,笑了笑,开门见山,“陆大人过谦,实不相瞒,小女子是来找…陆小公子有事相求。”
“我知道,陆锦嘛,他忙着呢,平时忙着公务,每逢休沐,还要忙着练拳走桩,勤快得紧。”陆远笑笑,“你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直接说出来,老夫替你办了就是。”
他称自己为老夫,其实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神清气爽,还年轻的很呢。
花绫子心头一喜,陆指挥使此刻看起来很是亲和,言谈随意,似乎就没拿她当外人,也不像是给她下套的人。既然如此,倒省的见陆锦了。
“那真是麻烦陆大人,实情是,小女的表哥秦小七,自打上个月进了宫,杳无音信,小女心里着急,想托人问问他,过的如何…”
花绫子将原因简单地陈述一番,陆远闻言,爽快答应,“这个容易。回头我亲自替你问问陛下,你直只管安心等信儿便是。”
“那就多谢大人了,”花绫子万分感激,言毕欲下跪谢恩,“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陆远哈哈一笑,命左右婆子将花绫子扶起来,道,“怎么会无以为报?我家陆锦对你念念不忘,以后嫁给他,好好过日子,我这老头子就心满意足喽。”
花绫子愕然,从未料到这件事情能从陆指挥使的嘴里轻易地吐出来,“…..这..,为什么,..难道您…不该反对么….”
“我为什么要反对?老陆家专出情种,真正的情种!陆家男人要是爱上了一个女人,心里就再也容不下旁人,我要是不同意他娶你,只怕这一辈子陆锦都要单着了。”
陆远感慨不已,他对花绫子的印象谈不上多好,陆锦从小被护到大,向来孝顺,可遇到自己的婚事,一不顺遂便对着干,陆远很是头疼,不过陆锦娶花绫子为妻尚在他可以被碰触的底线之内,仅此而已。而他这辈子就陆锦这么一个孩子,不如睁只眼闭只眼依着他,否则无路可退。
花绫子对这种解释半信半疑,不过也曾听陆锦提到过,说自己的父亲自娶了母亲,一直过的和和美美,谁知母亲生下他,月子里诸多不便,有赵国公家的姑娘借着探望母亲的名义趁机灌醉了父亲,想要有朝一日与陆母姐妹相称,陆母在看到陆远与赵家姑娘相拥而卧,一气之下,甩手和离,带着陆锦另嫁他人。陆远伤心成疾,在床榻上躺了近三个月,可惜大局已定,难以挽回,陆母动了恻隐之心,只将陆锦还给陆远。此后父子两人相依为命,因着陆锦继承了母亲七八分的长相,生的俊俏温和,陆远视作掌上明珠,悉心呵护,他既是严父又是慈母,虽对得住陆锦,然自己一腔辛酸,无处可诉。
这般一回想,花绫子对陆远的不胜唏嘘大约有些理解,也能明白陆锦从前三番四次来找她,陆远或许洞悉一切,却无动于衷:原来如此啊。
花绫子想通此事,善意笑笑,“陆大人,您多保重,小女告辞。”
“…….慢着,”陆远一招手,命令管事的去叫陆锦,“叫公子收拾收拾,准备见客。”
“不,还是不必了,小女事忙,就不打扰公子了…”
“急什么?”陆远朗声一笑,转身迈出门槛,“你们有日子没见了吧,好好聊聊,老夫公务在身,先走一步。”
花绫子:“……..”
她无奈,只好在厅堂里等着,环顾四周,陈设精致华丽,入眼是紫檀雕螭纹大案,案上是梅花式洋漆茶盘,里面放着旧窑茶杯和什锦小茶吊①,她靠着银红撒花椅搭,前方是花梨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右边香炉、箸瓶,样样精致,御赐百合宫香在房内袅袅延展,清新袭人;左前方是八寸来长、四五寸宽、二三寸高,点缀着山石的小盆景,上头居然还长了错季的花卉。这些都是她从前不曾见过的东西,而陆锦,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很难想象,他居然一声不吭,跟着她吃苦耐劳,过得自得其乐,上得天堂入的地狱,可谓随遇而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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